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给陈阿娇购买手机提上日程之后，张齐雷厉风行地就下了单，丝毫不拖泥带水。

商家承诺的次日达。

因为要上班的原因，张齐让他们傍晚再送达。

第二天傍晚，他刚回家不久，果然就有配送小哥把崭新的苹果12。

刚出不久，还挺贵的。

淦。

在看到手机的一瞬间，张齐甚至想把自己在用的旧手机给陈阿娇用，自己用这部新手机。

但想想又作罢。

自己手机里面有不少视频可不能给她看……

咳咳。

话扯远了。

今天的陈阿娇，肚子好像和昨天一样，并没有什么好转。

要几天啊？张齐心底良心发问。

他是真的疑惑，这玩意儿，一疼真的要疼一个周的吗？

然后每个月循环一次？

那这一辈子，岂非痛经女孩们要被这个给折磨死？

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张齐并不知道别人，只能从陈阿娇身上管中窥豹。

他不心疼其他的小仙女，只有点心疼自己家里住着的这个小姑娘。

实打实的“爱屋及乌”了。

吃饭的时候，张齐看陈阿娇仍然是那副蔫蔫的面容，便有些于心不忍。

“阿娇，你之前每个月都是这么疼的吗？”

虽然张齐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可能有些涉及到个人隐私了，但他真的有点好奇。

也不单单是好奇，还有一丝心疼在里面。

陈阿娇虽然身体上虚弱的可以和病西施比肩，但心智上仍然是那个风风火火的陈阿娇。

这没有变。

所以，她在饭桌前瞅着张齐，“噗嗤”一笑。

原本苍白的脸上，仿佛多了一分血色。

“张齐，你是在……心疼我？”

张齐微囧。

不过，陈阿娇数次语出惊人，已经让张齐产生了免疫。

他的微诧仅仅在面上显露一秒，而后就消失不见。

笑话，大老爷们儿的，能让一个小姑娘天天糊住？

一边拿筷子挑菜，一边淡定解释道：“我没有，别瞎说。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

若是在古早女频“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爽文小说里，男主会这样说——

哼，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张齐没看过女频爽文，但他说的话，倒是蛮符合女频文的那种套路。

陈阿娇筷子插饭，好像是对于张齐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变了脸色这件事，有些失望。

她摇摇头：“倒也不是……每次都这样。”

“哦哦。”

好像是感受到陈阿娇并不想多说这件事，于是这个话题就有些聊不下去了，张齐对此也不再细究。

两人继续无声干饭。

只有窸窸窣窣的咀嚼声和吃饭该有的碗筷碟子摩擦声。

只是今天吃饭，陈阿娇与以往相比，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今天的饭不算丰盛，但也绝对算不上简陋。

张齐注意到，陈阿娇只偶尔搛自己眼前的那几颗小白菜，剩下时间全在往自己嘴里硬怼米饭。

这……

他瞅了两眼。

“今天的饭……是不好吃吗？”张齐由衷疑问。

他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拉回陈阿娇的思绪。

甚至让她有些慌张。

不知道她刚才想到了什么。张齐心想。

“啊……？”

“不好吃……？不、不是，是好吃的。”

陈阿娇连忙甩头否认。

甚至好像还在担心张齐不信，她又严肃地点了点头：“你做饭……很好吃。”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她吃饭搛菜的速度明显有所提高。

不过……

你为什么来搛我搛到的肥牛？

张齐愣住。

看向两人餐桌前的一盘金汤肥牛。

他们一齐下筷，筷子也很听主人话的……去搛主人们想要吃的肥牛。

不过……

张齐微尬——

为什么你要来搛我这看好的块儿肥牛？！

它看上去是多么的肥嫩可口。

可恶……

算了……

让给你。

微咳两声，张齐收回了原本想搛这块肥牛的筷子：“你吃吧。”

他筷子一篇，去搛这块肥牛旁边的一个千叶豆腐。

肥牛给她吃……

自己吃豆腐……

“啊……”

陈阿娇显然也没注意到，自己随便一搛，就是张齐选中的那一块。

这真的是……

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实在是有些尴尬。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但其实是她心里胡乱想着事，导致搛菜之时的分心。

刚才又被张齐说起不好好吃饭，她才一慌胡乱去搛。

其实，她在想的事，也和这吃饭有关。

陈阿娇在想，尤其是来到张齐家中的这几顿。

倒不是想吃食上的诧异。

这吃食上面的不同实在是太多了，她索性就不想了。

但她在想的，其实是一个用膳的礼节——

分餐制之礼。

张齐他们这里，显然并不是分餐形式的。

毕竟她在张齐家里吃了这么多顿饭，除了外面拿回来的，基本都是张齐亲自下厨。

且不说男子下厨，就单说张齐家里的用膳形式，就让最初的陈阿娇有点喘不上来气。

张齐家里……

是合餐的！

夏国早在商周时期，就出现了分餐的形式。

所处距离商周并不算遥远的西汉，陈阿娇也是习惯了分餐而食。

分餐而食，不管是贵族还是黎庶，都是这么吃的。

不过，在来了张齐家里，张齐从来就没有搞过什么分餐。

他炒菜做饭，一向都是估摸着用饭者的分量，然后就做这么多。

一锅菜一股脑装到一个盘子里，并不去讲究什么一人一份，分餐而食。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张齐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去向合餐有什么问题。

他没注意到前几次喊陈阿娇吃饭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合餐，在陈阿娇看来，当然有问题！

问题还很大！

……

但现在，坐在张齐身边默默啃着碗里白米饭的陈阿娇，也没有最初前几次，对于这种一起吃一份饭的抗拒了……

为什么自己感觉自己……好像能接受了？

陈阿娇不太明白。

最初，她是有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张齐让她这样用膳，是纯粹想要轻薄于她，占她便宜。

不过……

如今的自己，好像并不厌恶……这种一起默默吃饭的感觉。

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