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府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这后宅怕是不太安宁。”戚氏继续道,“这三房的事儿我也无法掺和,不过大打理府上庶务,到底能管一管的。”
“二婶,二房那处,也多亏了您,不过五妹妹的事情,二婶心中可有数了?”秦蓁到底也不担心秦洛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她也不是那等任由着秦洛肆意妄为之人,只不过,还是要问一问的,毕竟戚氏的态度决定一切。
至于秦洛,到时候,也由不得她自个。
眼界太高,只会应了那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世上,谁也逃不过命中注定。
戚氏听着秦蓁的话,心中也有了算计,只不过许多事情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
她沉吟了片刻道,“我原想的也不过是儿孙满堂,如今瞧着她,反倒觉得当初是自个过于放纵了。”
秦蓁轻轻点头,“二婶莫要担心,五妹妹若是真的有了旁的心思,那也是阻止不了的,我也不想她到最后被有心之人利用。”
此言一出,戚氏也做到了心中有数,连忙道,“你放心就是了。”
秦蓁也只是勾唇浅笑。
这何姨娘的事儿,即便她不处置,也要等着三夫rn韦氏进京之后了。
不过如今,祖宅那处到底也不平静。
秦阾被退婚了,这无疑成了一场笑话。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白费了心思。
如今只是将自个关在屋子里头,萎靡不振。
秦欢也只是径自养伤,左脚因秦阾的关系,如今走路有些跛脚。
“四,您为何不怨呢?”丫头春燕看着她神色淡然,反倒没有一丝的幽怨之色,不解道。
“怨?”秦欢冲着春燕苦笑道,“母亲为了三姐,亲自来求我,我若是怨了呢?”
春燕沉默了良久,“您总归也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啊。”
“也许吧。”秦欢敛眸,淡淡道。
不知为何,秦欢对于应氏总是有些生分,尤其是这次之事,让秦欢颇为心寒。
春燕瞧着她嘴上说不怨,这心里头也是不乐意的。
毕竟,即便她是秦家的女儿,如今身体有了缺陷,谁又会真的在意呢?
应氏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三个女儿,一个嫁去了齐家,另一个不听劝,执意要嫁去沛家,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而最小的,也成了这般模样。
她一时间憔悴了不少,却觉得这一连串悲剧的起源都是秦蓁,若是那个野丫头不回来,她原本的算计便都成了,秦楣顺利成了二皇子妃,而秦阾也能够借此寻一门好的亲事,那沛家也不会这般轻视了她,而秦欢呢?也不必落得这个下场。
应氏越想越觉得可恨,可是秦蓁如今远在京城,而她也无法出去,如今剩下的只有烦闷了。
曲妈妈小心地上前,将参汤放在一旁,“夫人,您莫要感伤了。”
“感伤?”应氏冷嗤道,“我如今连感伤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恨自个没有本事,将那祸害给除了。”
“夫人,二送来书信,说齐家那处,待她越发地不好,而大,如今不但打理着府上,还颇受太后宠爱,更甚至太子殿下对她也是”
曲妈妈在一旁禀报着。
“够了。”应氏用力一甩,将一旁的参汤挥了出去。
曲妈妈上前给她顺气,瞧着应氏那气得铁青的脸,浑身不住地发抖,她压低声音道,“夫人,您在祖宅,可是二还在京城呢,想想齐家是如何对二的?”
应氏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这口怒火,“那我能如何?”
“少不得让二赶紧在齐家站稳脚跟啊。”曲妈妈继续道,“想想当初您是怎么在府上站稳的?”
“哎。”应氏重重地叹气,“当初,老爷还在,全然是因着他,可是楣儿呢?那齐大公子本就不是个东西,你能指望他真心相待?”
