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凝重的表情也让我的心一紧。
怎么会这样?
囚禁在冰山地狱里的女鬼怎么会挣脱鬼差的监视,不声不响地回到阳间,而且就还在我的身边潜伏?
“那个女鬼很厉害吗?”
“是啊,她的名字叫妍青,在冰山地狱里已经被关押了几十年,怎么会逃了出来?而且江傲天那里一点都没有消息传过来?”
被他一说,我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妍青——我也听过她的名字,之前江傲天一听到她在冰山地狱里暴动的消息,也是这样一脸凝重的表情,丢下我直接回了冥界。
这个女鬼,真的很难对付吧?
“冥鸥在你身边吗?”
“它说它一直在我身边来着……”话音刚落,冥鸥旋风般得出现在身边。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我马上回去禀告。”冥鸥也是一脸焦急之色,扑棱下翅膀,一团白雾包裹住它的身体,迷蒙雾气散开之时,它已经回到冥界复命。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西洋来的邪门歪道还在肆虐,又来了个妍青的麻烦事,真是桩桩件件都棘手,不是好玩儿的。
李霖风也一脸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那个妍青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可以算的上是比较厉害的角色了,我之前还做了关于妍青的专项调查。等下,我马上拿给你看。”李霖风走进书房,从里面翻出一个大牛皮纸文档袋,递给我。
“好认真啊,连这种专项调查都有做。”我敬佩地由衷赞扬了一句。
“那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翻开文档从头看,妍青生于清朝末年,在那个不太太平的时代,她依然是个能一心一意地对丈夫好,辛劳操持家庭,每天都想尽办法,努力盘算好自己丈夫给自己的每一分钱,尽力周全,不让家里的人冻着饿着。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仍能勉励维持一家的生计是很不容易的,特别是对于不太富裕的家庭来说,就更加难得。
但是天不从人愿,贤妻良母的典范没能遇到一个真正值得自己托付终生的男人。妍青的丈夫喝酒、抽烟、赌博,最后竟然在别人的哄骗下,染上了大麻。大麻这种东西,一旦沾染就是家破人亡的后果,在她丈夫身上也是如此、他沉浸在大麻给他制造的快感里无法自拔,当他察觉之时,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东西了。他成了彻头彻尾的瘾君子,不仅不挣钱,还天天偷家里的钱去买大麻,这让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家庭很快面临了更加悲惨的境地,几乎家徒四壁,只能靠着妍青一个人洗衣服做针线活维持生计。
但是他仍然不知悔改,最终竟然把妍青卖去了妓院以求毒资。
这一刻,妍青终于是对这个男人死心了。
在妓院里,她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虐待,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她的美貌和身段早已在日复一日的辛劳中消磨殆尽,只能接最下等的活计。最下流的嫖客肆意侮辱她,在她的**上无情地施暴,残忍又血腥。陌生人看到她都对她投去鄙夷又冷漠的目光,甚至是跟她一起工作的那些女人,也瞧不起她,欺负她,仿佛高她一等。
那段日子,她过的绝望又孤独。
这妍青的日子过的也太可怜了吧。
我往后翻着,李霖风的调查做的很详尽,旧照片什么的一大堆,那么久远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照片,透过泛黄的老照片,那个时代、那段命运清晰地展开在我的面前。
妍青想尽了办法想从妓院里逃出来,在尝试了很多次、经历很多次毒打之后,她终于成功逃出那处炼狱。之后,她就把对方的日子变成了地狱——
她将自己丈夫杀了,剁成一片片肉片,扔在地上,让野狗啃食,杀了丈夫的狐朋狗友,又把在妓院里曾经欺侮嘲笑过她的人通通杀光。一时间,血海滔天,冤魂四起,妍青被村民捉住,施以极刑而死,挫骨扬灰葬在了树下。
妍青死后,怨念滔天,魂魄附着在树根上,经过漫长的岁月,她的怨气恶念与树根化为一体,竟成了一个树精。妍青的魂魄与树条融为一体,四处屠杀。她的对象一般来说是情侣,她会用自己身上的枝条让对方窒息而死,甚至抽出他们全身的血液,制造了几十起凶案,整个村子几乎成为荒村。
这么一看,其实妍青的遭遇也很可怜,遇人不淑,一颗真心被人随意践踏是种多么悲惨的事情。
我这正为妍青的遭遇百感交集呢,李霖风凑上来说了一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做作家的天分?这专项调查图文并茂,文字生动形象,让人如临其境,写的跟复仇重生文似的,发表出去就是个亮亮的卖点啊,有没有?”
我无语地看向他,“……你能不能让我为她跌宕起伏的人生再唏嘘怅惘一会儿啊?”
“我最近在想开一个副业,你觉的作家怎么样?你是不知道,现在约会太贵了,吃饭、看电影、送花、送礼物、交通费、开房钱……纵使我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些基础步骤也不能省啊……”他摇着头叹气,最后来了句结论:“现在的钱真的不是钱,那只是纸。”
我不理他,喃喃道:“妍青也挺可惜的,如果不是遇到那个渣男老公,也是个贤妻良母的好女人。”
“是吗?”李霖风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出自己的看法。“你们女人总是会心软,觉得这个可惜,那个遗憾,但是你没看妍青后面的所作所为,就算她遭遇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也不足以让她对无辜的人做这么残忍暴虐的事情。”
“那她干嘛专盯着情侣下手?”
“可能是单身狗吧,看不得别人好。”
“……真的吗?”
“是啊!”李霖风瞪大了眼睛,警告我:“所以你跟江傲天要注意一点!我就在你家住那么一天,就被你屋里的动静吵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你爹还真是不容易,天天要听你们腻腻歪歪的声音,唉——”
说道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拍了桌子大喝一声:“我今天好不容易要上三垒了!又被你搅和了!”
我的脑袋越来越低,垂的快到桌子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