白给真香。
不过,等张齐真的打开了门,看到瑟缩在角落里的陈阿娇的时候,心头还是颤了一颤。
他家在15楼,开门是一片小空地,再往外连着的是电梯。
一梯两户。
那一小块地方狭逼的很,和邻居家各占四五平米左右,但是邻居给属于他家的那一半弄了个门。
就显得张齐家这边儿更挤了。
之前装修的时候,张齐在门口摆了个三层带锁小柜子,专门放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时的陈阿娇,正抱膝团坐在柜子对面的墙角处。
小小的一只。
头埋膝中,直到张齐猛地开门,才有了反应。
下意识瑟颤了一下。
真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张齐直勾勾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时候在想。
人畜无害,人见人怜啊。
阿弥陀佛。
“你……怎么还没走?”
张齐刚才看笔记本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三点四十多了。
门口比屋里冷的多,张齐纵使穿着厚茸家居服,站在这里也感觉冷飕飕的。
他刚打开门,站在这里不出一分钟的时间,都冷。
更别提,已经呆在这里好久的陈阿娇。
张齐皱了皱眉:“别坐在地上,冷。”
迟疑一瞬,张齐回头,指了指自己身后,补充道:“进来坐会儿吧,天亮再走。”
虽说留小妹妹呆在自己家里是罪过,可这大冷天、大晚上的,把人家赶走也不太像话。
张齐被自己大公无私的精神感动了。
“你……不赶、我走?”陈阿娇低声问道,声音中带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张齐强忍怪异感,朝地上坐着的陈阿娇伸出手,说道:“我扶你起来?进来坐会儿罢,只要你不赖在我家,没关系的。”
他和刚睡醒相比,戾气消去了不少。
“刚才是我做的不太好,应该顾及一下,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的。”
陈阿娇似乎很冷,紧了紧身上穿着的衣裳,直愣愣地听张齐讲话。
听没听懂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张齐知道,她能够接收到自己释放出来的善意。
眼瞅着陈阿娇两手撑地,想要自己爬起来。
张齐见状,伸出的手也就很自然的收了回来,揣到兜里。不再维持原先想要扶她一把的姿势。
看陈阿娇没有借他臂膀的力量站起来,反而是选择自己撑地起来。张齐面色不变,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这小妹妹,倒也不像是不懂得自爱为何物啊……
那就是真的穿越到他床上来了……
张齐转身,准备先进屋里去。
可就在这时,听见陈阿娇一声“嘤咛”。
下意识扭头侧跨了一步,就见她一个踉跄,似是要向前跌倒,以头抢地。
出于不知从何而来的本能反应,张齐一个虎捞,把陈阿娇箍入怀中。
“唔。”
将摔未摔的陈阿娇感受头顶的呼吸声顿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喂喂……你还好吧。”
反倒是心中微泛波澜的张齐,强压下心底的异样,坐怀不乱地说道:“小心点,进来罢。”
他示意陈阿娇自己站好,跟他进屋。
客厅。
下沉玄关处。
张齐偷偷瞥了一眼陈阿娇的脚下。
发现看不见她的鞋……
随即了然。
可能是曲裾太长了,把鞋子遮住了吧?
张齐不知道的是,要是穿鞋,陈阿娇会穿翘头履,在最外面一般是可以看到翘起来的鞋头。
可是现在陈阿娇并没有露出鞋头,显然是没有穿鞋。
知识盲区了。
“喏,拖鞋,换上。”
张齐顾及到陈阿娇可能听不太懂自己说话,因而尽量只蹦出了简单的字词。
汉话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希望陈阿娇能够听明白。
张齐从鞋柜子里掏出了一双拖鞋。
男士的,是张齐的鞋号。
“可能有点大,你先凑合穿着?”
“鞋?”
张齐点了点头:“嗯。”
直到陈阿娇微微敛起裙摆,张齐不经意一瞥才瞧见陈阿娇的足下。
……
他猜错了,陈阿娇没有穿鞋,脚上只着了一双白色的袜履。
有点尴尬,张齐微咳了一下。
小巧的皎白绸袜,外面套着他如椽如柱的拖鞋,确实有不伦不类。
“咳咳。”
虽然陈阿娇身份有些特殊,但就和家里来了客并无二致,张齐处于礼貌,还是觉得应该招待一番。
来自古代的客人,也算是客人吧?
客厅里开着灯,张齐抬头看了一眼钟。
四点了。
要干点什么呢?
聊聊天?
坐在沙发上,张齐以手搓头,心情有点复杂,揉着太阳穴,使劲在想之后应该怎么办。
陈阿娇大概率真的是从汉朝来的,可张齐并没有金屋藏娇的打算。
别问,问就是他不想养。
女人就是个麻烦。
尤其还是说不清楚身份的陈阿娇。
养着她陈阿娇,在张齐看来,比养一只牢底坐穿兽还要严重。
可要说是把陈阿娇上交郭嘉,报个警,交由官府,显然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虽说张齐本身就是国务员,是公务人员,维持社会稳定和谐是工作义务。
可这个嘛……
因事而论。
会惹上麻烦的事,张齐一般是不会干的。
报警交官,远不如自己置身事外。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舍人为己乃人之常情。
所以最初张齐才会毫不犹豫地把陈阿娇揪下床,关到门外。
之前刚睡醒的时候,张齐思绪混乱之下,仍旧能做出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就是把陈阿娇丢出他家。
虽说那时,张齐对陈阿娇的身份半信半疑,可无疑,和她撇清关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若她是古人,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汉孝武陈皇后,把她丢出去,不管是饿死、冻死街头,还是被有关部门抓获,亦或者被别人拐走,都和他无关。
若她不是古人,反而是一个想找好人接盘的社会姑娘,那张齐就更没有心理压力了。
她见自己不上当、不接盘,就会离开的。
只不过……
张齐神色一暗,放下了按揉额头的手,看了眼彷徨无措地坐在沙发一角的陈阿娇。
心想,自己终归还是心软了些。
张齐知道,若是把陈阿娇现在直接关到门外,之后陈阿娇的结局,可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