“那便让二”曲妈妈附耳说道。
应氏听着,倒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如今先有孕才是真的,若是到时候生了哥儿,在府上便也有了地位。
应氏看向曲妈妈道,“此事儿要做的隐秘。”
“是。”曲妈妈垂眸应道。
应氏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她能否入京,端看秦楣了。
这何姨娘中饱私囊之事,用了三日也查的差不多了,不过三老爷如今不在府上,算来,正好是三夫人进京之后,他才回来,故而秦蓁也只有等着了。
她若是当即发落了,那也是可以的,可是终究还是想让三婶用作立威。
毕竟,府上安稳了,她也不必用得着为这些事儿烦心了。
转眼,便又过了半月,秦洛这处到底没有闹腾出什么来。
不过,宫里头反倒发生了一件事儿来。
齐妃有喜了,龙颜大悦,封赏了齐家。
意外的是,秦楣竟然也在封赏之中。
知茉狐疑地看着秦蓁,“大,这二自从嫁入齐家之后,便不得宠爱,不过近来,这齐大公子反倒对她格外的喜爱。”
“是吗?”秦蓁也是听闻了一些,可是对于秦楣的事儿,秦蓁反倒没怎么上心。
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她也不想对秦楣赶尽杀绝。
知棋凑了过来,“大,这十这几日经常去齐家,瞧着与二倒是亲切的很。”
“不必担心。”秦蓁慢悠悠道,“我如今担忧的是,外头有不少人都在关心我的婚事儿,反倒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了。”
“大,二老爷不理会这些了。”知茉接着道,“想来,二夫人也说了不少话,故而二老爷觉得如今理会这些,无疑是跟老夫人与太夫人作对。”
秦蓁轻轻点头,接着道,“我的婚事儿,也自然由不得他们做主。”
“可是太后上次提起,若是太子殿下真心要怕是您也拦不住啊。”知茉提醒道。
“他?”秦蓁看着远处,“他是不会的。”
“为何?”知茉不解。
“他知晓我的性子,若是一意孤行,到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秦蓁淡淡道。
知茉自觉自个多嘴,故而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秦蓁却在想着,自从入了京城,仿佛她想要的,一直停滞不前,找不到答案,便也寻不到自个该寻的。
端木阙对此,到底没有过多的帮助,反倒是端木衢有所隐瞒。
太后似乎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却也不肯如实相告。
秦蓁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论如何,近来也要多加小心。”
“是。”知茉与知棋对视了一眼,低声应道。
转眼,戚氏入京也有半年,她也该回去了。
二老爷反倒有些不舍,打算亲自送她。
戚氏瞧着他如此,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这心中到底也是欢喜的。
秦洛不想回去,故而亲自去求了二老爷。
不过二老爷不予理会,只是说此事儿听戚氏的。
秦洛无奈,便去了秦蓁那处。
“大姐,这些日子在府上待久了,便不想回去了,大姐这处也需要个说话的人,不如就让妹妹待在这里陪着您吧?”秦洛看着秦蓁道。
秦蓁接着说道,“二婶那处也需要人,再说了,四妹妹的婚事儿也该定下了,五妹妹也快了。”
“可大姐不是还没有吗?”秦洛脱口而出。
秦蓁看着她,笑了笑道,“五妹妹难道是觉得,我碍着五妹妹了?”
“不是。”秦洛自知失言,连忙摆手道。
秦蓁接着道,“五妹妹早些去收拾吧。”
“这”秦洛无果,便明白,她是要回去的。
戚氏带着不情愿的秦洛第三日便回去了。
此番进京,反倒让二老爷与戚氏越发地亲近了,唯一不乐意回去的便是秦洛了。
待送走戚氏,不到三日,大韦氏便带着六妹妹与七妹妹到了。
大韦氏看着眼前的秦府,双眸闪过明光。
看着秦蓁的时候,也是格外的讨好。
秦蓁知道,大韦氏一直想着进京,故而提前一个月准备,也是早早地便过来了。
戚氏这厢,前脚走,她后脚便到了。
秦蓁看着大韦氏身后的六妹妹与七妹妹,低声道,“两位妹妹先去歇息吧。”
“大姐。”二人朝着她福身。
大韦氏看着她道,“二嫂之前送去书信,也说了大的事儿来。”
秦蓁看着大韦氏道,“三婶,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三房的事儿也有些多,不如三婶先好好歇息,到时候再?”
大韦氏点头,便也去歇息了。
知茉瞧着大韦氏那离去的身影,再看向秦蓁道,“大,这三夫人瞧着倒像是不愿意回去。”
秦蓁接着道,“只让她欢喜一会子,毕竟何姨娘那处,可不是好招惹的。”
“这些时日,何姨娘瞧着咱们没有动静,以为她的事儿算是隐瞒过去了,便又开始闹腾了。”
“嗯。”秦蓁轻轻点头,“这不是更好?”
