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篝火在熊熊燃烧，不仅带来暖意，也驱逐了黑暗。

刘璋站立在旁，橘红的焰火随风轻摆，倒影在他脸上，忽暗忽明。

这时，账幕被人拉起，典韦走了进来，他扣手拜道，“主公，人已经带到。”

“让他进来，我有事与他说。”刘璋转身，开口说道。

“诺！”

典韦点了点头，走出了营帐，然后带进了一位赤膊上身，带着半个面具之人。

此人便是鬼狼，他奉刘璋之命，前去完成某个任务，完成过后，刚好赶上决战之时。

“主人，鬼狼不褥使命，说服数十个部落，出兵讨贼。”

见到刘璋，鬼狼立刻上前跪拜。

“鬼狼，你做的不错。”

刘璋看着对方点了点头，“这次若非你带人支援，只怕我军久攻难下，不久就要退兵，届时敌方乘胜追击，即使队伍未溃，也会损失惨重。如今有了支援，士气高涨，攻下梓潼也只是时间问题。”

本是随意为之的一步棋子，没想到今日便派上用场，这让刘璋又惊讶，又欣喜。

“主人，按照约定，我任由你驱使，甚至性命已经属于你，不管做任何事，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说着这里，鬼狼面露冷意，然后又接着说道，“而且，我与那沈弥有不共戴天之仇，若非他危逼，部落怎会四分五裂。”

见此，刘璋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鬼狼，事已至此，你在仇恨他人，也还不变了部落现状，还不如一心为我办事。”

“我再次承诺，只要你这次助我消灭沈弥、娄发等众贼，我会善待你的亲人与族人，赐予他们田地，过上安宁富有的生活。”

“善待族人？”

闻言，鬼狼愣神片刻，立刻跪下拜道，“多谢主人，明日攻城，鬼狼亲自带人前往，届时攻下此城，斩杀沈弥、娄发二人。”

“好！明日我就等你献他二人的项上人头。”

刘璋将对方扶起，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毕竟明日战斗，需要养精蓄锐。”

“诺！”

鬼狼扣手行礼后，便起身与典韦退了下去，而营帐内就只有刘璋一人看着篝火，在若有所思。

“除了痛恨沈弥威逼，应该也我痛恨我这个杀你母亲，毁你部落之人吧！”

回想着鬼狼一脸怒意的模样，刘璋咧嘴冷笑。

“不过，我不介意你恨我，留你一命，只是为了利用你为我办事罢了！若是听话我会善待你本人，和你的亲人，若是有心叛乱，想要我性命，那我不介意让你和你的部落一起共赴黄泉。”

……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鬼狼随意躺在铺在地上得狼皮上，两眼盯着帐顶，思绪翻涌。

“安宁富有的生活吗？汉人就会花言巧语，皆不可信，若非族人在你手中，我真想一剑杀了你。”

想到此，鬼狼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不过，我知道不能杀你，至少此刻还不能。”

片刻后，鬼狼从衣服内摸出一条饰品，拿在手里轻轻抚摸。

那是一条由动物的牙齿串联，又用彩绘涂抹而成的手链，也是他母亲临死之前，交由他的遗物。

“母亲、阿妹、阿牛，我好想你们…”

鬼狼将手链捏在手中，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

擂鼓喧天，杀声四起。

梓潼城头，沈弥手持利剑，正与一位身形高大之人白刃相接，而周围众人则是混战一起，刀剑乱舞。

闪躲过对方一记刺击，沈弥一脸凝重的说道，“你倒是有点勇力，与那些不堪一击羌人相比，可厉害多了！”

“沈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命来吧！”那人大喊一声，又持剑顶盾冲了上去。

此人便是鬼狼，这数日之内，他亲自带人，每次攻城都身先士卒，拼命杀敌。

“哼！大言不惭，想要我性命之人，可还未出现呢！”

沈弥冷哼一声，手持利剑，也冲了上去，他已经摸清对方底细，虽有些武力，但并非无敌。

就这样，两人又缠斗一起，白刃相接，拳打脚踢。

沈弥仗着身上甲胃，硬抗了一记挥砍，又反手一剑刺中对方手臂。

冷哼一声，任由手臂鲜血飙出，鬼狼一咬牙，右手持盾砸向沈弥，趁着他格挡的时机，左手持匕首，直接刺中对方大腿。

两人一剑一匕，相互给了对方一记伤害，然后各自闷哼一声，带着伤退到了一边。

“就这点本事，想要我性命，真是白日做梦。”沈弥手捂着大腿处，一脸嘲讽的说道。

“你…”鬼狼捂着受伤的胳膊，面露怒色，正要反驳之时，突然脸色一变。

“休伤我兄弟！”

这时，娄发大喊一声，身后领着一群士卒，他稳定其它三处城头，便领兵前来支援。

见对方援兵到来，自己身边的人以剩无几，鬼狼沉默片刻，咬牙说道“哼！今日就到这里，下次相见定取你性命。”

言毕，鬼狼转身撤退，在其他羌族士兵的掩护下，沿着云梯爬下了城头。

就在这时，一阵锣鼓声响彻天际，城头上为数不多的羌人闻之，脸色一变，随即立刻仓皇而逃，或丢下武器选择投降。

“终于结束了！”

娄发脸色一松，任由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他依在墙边，随即想到什么，神色一紧。

“若是刘璋在攻城数日，也不知能否守住。”

……

“还在顽固抵抗，做困兽之斗吗！”

眺望着前面不远，狼烟四起的城池，如潮水退回士卒，刘璋轻叹一声。

而站在一旁的典韦、吴懿等人也是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上阵攻城。

这数日之内，鬼狼领着万余羌人进行攻城，这人马虽多，但羌人缺盔少甲，连攻数日，一无所获。

而今日贼众疲乏，鬼狼抓住机会，亲自领兵，先登城头，只可惜攻上城头之人为数不多，还未站稳，便被击退。

见此，吴懿轻叹一声，上前谏言说道，“主公，那鬼狼虽勇，但不能以一敌十，那些羌兵善战，但攻城之力不足，今日攻城数次，亦是疲惫，只能暂且收兵，明日在战。”

“子远，言之有理，这攻城之役困难重重，并非一蹴而就。”

言毕，刘璋便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

“今日就暂且，明日在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