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用钩子将袋子勾破,露出一张支离破碎的人脸,没了眼皮,正死死盯着炉外。
钢钩子一下勾主炉门的把手,“咣”的一声,炉门关闭,一大簇火苗呼呼燃烧。
他在烧人!
叮!
那是人的味道!
而且还感觉那破碎的人脸正盯着自己,即使他正在炉子里被焚烧。
徐三斤腿肚子转筋,肠胃翻滚。
大汉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正与徐三斤看了个对眼。
“啊~!”
徐三斤低头便跑,不管这是哪,都不是好地方。
好在这个房间不大,门外就是一片绿地。
徐三斤很快冲出了房间。
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摔个正着。
手掌撑在地面上,火辣辣地疼,膝盖应该也磕破了。
顾不得疼痛,猛地转头。
雪白的大墙,中间双开的玻璃门擦得锃亮,门上贴着血红的三个大字。
火化室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撕心裂肺的伤心,好多人在哭。
摄人心魄的唢呐响起,哀乐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声音。
直击徐三斤的脑门,脖子都硬了。
徐三斤一骨碌爬起来,转身就开始狂奔。
在唢呐哀乐的背景音中,双腿飞快。
三伏天的夏夜再闷热,也阻挡不住徐三斤渴望奔跑的心。
慌不择路,踏上一个石阶,通向黑黝黝的高坡。
人们有时候害怕黑暗。
但是,在面临恐惧的时候,又渴望能隐藏在黑暗中,让黑暗保护自己。
徐三斤现在就是这种心态,他要找一个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直到再次被绊倒。
才翻过身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奔跑的时候没感觉,脚下像装了风火轮子,停不下来。
一旦停下来,胸口就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烧着的碳在腹腔中翻滚。
耳中不断响起“叮、叮、叮、叮”的声音。
徐三斤睁大眼睛看着四周,觉得自己幻听了。
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又什么都没看清。
坡上吹起习习得晚风,清凉让人精神一振。
大口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缓解由于奔跑引起的呼吸道疼痛。
随手往旁边一模,圆滚滚的一个东西,好像是水果。
拿起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苹果!
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口中干渴的冒烟。
“咔嚓”咬下一大口,水灵灵的苹果甘甜脆口。
这苹果真好吃,一定是高级货,平时自己都舍不得买的,没想到在这竟然捡到一个。
嗯?
这里怎么会有苹果?
顺着手看去。
一个小石头桌子,上面一个盘子里摆放着四五个苹果摞成塔型,旁边还有塔型的白面馒头,一盒烟,一个打火机,一瓶白酒。
桌子中间还摆放着一个香炉,插着三截没有烧完的香。
目光上移,是一块方形的石碑,一张老人的照片贴在中间,下面是一列繁体字,情急之下认不出来写的什么。
徐三斤嗖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扔掉手中的苹果。
环顾四周,一座座石碑排列得整整齐齐。
自己竟然跑到了墓园里来,现在正站在墓碑群的中间。
徐三斤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唉!别跑。”粗犷的嗓音突然喊了过来。
徐三斤一扭头,一个高大的黑影,手拿细长的钢钩子,正往自己这里跑来。
“窝草!”
这是那个烧人的。
不跑,等着你烧我吗?
想到自己被钢钩托着,塞进炉子里的画面。
徐三斤扭头就跑,没想到和身后一个黑影撞到一起。
“哎呀!”
两人都翻倒在地,一个手电筒咕噜噜在地上翻转,正照在黑影脸上。
徐三斤捂着鼻子抬起头,正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也在盯着自己。
咧嘴一笑,与墓碑上照片里的老头一模一样!
再也承受不住惊吓,黑暗袭来,晕了。
“叮!《守夜人》系统已激活,欢迎您使用本系统。”
“收获阴币10枚”
“收获阴币120枚”
……
“现存阴币130枚。”
徐三斤已经晕倒了,没有听见脑海中系统的声音。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眨巴了几下眼睛,回忆起昨晚的一切,猛地坐起身子。
墙壁刷的是白漆,奶油白色。窗外传来小鸟的叫声和城市的喧闹,自己正坐在柔软的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没有别的床铺,应该是单人间。
门外人来人往,不时闪过人影,都是活人。
低头看手,身上穿着蓝白条的衣服,徐三斤知道这是病服。
嘭地一声躺下,狠狠地松了口气。
自己应该是在加班的时候晕倒了,被送到了医院。
昨晚应该是做了个噩梦,跟真的一样。
如此一想,身心放松,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床头有呼叫护士的按钮,徐三斤还是第一次在医院住单人间,不知道有没有特殊待遇?
嘿嘿嘿,也不知道护士姐姐长得什么样子,可不可爱。
果断地按下白色按钮。
“嘟……你好,这里是护士站,您有什么需要?”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充满青春的气息。
“哦,你好你好,我刚醒,有点饿了,请问到哪里吃东西?”
“您好,一会儿会有人送早餐到您的房间,请稍等。”女子答道。
“哦,好,好。麻烦你们了。”
挂断通话,徐三斤面带微笑,单人病房,待遇就是好。
想明白了事情经过,就站起身来四处溜达,看看卫生间,看看衣柜。
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又坐回床上,拿起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未读短信或者电话。
可惜锁屏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仔细一看手机还是无信号状态。
可能是电话卡摔坏了,回头修一下。
把手机放回床头,正看到一个病历本。
拿起来一看,却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个老人的,叫张宗瑞。
翻开第一页,左上角贴着照片,看起来很有威严的一个老头,只是这个老头,怎么有点眼熟?
这不是梦中的老头吗?和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而且自己最后还和他撞了一跤!
徐三斤把病历本举到眼前,仔细地辨认。
照片上面盖着血红的钢印,已经身亡。
“啪!”
徐三斤把病历本扔了出去。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很疼,皮肉不一会儿就紫了。
叮:“收获阴币1枚”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