“大,您这次不管了?”知茉看着她道。
“管什么?”秦蓁挑眉,看向身后的福妈妈,“三叔何时回来?”
“明日。”福妈妈接着道,“大,老奴已经将三房的东西准备好了,待会便送过去。”
“嗯。”秦蓁轻轻点头,“毕竟,祖宅没有几个出挑的姨娘,自然而然地,也便不会闹腾什么,这里可不同了。”
“可是二房那处,二夫人走了,她们的心思也活络了。”福妈妈继续道。
“不妨事儿。”秦蓁冷笑了一声,“到底二婶走之前,也安排了人,若是闹腾地太厉害,我亲自动手。”
“是。”福妈妈低声应道。
六秦璃与七秦婳此刻看着眼前的院子,与祖宅倒也相差无几,不过二人自从进了府,便觉得有些不同。
“六姐,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暂住呢?”秦婳看着秦璃说道。
“我也觉得是。”秦璃总有些不安。
“咱们收拾收拾,先去母亲那吧。”秦婳说道。
“好。”秦璃也觉得该过去了。
大韦氏正打量着自个的院子,而后安排了一番,便瞧见福妈妈抬了几个箱子过来。
“三夫人,这些都是三房的账本用度,之前也都是何姨娘管着。”福妈妈继续道,“还有三房的姨娘的花名册也在这。”
“好。”大韦氏到底也没有经历过这些,原先,在祖宅的也不过两三个姨娘,又都是她提拔上去的,对她也甚是顺从,故而瞧着眼前的花名册,大韦氏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这?
足足有六个,而且瞧着还都是大户人家的。
单单瞧着这几个姨娘的出处,便能将她比下去了。
不知为何,大韦氏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抬眸看向福妈妈道,“这何姨娘?”
“原先是何家的庶出,为人倒是精明的很。”福妈妈说着,便将之前查出来的事情与大韦氏说了。
“什么?”大韦氏到底也没有想到,这何姨娘竟然做出这等事儿来。
她沉默了好一会,接着道,“此事儿我得好好斟酌斟酌。”
“三夫人,老奴告退了。”福妈妈瞧着大韦氏这般畏手畏脚,当真不如戚氏干脆。
她转身出了院子,便去秦蓁那处禀报了。
秦璃与秦婳也赶了过来,瞧着大韦氏眉头深锁,二人对视了一眼,便上前。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秦璃低声问道。
“哎。”大韦氏也未料到刚进京,便碰到这般棘手之事。
早知今日,她还不如先等戚氏回去,讨教一番再过来,也省得如今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处置。
秦璃瞧着她如此,上前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皱眉道,“母亲,这何姨娘本就是个姨娘,即便她母家有身份,却也不过是个庶出,您可不同了,可是秦家的三夫人,您又担心什么?”
“父亲明儿个便回来了,这证据确凿,大姐那处,也会帮着您。”秦璃比起大韦氏来,到底果敢一些。
大韦氏瞧着秦璃道,“我怎的忘记了?”
“母亲,大姐已经帮您彻查了此事儿,之所以让您处置,也是为了让您能在三房立威,您可不能辜负了大姐的好意啊。”秦璃低声道。
秦婳听着,接着道,“大姐是不敢吧。”
秦璃扭头看向秦婳,“七妹妹,你莫要胡说,大姐的能耐,难道你没看出来?若是她不是想让母亲立威,当即便处置了,毕竟二伯母也在。”
秦婳听着秦璃的话,也只是低头,装作整理者衣袖。
秦璃看向大韦氏道,“母亲,您可要想清楚了,莫要因此事儿,得罪了大姐,反倒也失了父亲对您的情分。”
大韦氏瞧着秦璃如此说,到底也有了几分的心思。
秦璃出了大韦氏的院子,看向秦婳道,“七妹妹,你日后可不能在母亲跟前胡言乱语了。”
“我?”秦婳盯着秦璃道,“六姐,您为何这般害怕大姐?”
“我不是害怕。”秦璃接着道,“七妹想想,自从大姐回来之后,她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警醒?”
