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雄瞳孔紧缩,盯着那白色的文件,怒色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七柠,这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谢雪澜从外边走了进来,她穿了一件合体的白衬衫和包臀裙子,目光也流转在方律师手中的那份文件上,不由嗤笑:“余七柠,你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和你妈在谢家了享受了半生的荣华富贵,就这一栋别墅你还想着拿回去。”
谢雪澜眉眼里讽刺味浓厚,她双手抱胸,高傲无比,她从来不把余七柠放在眼底,嗤笑更为浓厚:“甚至为了拿回那栋别墅,和别的男人胡乱结婚?”
余七柠眼底依旧是冷漠,可片刻后,她低着头委屈的擦泪:“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嘲讽我很好玩么?”
谢天雄被触动了,这时出声呵斥:“雪澜,对你妹妹说话客气点。”
谢雪澜不以为然的冷笑,“爸,她这么胡乱嫁了,谢家和霍家的合作该怎么办?我周旋了一个月的合作,就要被她搅黄。”
谢天雄望着这个大女儿,也深知她为了谢氏操碎了心思。
一直都是他的得力助手,面上虽然谴责,心底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余七柠冷眼望着这一家子在她面前虚伪的样子,心口早就不痛了,她只是看向方律师,“方律师,请你继续。”
方恒微微颔首,看向了谢天雄:“谢总,当初夫人在我这里立下过遗嘱,那栋别墅会在余小姐结婚后纳入她的名下,而你作为别墅暂时的户主,请签字。”
谢天雄闻言,神情怒不可赦的质问:“她真的结婚了?”
方恒点头:“嗯,一切的证件都检查过,谢总,你签字。”
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钢笔递给了谢天雄。
而谢天雄一把推开了方恒的手,大步上前,一巴掌就煽了过去。
“不孝女,你就是故意在忤逆我!”
余七柠迫不及防的遭受了一巴掌,嘴里顿时冒出一股血腥味,令她恶心的想吐。
她眼底冷漠无比,浓密的睫毛微微的发颤,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这是您第二次打我了?”
谢天雄怒瞪她骂道:“你分明知道家里给你安排了亲事,你不从,难道谢家的就这么不值得你顾吗?”
“值得吗?”余七柠撩了一下大卷发,眉眼微勾,“霍晔那么好,怎么不让谢雪澜去嫁?”
谢天雄怒道:“他就看上了你。”
“哦?”余七柠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向谢天雄,“我看不上他,为什么要嫁,谢家已经无用到这种地步了,需要我来替谢家铺路了?”
“你……”
谢天雄气的一下子捂住了胸口,身子晃了晃,林芬兰立马上前的扶住了他,一脸心疼的安慰:“天雄,别动气,七柠可能就是不懂事。”
谢天雄推开了林芬兰,瞪向余七柠怒问:“去问那个男人,要多少钱才肯和你离婚!”
余七柠眉眼一暗,讥讽的勾起唇问:“爸,你就不问我嫁的谁?只想逼我离婚?”
“临时拉的男人,一看就是个贪图你美貌,这种肤浅无用的男人不值得我问。”谢天雄脸色阴沉,怒喝的一把拍在旁边的木桌上:“你必须跟他离婚。”
余七柠冷笑,又摸了摸肚子,“爸,可能这次不会如你愿了,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你……”
谢天雄抬起手一巴掌又要煽上去,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手僵硬在半空,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放下了手。
“你走吧!别回来让我见了闹心。”
说着,他弯着身子坐到沙发上,失望的撇开了脸。
余七柠目光又从柔弱转换成冷然,她放在肚子上的手指猛然握紧。
心底已失望透彻,所谓的亲情,不过就是个笑话。
……
从谢家别墅刚走出来,谢雪澜忽然出现挡在她面前,目光里鄙夷的盯向她的肚子。
“余七柠,伤敌一百自损一千,你做的可真好。”
月色下,余七柠一身红裙格外显眼,她微挑眉,道:“谢雪澜,谢家的一切是我不屑要的,你只是个捡垃圾的玩意。”
谢雪澜脸色瞬间燃起一丝怒火,只是双手抱胸冷笑:“关于谢家,如今已经是我,余七柠我懒得与你争辩,只是你在爸面前装无辜和委屈,背后你可不是温顺的人,如今,随意嫁了,你在我眼底也只是个笑话。”
啧。
余七柠被逗笑了,她比谢雪澜漂亮太多,笑起来更是夺目,“谢雪澜,比起你,我到底还是没你狠。”
正好,这个时候方律师从别墅走了出来。
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余七柠:“余小姐,你的东西收好。”
余七柠接过文件放进包里,朝方律师道谢了一句,未曾抬眼看向谢雪澜便朝外走。
坐到车子,余七柠拿出文件看了好几眼,纤细的手指忍不住抚摸着那一份文件。
方恒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而此时余七柠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眉问:“方律师,我母亲的案子真的就定死了?”
方律师一愣,正握紧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客套的回:“是的,余小姐,你母亲已被判定意外坠楼而死的。”
“可是,我分明看见了,身后有只手推的啊。”余七柠冷笑,剪水般的瞳孔凝视着窗外。
方律师微微叹气,“一人之言,终归难为证词,余小姐,你释怀。”
释怀?
大二那年她刚从学校回来,就目睹她母亲从楼上摔下来,倒在她的面前,流了一地的鲜血,而一同回来的还有谢雪澜,可是在法庭上,谢雪澜咬定没见人推过,大言不愧的谎称什么都没看见。
正是因此,她和谢雪澜的供词不同,最终导致她母亲判定为坠楼而死。
可是那只佩戴着青色玉镯的手就是林芬兰,她到死都不会看错。
仁和医院。
余七柠刚走进医院,便撞见不远处高大的男人身影,他正俯身和病患轻声的谈话。
恰好男人正好抬眼,冷淡的目光触及到她,视线落在她那半边的红肿的脸上,又淡漠的收回。
盛肆年轻拍了一下病患的肩膀,安抚,“不会有大碍,您回房早点休息。”
呵。
余七柠冷然的挑眉,她今晚心情糟糕,不准备勾搭他,便回了病房。
正好关门,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按住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