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警惕盯着向他走来的男人，对方皮肤惨白，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个头虽高，但看起来十分瘦弱。

他还注意到，男人的腰间还挂着一个红色面具，那是之前莲花小女孩脸上戴的。

“大哥哥来了。”身旁的小姑娘低喃一句。

话音刚落，林涛脑海中浮现出《生物百科》的信息：

【无序人类：畸变灵长目；无序人科；堕化人属；堕落种】

嗯？不是莲花吗？

又是一个林涛没见过的新型生物，信息给出的词条也很生僻。

不过，最后三个字的含义他很清楚——堕落种！

之前李玥就差点被莲花小姑娘的幻觉扰乱精神，变成堕落种。

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是已经完全堕化的生物。

至于无序人类......大概率是个精神病？

“那他现在属于人类，还是‘无序生物’？”林涛在意识中问道。

他目前对壁垒之外的事情知之甚少，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二妮儿立刻回复：“人类一旦精神指数紊乱，就可判定为无序生物......不过，主银您是个例外。对了，您可进入‘超频状态’，检测对方精神指数哩。”

“听你一句话，如听你一席话......”

林涛吐槽，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超频状态’的持续时间只有3分钟，还有休眠CD，怎么可能随便用。

不过他现在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至少曾经是人类。

“别紧张，我们姑且算同类，我对你没有恶意。之前说下次见面要杀你，只是为了敷衍那个小姑娘的姐姐。”

男人热情笑着，伸出手掌，把掌上那颗人头递了过去：

“尝尝？”

人头被开了瓢，脑花像鸡蛋羹一样在颅骨里晃荡，让林涛有点恶心。

他淡定摇摇头，抿住嘴巴，压下想要说话的冲动。

他本想直接否认男人的说法，但理智提醒他，目前让男人认为彼此是同类，才算最稳妥的选择。

“可惜了，有序精神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男人遗憾收回左手，嘬了一口脑浆，又伸出右手：

“交个朋友？我叫‘五’，二三四的那个五。”

林涛盯着‘五’那只手，虽然很不想和这个精神病有什么瓜葛，但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刚才听小姑娘说，五在河道尽头有一所‘食堂’，那里很可能关押着还存活的人类，找到他们，说不定可以问出些线索。

犹豫半晌，林涛没有伸手，抬头说道：

“你可以叫我，玩家。”

‘五’的名字听起来像代号，那他自称‘玩家’也很合理。

“万佳？很漂亮的名字！”五咧嘴笑了笑，“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食堂吗？”林涛不愿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当然可以！”五兴奋地跑到林涛身旁，“原来你喜欢吃新鲜的！快跟我来。”

说罢，五忽然抬起手，抓向林涛身边的小姑娘，他拽住姑娘的头发，迈腿往河道尽头跑。

“这小姑娘当配菜，可好吃了，快来啊！”

小姑娘被拖拽在地，她麻木盯着林涛，没有说话。

脸上的血痂崩开，血顺着脸，流到她的脖颈，融进鲜红连衣裙的衣领。

林涛深吸口气，握了握拳，强忍内心的躁动，向前方走去。

他边走边用意识沟通：

“二妮儿，我可能会忍不住，杀掉那个无序人类。如果我有危险，记得启动精神传输。”

“好滴主银，那朵红幻莲也是无序生物，您不杀她吗？”

“再看看吧。”

林涛很清楚，这里不是游戏。

在现实，无论是人还是一朵花，都不该沦为被虐待的玩物。

至少，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

......

林涛跟在五的后面，沿着岸边走。

枯竭河道内，杂草丛生。

往前再走几十步，草被移除干净，

河道中央，挤占有一架铁笼，体积看上去，仿佛一辆小型公交车。

走近一些，林涛看到了‘公交车’上的‘乘客’，数了数，大约有十五个左右。

那些人注意到五的出现，忽然剧烈晃动起铁笼。

“求求您，放我回去吧！”

“别吃我...让我打个电话！会有人来接我的！”

“都闭嘴！”

走在林涛前面的‘五’，把手里的椰汁人头仍到铁笼上，哀嚎声戛然而止。

随后，他转身看向林涛：

“我的朋友，这里面有壁垒人送来的礼物，也有抓回来的人类，你喜欢吃哪一种？我建议是吃‘礼物人’，他们精神衍生出的绝望情绪，味道很鲜美。”

“......”

林涛一时语塞，笼子里面全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到五嘴里，说得像在市场挑选五花肉一样。

不过他迅速冷静下来，尝试分析五话里的信息。

‘礼物人’可以理解，他们被联盟壁垒的人送出来，专门给五作为食物，但其余那些被‘抓回来’的人，又为何会出现在壁垒之外？

还有，为什么壁垒里的人会被作为礼物，送给五？！

这些人，和面膜、和王腾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眼下反倒冒出更多的问题。

但林涛此刻没有慌乱，他面色沉静，尝试分析出其中的关联。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铃声，随后站在身旁的五开口说道：

“朋友你慢慢挑，我去接一个电话。”

说着，他从沙滩裤里掏出一个长方体黑匣子，往树林深处走去。

接电话？

在林涛的认知里，壁垒之外是没有卫星信号覆盖的，但五那个黑匣子显然是通讯设备。

不过林涛并未继续纠结，这不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见五离开后，他瞥了眼神情呆滞的小姑娘，没有犹豫，走到铁笼跟前。

“求求您放我出去吧。”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把着铁笼，对林涛哀求道。

林涛眨眨眼，让视线中出现《生物百科》的信息：

【人类：灵长目；人科；人属；普通种】

看来真的是普通人类......他心中暗暗思忖，随后朝那人问道：

“你是蓝星联盟的公民？”

“对的对的！”中年男人像找到了希望，“您是调查社或者拓荒队的人吗？是来救我们的吗！”

其余人听到这话，都激动起来，像猴子一样晃动着铁笼：

“求求您，救我们出去吧！”

“我问，你答。其他人不要说话。另外，声音小一些。”林涛低声说。

“好好好，您问！”中年男人也压低了嗓音。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我是腾美集团的，过来采集原材料，然后就被抓到这里，都过去半个月了。”

“说详细点，用原材料干什么。”

林涛语气毫无波澜，他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些线索了。

“就是......”中年男人犹豫了半天，似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压着嗓子说道：

“面膜，我们用壁垒外面的莲花，提取成分，制作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