秦婳盯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我知道了。”
“你啊。”秦璃无奈,也不想与她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早些回去歇息了。
秦婳到底有着几分地不情愿,可是也碍于秦蓁如今在秦家的地位,只能忍气吞声了。
不过大韦氏倒是被秦璃点醒了,只等着三老爷回来之后,便将证据都摆了上去。
三老爷也没有想到何姨娘竟然如此短视,看向大韦氏,当即说道,“这三房的事儿,你自个决定就是了。”
“是。”大韦氏暗暗地松了口气,越发地对秦蓁信任有加了。
这何姨娘次日,便被直接发落了。
她院子里头的东西也都收了回来,重新清点之后,大韦氏为了表现大度,都逐一地补给了其他姨娘。
几位姨娘瞧着大韦氏这般,到底也不敢多说什么,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可是终究也碍于她是正室,不敢任意妄为。
大韦氏瞧着三房到底也没有旁的事儿,顿时放心了下来。
秦蓁听着三房的动静,也只是勾唇浅笑。
这何姨娘待在秦家也有十余年,怎么可能就此甘心落败?
虽然被关起来了,终究还会有闹腾的时候。
而大韦氏未免想得过于简单了。
知茉看着她道,“三夫人性子过于犹豫不决了。”
秦蓁淡淡道,“这也是她三房的事儿,若是她搞不定,自然会来找我。”
“是。”知茉低声应道。
这一夜,三房的偏院里头,出现了一个黑影,不过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翌日,何姨娘便发疯了。
大韦氏亲自去瞧了,之前听闻何姨娘也有过这般情形,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让人将她关了起来。
如此又过了两日,岂料这何姨娘不知怎么冲出了院子,将正巧路过的秦婳直接扑倒在地,差点没有掐死。
秦婳受了惊吓,接连几日都是噩梦连连。
大韦氏无奈,只好将何姨娘给闷死了。
知茉看着秦蓁道,“大,三夫人如此做,怕是会惹来非议。”
“非议?”秦蓁挑眉,“想来三婶也是难得果断一次,毕竟,这次伤到的可是七妹妹。”
“是。”知茉看着她道,“只不过这何姨娘再次地发疯,想来又是那人的动作。”
“嗯。”秦蓁轻轻地点头,“既然她能做出一次,必定会做出第二次。”
“大,您说,她接下来对付的是谁?”知茉看着她问道。
“谁挡她的道了?”秦蓁挑眉,而后道。
“三夫人?”知茉当即明白了。
“大,齐家送来了帖子,说”知棋看着她道,“二有喜了。”
“有喜?”秦蓁一怔,而后道,“这是?”
“报喜。”知棋道。
秦蓁笑了笑,而后说道,“你准备一些贺礼送去就是了。”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接着说道,“东西可要当着齐家人的面儿交给她,莫要寻一些补药之物,送一些能辟邪的就是了。”
“奴婢明白。”知棋低声应道。
知茉看着她道,“大此举,也是担心二会动手脚。”
“她突然得了宠,这么快就有喜了,想来这其中必有缘故。”秦蓁摇头道,“我也不想掺和她的事儿来,自然不想她算计到我的头上。”
“是。”知茉低声应道。
秦蓁挑眉,而后说道,“至于齐妃那处,盯着就是了。”
“大,太子殿下差人过来。”知棋又折回。
秦蓁看向前来的人,低声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这是殿下让奴才送来的。”那人瞧着乃是一身宫人的装扮,双手递给她密函,而后便离去了。
秦蓁拿过密函,看了一眼,沉吟了片刻,看向知茉道,“我出去一趟。”
“大,奴婢跟着您吧。”知茉道。
秦蓁摆手,“不必了,我自个去就是了。”
“是。”知茉低声应道,便目送着她离去。
知棋看着知茉道,“大何时独自去赴约了?”
“我也觉得奇怪。”知茉狐疑道。
没一会,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看向知棋,附耳说了几句。
知棋便匆忙出了秦家。
秦蓁独自骑着马出了城。
等到了一处宅子,她仰头看了一眼,便翻身下马。
抬步行至宅子内,这处空无一人。
她缓缓地入内,便瞧见一人背对着她。
“你怎么约我到这了?”秦蓁装作漫不经心似的往前。
那人始终背对着她,只是在她踏进正堂时,他突然转身看着她。
秦蓁眯起双眼,瞧着眼前的人时,双眸闪过一抹冷意,“你是谁?”
