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寒，生安两兄弟是归墟剑派百年难遇之才，又是门主亲传弟子，自然值得我们倾力培养。”中年人师范道。

“我先前说过，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如果天赋能说明一切，那世人为何不直接靠天赋划分三六九等？”周生泽叹息道。

剑生寒皱眉，“周生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你去向外面的剑派师兄弟说，他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给你们两个争取名额，他们会怎么想？”周生泽问道。

剑生安若有所思，拉住兄长，道：“我明白师兄的意思，但天谕学院内就是绝对公平了吗？”

周生泽看一眼站在远处的云天，道：“当然不是。”

“那周生师兄又怎么评论我归墟剑派——”

“我们看拳头。”周生泽伸出一只手，温润如玉，骨节修长，是谦谦君子之手，将手一翻，掌布满老茧，“打的过，都是你的，打不过，谁也帮不了你。”

“……天谕分明比我归墟剑派还无情。”

“但是天谕出了两圣，还有无数潜龙腾龙。”周生泽看了两兄弟一眼，继续道：“就好比这一代中，你们只有苏寒，我们却有洛春风，余知秋等众多绝世天骄，哪怕下一代，你这种级别的，天谕可不止有云天他们两个。”

“周生。”柳千树喝道，在别人的地盘说这番话，确实有些太狂傲了，即便是事实。

剑生寒罕见的按捺住性子，眼中闪过异样之色，看向主座的孤门剑仙。

“兄长……”

“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做。”孤门剑仙只是道。

“你的天赋还在你两个师兄之，可太会衡量，就失去了那份少年应有的心性。”周生泽端起茶杯。

“师兄教诲的是，”剑生安知道周生泽说是自己，无奈道：“但总得有一个人去看清世事。”

“按照你的想法来。”周生泽喝了一口茶。

“他们谈完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云天忧道。

闻人芷月看了一眼拉着她说了半天废话的云天，道：“那日你还嘲笑剑生寒的话术拙劣，我看你这弯弯绕绕的还不如他。”

“我哪里知道‘平平无奇’这么抢手。”云天意图被看破，也不再没话找话，随口笑道。

“平平无奇？”闻人芷月神目眯成一线危险的弧度。

“什么平平无奇？”云天装傻。

闻人芷月不再理会他，神目还没逆天到可以看透别人心中所想，但她却有玲珑之心，在她面前，少年的心思仿佛路人皆知。

她俯下身看着云天，发丝拂过姣好的容颜，唇角竟不自觉弯起一抹柔软的弧度。

“我们累死累活想办法，师弟却在和美人调情，真是好兴致呀。”周生泽端着的分明是茶杯，整个人却有些醺醺然的气质，一指云天的方向，道：“如果洛春风那家伙在这里，一定会这么阴阳怪气吧。”

“不像我，君子有成人之美。”

“周生兄也是个妙人。”中年师范笑道。

“我在说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个老大不小的插什么话。”

“……”

“阿嚏！”洛春风揉揉鼻子，撇嘴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我们还是快些吧。”苏寒擦了擦额角冷汗，“前一刻我刚收到传信，魔欲教弟子堵住山门了，其中还有一个凝光境坐镇。”

“然后呢？”洛春风四处看看，随手拔起一柄长剑，剑身虽然残缺，但仍然流露出不凡的气息。

“然后周生师兄一人就把他们打退了。”苏寒有些惊讶道。

“魔欲教弟子修炼速度快是众人皆知，毕竟他们有那什么，阴阳互补大法？还是双修决来着？但进步快，根基不稳也是正常。”洛春风看着山一颗参天古木，眼前一亮，又道：“周生泽那小子嘴是碎了点，真材实料还是有的，你着什么急。”

“洛师兄……”苏寒道：“忘了告诉你，剑山有一件至宝，影响我们的感知，时间流逝比外界要慢许多。”

“所以……”

“所以你赶快的，再磨叽一会儿外面就该打完了！”

……

“周生师兄，前几日见那群魔欲教的教众，除了面相都不怎么样之外，怎么看去与正派之人相差不大。”云天问道。

周生泽论修为可能算不是天谕弟子当中的第一，但论学识口才，就是已成长老的余知秋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天有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周生泽看了他一眼，道：“魔欲教的功法并不是你们想象那样的……玩意，相反修行之人一开始灵力会有一股中正平和之感。”

“那为何魔欲教会被称之为外道？”

“世人偏见罢了，加魔欲教功法修行到最后，确实容易失了本心，才被人误解。原本魔欲教名为圣邪教，后来经过几代教主的决策更迭，没能成为圣教，反而成了如今的魔欲教，”周生泽顿了顿，道：“其中历史我能讲三天三夜，可你有那个耐心听吗？”

“那师兄的意思是，魔欲教没有双修之类的法门？”云天瞪大眼睛。

“你个小兔崽子！”周生泽气不打一出来，合着问他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却还是没好气道：“怎么没有，魔欲教叫了这么多年，损阴补阳，损阳补阴的方法不少见。”

周生泽轻咳几声，又道：“不过，只有……第一次……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前几天那群，基本都不止修炼过一次。”

“明知道从第二次开始就有副作用，他们为何还会……”

“提升修为速度快呀，何况，不是每个人都有你我这样的修行天赋的。”周生泽叹道。

魔欲教最初广收弟子，其目的本是世人不因身份天赋在修炼一途有所差异，人人平等。也许是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宏大，根本没办法控制事态朝预想发展，最终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初见你时，我还觉得你挺正经的。”周生泽看了云天一眼，“是我眼拙了。”

“周生师兄不也一样。”云天摸了摸腰间长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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