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
古德里安教授思考良久,一头雾水,随后问道:
“这个人是谁,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楚子航闻言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神色焦急地说道:
“教授,你……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刚才遗漏了什么呢?”
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他的手,和蔼地说道:
“不可能会有遗漏的,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呢。”
楚子航松开他的手臂,神情沮丧地说道:
“他……他是我的爸爸!”
“你的爸爸?”
古德里安教授闻言一愣,有些犹豫地说道:
“既然你能够拥有‘A’级的血统能力,想来你父母他们的血统也同样不会弱吧!”
“不……”
楚子航的神色逐渐平复下来,轻声说道:
“按照你们刚才的说法,可能只有我的爸爸是一位龙族混血者,而我的妈妈她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
古德里安教授闻言很是吃惊,他瞥了富山雅史一眼,继续说道: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你父亲所拥有的血统能力,最低也得要有‘S’级。
否则,他们根本孕育不出拥有‘A’级血统能力的你。”
古德里安教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笑着说道:
“子航,你得要感谢你的父母啊!
明非,你也一样……不,应该说是我们所有人都一样,才对!”
路明非很是迷惑的看着他,好奇地说道:
“教授,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不是应该的吗?”
“不,你并不明白。”
古德里安教授拿起乘务人员送过来的,一瓶1947年白马酒庄出产的干红葡萄酒,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语气十分沉重地说道:
“其实学院的课程设置里,关于混血种的由来,都被刻意地忽略了。
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肮脏和不堪了,我们也不愿意向你们去讲述,那段黑暗而又无比血腥的历史。
不过,现在这个车厢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告诉你们也无妨。
毕竟,你们……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古德里安教授端起由纯手工吹制而成的1950高脚杯,直接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地说道:
“其实这个世界本不该有混血种的存在,龙族不屑于和人类混血,这就像是我们人类和其他的灵长类生物没有混血一样。
因为不可能有人愿意,去和蛮荒而又愚昧的大猩猩尝试生育后代,即便是在试管中培养胚胎,那也同样会挑战我们人类的道德底线。
但是,混血种最终还是出现了,我们都是被强行制造出来的,这一切都是源于人类内心深处的贪婪!”
“因为一场特殊的变故,黑龙之王尼德霍格,在数千年前被人类狙杀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上。
然后,人类从龙族的手里获取了整个世界,他们高兴地称呼那一天为‘新时代’。
那时的人类本该宜将剩勇追穷寇,把整个龙族彻底埋葬,湮灭在尘土里,以免遭到他们的复仇。
但是,其中有些人却不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就像是一群卑鄙的窃贼,阴谋的觊觎着龙族所拥有的一切。
在当时,龙族可都是无比强大而又美丽的生物,他们掌握着‘炼金’和‘言灵’这两项至高无上的权柄。
而那些贪婪的人类为了获取他们的力量,就以进贡于神的名义,令人类的女性和龙类生育混血的后代,以此来缔造出所谓的‘混血种’,从而获取他们的力量。”
古德里安教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那是一种残酷而又无比野蛮的仪式,被进贡给龙类的女性,很难活到孩子降生以后。
因为她们的身躯全都太过于脆弱了,而她们所孕育的孩子又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
她们全都被圈禁在由铁栏构筑而成的囚笼中,或是在漆黑的地下暗牢中,苦苦挣扎,完成分娩。
最终,作为容器的母体会被体内的混血种,或者说是龙类直接杀死。
只有无比温顺的后代,才能够得到培养和教育,而那些危险的后代,就会被直接击杀在牢笼之中。
然后,就这么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混血,直到他们获得更多的,更温顺的后代!
这就是混血种被缔造而成地那段最肮脏的历史,字里行间之中,无不都是用着海量的尸骨和血肉隽写而成,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路明非和楚子航微微闭上眼,透过无尽的岁月长河,他们仿佛还是能清楚地看见,那些深褐色的石壁之上溅满了赤红色的鲜血。
月黑风高,灯火飘摇,女人凄惨的哀嚎和怪物破体而出的厉声嘶吼,在无数的暗牢之中回响激荡,久久无法平息。
古德里安教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说道:
“通常混血种的龙血纯度都不会太高,他们就算是彼此之间结合,生下的孩子大多数都是人类形态的混血种。
不过就算如此,谁也不能保证在孩子降生之时,他们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而你们两个的血统能力都是如此的高,由此也就不难想象,你们父母在生育你们的时候,到底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和威胁。
我之所以跟你们两个说这么多,就是想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们这群混血种都是属于这个世界中的异类,我们既不属于龙族,也不属于人类。
一旦等到龙族他们再次君临天下,第一个死的并不会是那批贪婪成性的人类,而只会是我们!
这就是我们身为混血种终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就像贝多芬曾经说的,我们只有扼住命运的咽喉,送葬所有的龙族,才能摆脱命运的胁迫,将它彻底践踏在尘土里。
好了,孩子们,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子航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
“教授,你真的没有听说过我爸爸吗?”
古德里安教授面露微笑,轻声说道:
“卡塞尔学院自二十世纪初期建校成立,迄今为止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在此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虽然我没有听说过你爸爸的名字,但是我想学院里的档案馆,应该可以查阅到关于你爸爸的信息。
毕竟,一个可控的‘S’级混血种,无论是放在以前还是现在,都不可能不被我们卡塞尔学院关注到。”
路明非瞥了他一眼,有些纠结的说道:
“教授,我……我可以见一见我的爸爸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