“送你一程的人。”那人的声音极低,没有一丝的温度,说话间,手中的暗器已经朝着她射了过来。
秦蓁一个侧身,长袖卷起那飞来的暗器,打向了一侧。
那人眯着双眼,轻轻拍手,正堂便被团团围住。
秦蓁冷笑了一声,斜睨着他们,“就凭你们?”
“上。”那人沉声道。
眼前的数十名黑衣人便朝着秦蓁冲了过去。
秦蓁暗叫不妙,这些人也都是个中高手。
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而她也只是快速地应付着。
渐渐地,她有些体力不支,紧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那人瞧着即将大功告成,双眸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秦蓁瞧着,只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
“原来是你?”秦蓁双眸眯起,手中射出一支袖箭。
那人一愣,连忙拔出手中的长剑,将那袖箭劈开。
秦蓁一个旋身,卷起一阵强劲的冷风,朝着面前的黑衣人打了过去。
在最后关头,便瞧见一抹身影冲了进来,落在了她的面前。
秦蓁看了过去,深深地松了口气。
知茉与知棋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那人见状,连忙转身便逃脱了。
秦蓁看着眼前的端木阙道,“到底是来了。”
端木阙皱着眉头,瞧着眼前还未逃脱的黑衣人,沉声道,“杀无赦。”
“是。”眼前的侍卫应道,接着便动手了。
知茉与知棋行至她的面前。
“大。”
“到底机敏。”秦蓁笑着说道。
“大,眼前的刺客是何人?”知茉问道。
秦蓁敛眸,而后说道,“大召的。”
“大召?”知茉想了想,“难道大召已经知道您的身份了?”
“嗯。”秦蓁点头,“看来,大召出了大事儿。”
“少阁主并未送来消息。”知棋说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转眸看向端木阙。
却瞧见他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阵阵的冷冽之气。
秦蓁看着他道,“事已至此,我总归无碍。”
端木阙却突然拽着她的衣袖,直接将她带了出去。
直等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他才松开。
秦蓁盯着他,“怎么了?”
“以身犯险?”端木阙沉声道。
秦蓁收起手中的软剑,低声道,“我算准了,你会过来,我不会有事儿。”
“若是我再晚一步呢?”端木阙冷声质问道。
秦蓁嘟囔道,“不会的。”
“你”端木阙气得大喘气。
秦蓁冲着端木阙咧嘴一笑,“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大召有谁要一心想着置你于死地?”端木阙冷哼了一声,“走吧。”
秦蓁知晓他当真是生气了,也只能乖乖地跟着。
这个时候,她可不想真的火上浇油。
知茉与知棋也跟了出来。
秦蓁小心地跟着端木阙,而这两个丫头则小心地跟着她。
不知不觉,便进了京。
秦蓁想要回秦家,却被端木阙直接带去了宫中。
等到了太后的寝宫,端木阙还是黑着一张脸。
太后瞧着他这幅要rn的样子,无奈地摇头。
而后看向秦蓁一副做错事儿的乖顺模样,却忍不住地笑了。
秦蓁轻咳了一声,接着道,“太后,臣女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你是如何得知那人并非是太子派去的?”太后看向秦蓁问道。
“太子与臣女乃是旧相识,若是他要有事儿寻臣女,自然会亲自过来,必定不会假人之手。”秦篆如实道,“更何况,还是个宫人,那地方,也并非是臣女熟悉之地。”
“不过你跟前的两个丫头倒也机灵。”太后也只是在一旁缓和气氛。
只不过,端木阙这处到底没有消气。
秦蓁却突然轻咳了一声,而后说道,“太后,臣女有一事相问。”
这下子,端木阙终于有了反应,也跟着看向太后。
太后接着道,“你说说看。”
“臣女的母亲到底是何来历?”秦蓁当即问道。
太后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你母亲不过是寻常人罢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并非臣女执着,而是有人过于执着了。”秦蓁继续道,“臣女如何回来的,想必太后一早便知晓,太祖母不愿意提起,祖母也不是如此,如今太后亦是,这让臣女怎能心安?”
