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
山字营骑军狠狠撞进了白骨大军。
强劲的冲劲撞散了一个个披甲的骷髅架子,
死物终归是死物,不懂得行军布阵,亦不懂得持盾应敌。
只是被驱使着,本能一般伸出双手,试图阻下骑军脚步。
蚍蜉撼树。
但这骨海,实在浩瀚,冲阵骑军从一开始的势不可当,在冲散无数骷髅之后,开始缓下了冲锋速度。
速度刚缓,便有一骑被三具骷髅绊住了马脚,强大的冲劲把年轻的骑手重重地甩了出去。
第二骑,第三骑……
转眼间,十余骑缓下了冲锋劲头山字营骑军,被骷髅海阻下,再无寸进。
山字营并非具装重骑,战马并不披甲。
冲锋缓下,全是因为这十几匹战马全尽数重伤,浑身鲜血淋漓,全是被那死物活生生掏出的血肉窟窿。
战马不会说话,但和它们并肩作战的骑兵,又怎会不知
庆余骑军军令:
战马与人,同吃同睡,同为袍泽,同领军饷,同生共死。失马者,斩!
战马若死,骑军需守其尸,换步战,原地拒敌,弃尸者,斩!
十四名骑兵勒缰下马,这一停步,这十四匹伤重,再也无法冲锋的战马瞬间又倒下了三匹。
终是那热血焚身,才让它们坚持到这样的地步,才力竭停下。
这十四位翻身下马的骑军,斩开身前无数死物,奋力前行,终于找到了,
那名最开始被甩出的那位袍泽。
已经被没完没了涌来的骷髅,活生生扯下一臂的陈是非,被白骨淹没前,听到了伍长老秦的粗粝呐喊。
然后,他就被一双大手粗暴地从骨堆里,扯了出来。
老秦那张平常最讨厌的脸出现在眼前,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
“还能动吗,能动就别给老子装睡!”
另一名不太相熟的骑兵,默然地给陈是非的断臂扎了止血结。
对着骷髅大军嘴咬脚踢的战马一匹匹地倒下,
看着伏在它们身的那群肮脏秽物,
老秦终是红了眼眶,
略带哽咽地低吼:
“山字营,死战!”
……
宁缺也记不得到底冲锋了多远,长戟敲碎了多少白骨架子,他知道跟在身后的骑兵已经越来越少,但他来不及回头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好。
庆余军律:骑将带头冲锋,每半炷香,吼军中冲锋令,以便冲阵大军有所指引。
“山字营,死战……!”
宁缺吼出了第三声战吼,而他身后再无一人一马相随,
漫天骨海里,只剩了他单人单骑,仍在冲锋。
宁缺终于看到了,藏在骨海里的金尸。
他飞身下马,胯下的“越影”也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宁缺持戟冲杀而至,
却被一股无名巨力振退,
在那金尸背后,银甲尸王缓缓现身,
以黄泉之力,凝出了一块巨大的白骨重盾,
宁缺吐出一口涌出喉咙的鲜血,
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后,
冲锋战吼再起,
“风字营,死战!”
持戟,再战。
……
孟羞和吕华被无穷无尽的骷髅海折磨地焦头烂额。
哪怕是毫无意识的死物,一旦成群,一旦成军,便有了蚍蜉撼树的能力。
江湖武夫,绝顶侠客,在这声势浩大的战场里,丝毫掀不起波澜。
持重剑大河的李耕熙,一刀振飞了余枫凌,轻蔑笑道:
“你庆余当年以千军万马破我故土南照,今日也让那杀神人屠的儿子,
尝尝被千军万马碾压的滋味。”
世子抹去唇角鲜血,提刀再冲,嘴却是不输半分,
“你南照弹丸小国,连死人兵马都要来找旧楚借,也配称千军万马?”
天下第十一也不与他逞口舌之快,大河之力再现,无锋重剑再度斩向余枫凌。
“噹!”
这一挡,余家世子双臂手骨尽裂。
原来李耕熙的第一剑,可以收敛了剑意,让对敌经验并不丰厚的余枫凌,了当。
第二剑才真正附了大河剑罡,这一剑,彻底断绝了世子殿下本就渺茫的胜利机会。
“你当真以为有了一炁化三清,入了这伪境,就能挡得住指玄一剑?”
重剑再临,却被一杆秀美长枪,以巧劲挑开。
“青凰神枪?你是枪王张绣的传人?”
青凰神枪,一代武评榜四大宗师之一,枪王张绣的武器。
青鸾并未回话,只是随手将青色长裙的下摆撕裂,又把袖口的长摆打了一个死结。
转眼之间,秀美无双的丫鬟,就变成了英气冷艳的绝世女侠。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被铜尸轰飞倒地的木剑游侠。
眼中出现了一抹死士不该拥有的情绪。
焦急。
青鸾持青凰,
庆余王府五大死士之一,代号“水”,本名未知,枪王张绣之女,指玄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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