秦蓁看向太后,“臣女只是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缘故?”
“哀家若是都知道了,又何必在这?”太后淡淡道,“此事儿,也只等着你来解开谜团。”
秦蓁愣了愣,到底没有想到太后会如此回答。
端木阙突然自个带着她来太后这处是大错特错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个在生气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接着起身,朝着太后拱手道,“孙儿告退。”
说着,便拽着秦蓁出去了。
太后瞧着,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秦蓁扭头看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回去吧。”端木阙继续道。
“回去就回去。”秦蓁冷哼了一声,便也不理会他了。
端木阙瞧着她毫无留恋地离开,也只是怔愣在原地。
远处,有一女子怔怔地看着,双眸闪过一抹怨恨。
端木衢在宫门口等着她。
秦蓁看着他,“怎么?连你也要讨人嫌?”
端木衢委屈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哼。”秦蓁推开他,往前走了。
端木衢愣在原地,瞧着知茉道,“你家怎么了?”
“啊?”知茉也不敢多言,只是摇头,而后便跟着秦蓁上了马车。
端木衢愣在当场,只等着秦蓁的马车离去,他无奈地摇头。
沛骆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盯着端木衢道,“我听说,她适才是跟着太子一同回来的,太子的脸色啊”
端木衢盯着他,“就你话多。”
“罢了。”沛骆摆手,继续道,“反正我如今是放弃了,你自个看着办吧。”
“我看着办什么?”端木衢仰头,“她从来不曾属于我。”
端木衢幽幽地叹气,便回去了。
沛骆连忙跟着,打趣道,“你何时这般犹豫了?
端木衢盯着他,“你不会懂得。”
沛骆嘴角一撇,便说道,“反正我不会去招惹太子。”
端木衢继续道,“去喝酒。”
“这才是正事儿。”沛骆爽朗一笑。
秦蓁坐在马车内,生着闷气。
知茉与知棋二人相视而笑,扭头不语。
秦蓁自然瞧见了,低声道,“很好笑吗?”
知茉与知棋齐齐摇头。
秦蓁重重地叹气,接着道,“近来怕是不太平,尤其是府上。”
“大,难道您担心咱们府上有安插的人?”知棋问道。
“嗯。”秦蓁点头,“不过如今到底没有动手。”
“可是奴婢都暗中查过了。”知棋沉默了良久之后,“也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先解决眼前的吧。”秦蓁深吸了口气道。
“是。”知棋垂眸应道。
等秦蓁回去之后,便瞧见大韦氏正在等着她。
“大。”大韦氏连忙上前。
“三婶这是?”秦蓁瞧着她面露愁苦。
“婳儿这几日有些精神恍惚,我想请大过去瞧瞧。”大韦氏看着她道。
秦蓁轻轻点头,“好。”
等她到了秦婳的院子,只瞧见眼前的丫头慌乱地上前。
秦蓁走了过去,“七妹妹如何了?”
“回大,七有些神情恍惚的,尤其是夜间,经常惊醒。”丫头春琴说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便进了里间。
秦婳瞧见她时,也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她,却在秦蓁上前的时候,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剪刀,朝着秦蓁刺了过去。
“大。”知茉连忙上前拦着。
秦蓁却捏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秦婳闷哼一声,手中的剪刀便掉落在地上。
大韦氏连忙上前看着秦婳,“你到底是怎么了?”
秦蓁侧眸看了一眼春琴道,“这几日,七妹妹都是如此?”
“是。”春琴说着,将袖子卷起,只瞧见她的手腕上许多的伤痕。
秦蓁皱眉,看向秦婳,便瞧见她愤恨地看着自个。
她适才捏着秦婳手腕时,只觉得脉象不稳,比起何姨娘来,她似乎更严重。
秦蓁点了秦婳的穴道,让知茉将她放在床榻上。
大韦氏红着眼眶,被秦璃扶着。
“大姐,七妹妹这是怎么了?”秦璃担忧地问道。
“中毒了。”秦蓁继续道,“想来是那日,被何姨娘吓得,而后有人借机给她下了毒。”
“会是谁呢?”秦璃连忙问道。
“要先知道是如何给她下的毒。”秦蓁淡淡道,“不过,瞧着她现在的情形,怕是不能好了。”
“这是何意?”大韦氏一愣,连忙问道。
“中毒太深,已经失去了神志。”秦蓁如实道。
“不”大韦氏一晃,连连后退。
秦蓁看向大韦氏,而后说道,“三婶,这些时日,七妹妹如此,您就应当早些与我说的。”
“我”大韦氏也以为她不过是受了惊吓,怎会想到是中毒呢?
秦蓁继续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大姐,七妹妹还年幼,断不能如此啊。”秦璃看向秦蓁道,“大姐,您可要想想法子。”
“六妹妹,我也只能尽力一试。”秦蓁低声道。
“嗯。”秦璃看着六神无主的大韦氏,只能扶着她先去了外头。
知茉看着秦蓁道,“大,即便解毒了,怕也不能好了。”
秦蓁也知道,可是事到如今,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坐在一旁,与知茉一同给秦婳用银针解毒。
只不过,收效甚微。
直等到两个时辰之后,秦蓁已是满头大汗。
等她出去之后,大韦氏连忙起身,“如何了?”
“怕是要昏迷一阵子。”秦蓁看着大韦氏道。
“呜呜”大韦氏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秦蓁看向秦璃道,“六妹妹,这些时日倒是要多操心了。”
“大姐。”秦璃红着眼眶,“还请大姐能帮七妹妹找出凶手。”
“六妹妹放心。”秦蓁低声道。
待秦蓁出了院子,大韦氏与秦璃陪着秦婳。
“这七还真是命苦。”知棋在一旁嘟囔道。
“不过是因果报应。”秦蓁直言道。
“大此言何意?”知棋不解。
“这毒在祖宅的时候就被下了。”秦蓁淡淡道,“不过是时日问题。”
“可是在祖宅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啊。”知茉似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她跟前的人?”
“你可瞧见了她跟前的春琴?”秦蓁接着问道。
“奴婢瞧着她恭恭敬敬的,并无任何的不妥。”知茉道。
秦蓁笑了笑,“若是平常,倒也无妨了,可是适才,她为何故意让我们瞧见她手臂上的伤口?”
“是为了误导咱们,以为七是因着何姨娘之事,而被下毒的?”知茉恍然大悟道。
“那这春琴?”知棋皱眉,“奴婢会盯着她。”
“她也不过是帮凶。”秦蓁幽幽地叹气,“看来芍药之死,还有这春琴,都是躲在暗处那人安插的人。”
“大,现在该怎么办?”知棋看着她。
“切莫打草惊蛇。”秦蓁抬眸看着前方,“顺藤摸瓜,尽早地将人揪出来。”
“是。”知茉与知棋应道。
深夜。
昏迷不醒的秦婳突然醒了过来,瞧着一旁守着的大韦氏,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而后行至大韦氏的跟前,突然掐住了大韦氏的颈项。
“啊!”大韦氏睁大双眸,用力地挣脱。
奈何,她无法喘气,而秦婳的力气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七妹妹。”秦璃突然惊醒,连忙进了里间,当瞧见这一幕时,大惊失色。
她连忙冲了过去,用力地推开秦婳,不过秦婳却一脚踹向了她。
她惊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来人!”秦璃连忙冲着外头大叫。
百香出听到了动静,也跟着冲进来,先将秦璃扶了起来。
秦璃情急之下,拿起一旁的东西,朝着秦婳砸了过去。
秦婳闷哼一声,接着晕了过去。
“咳咳”大韦氏用力地咳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七。”春琴也跟着赶了进来,连忙上前扶着已经晕倒的秦婳。
大韦氏也没有想到秦婳会疯魔到这个地步,竟然要杀她?
她连忙被扶着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秦璃瞧着,看向一旁的百香道,“去请大过来。”
“是。”百香应道,便出去了。
秦璃看向春琴,“先扶七妹妹躺下。”
“是。”春琴应道,便小心地扶着秦婳。
秦蓁已经歇息了,听着外头的动静,显然是被吵醒的。
“发生何事了?”秦蓁半眯着眸子问道。
“大,七出事儿了。”知茉入内,低声禀报道。
“怎么了?”秦蓁缓缓地下了床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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