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要不…种菘吧？”

叶安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小眼神时不时偷瞄秦文远，不太自信。

菘？

秦文远微微一愣，接着才想起来，菘其实是现代的白菜。

白菜于古代叫菘。

易于种植，是当今大明比较重要的蔬菜资源之一。

菘这个名字，也很独特。

蕴涵着白菜，像松柏一样凌冬不雕，四时长有。

“可以。”

秦文远想了想，直接点头。

种什么，他不在意。

反正也不懂，都交给小丫头操办就好。

“真的！！！”

叶安安听自己提议被采纳，目光灼灼，极尽期待。

秦文远点头笑道，“嗯，下午我们收摊时，刚好可以在应天府买些良好菘种，等过几天开春，就下地种植。”

叶安安闻言，小脸涨得通红，激动到，“谢谢！谢谢夫君！！”

“安安一定会把菘种好的，也一定会让夫君吃上最好吃的菘菜！！”

小丫头握了握小拳头，满脸自信。

以前在叶家，叶家上下，吃的都是她种的菜。

在种菜这件事情上，除了自己，她就没服过谁。

秦文远有些发蒙。

就种一个菜，自家小丫头，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都立下军令状了……

……………………

吃完饭。

和昨天，前天一样。

夫妇两推着小车子出门。

昨天皮蛋仅剩38个，除去今早夫妇两吃粥时用的1个皮蛋，仅剩37个。

折合而算。

可以做185碗左右。

来到应天府，和两天前一样的位置，夫妇两开始摆摊。

许是天气越来越好的缘故，这里虽偏僻，但人流也多了起来。

而且自家摆摊门前，有许多回头客正等着他们夫妇出摊。

见秦文远夫妇二人来了，都一个劲凑近摊前，顾不上排队，就想第一个吃到长生粥。

秦文远汗颜，这回头客可比昨天回头客多太多了。

他吩咐小丫头，赶紧煮粥，自己则是一一应付他们。

与此同时，不远处。

陆大寻盯着那摊口，眼眸微眯，“怎么样？咱们家酒楼，有没有师傅解出长生粥配方！？”

话音落下。

身后角落走出一人，管家打扮。

“老爷，还没有。”

管家叹了口气，“我督促陈师傅一夜了，他没敢懈怠，带着他的几名门生，瞅着那碗长生粥揣摩一夜，依旧无果。”

“他们唯一得出的结论，便是那米为普通的糙米，水和肉亦是咱们饮用时的东西，只是那蛋……”

“倾向黑色，卖相不好，却能使得整碗粥脱胎换骨，问题出在那黑蛋上！”

陆大寻闻言，越听越心惊。

这长生粥，那么好喝，他还以为种种材料都是异常不凡。

没想到，那米竟是糙米！！

来福客栈的腊八粥，用的是精米，整碗价格在8文钱一份。

而这长生粥，用的糙米，却敢卖20文，变种长生粥30文，还卖的如此火爆。

这……

差距太大了。

隐隐的，陆大寻心头浮现一丝后悔。

两天前，是他第一个知道长生粥商机的人。

当时如果他知道，这用的不是精米，而是糙米的话，配方是万万不会喊价五十两封顶的。

实在精米和糙米的价格，差距巨大。

后悔啊，后悔！

陆大寻闷哼一声，压抑着一口怨气，继续道，“你让陈师傅他们，继续研究。”

“这长生粥的回头客，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而且成本可能极为低廉，若能破解其中奥妙，我们商会定能借此，更上一层楼。”

“明白了，老爷。”管家微微点头，不悲不喜，极为平静。

“嗯。”

陆大寻点头，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昨天让你查的秦文远底细，查出来了吗？”

管家回到，“老爷，秦文远他夫妇二人，戒备不严，自当查得出来。”

“秦文远不助于应天府城外，名为秦家村的村落，那里共约八十几口人，大半沾亲带故。”

“他是村子里的读书人，本是今年上书德学院上学，并且取得那里刘夫子的赏识，是为可造之材。”

“可惜，听村子里的人说，自打他娶了他夫人叶安安后，整个人变了，没打算读书，要做生意挣钱，还和宗家闹翻了。”

“刘夫子……”陆大寻眼眸微眯，这人的名头，他好像听过。

书德学院的刘夫子……

刘夫子……

嘶！！

不就是书德学院的招牌老师吗！！

陆大寻心中一惊。

他想起来了，当时好友向他介绍各学院夫子时，对这刘夫子极为推崇，是书德学院的第一老师。

刘夫子在短短几年，教导出1位状元，进士3名，举人5名，秀才10名。

进士、举人、秀才，教导出来的数量挺少，比不上其他厉害的夫子。

但是一名状元，已是鉴定他的地位！

当时，他也带着儿子陆云青，第三位走访的刘夫子家，却是在匆匆见面，测验下陆云青才学后，便被拒之门外。

那人极为高傲，且桀骜不驯。

能让那人如此赏识，这秦文远……

陆大寻眼眸微微瞪大，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市井之地，竟是有如此人才。

“人才啊……”

陆大寻感叹，叹了一息，继续道，“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大好的文学前途，不努力去谋取，反而来经商，实在颠倒主次。”

管家面色不变，倒不是心里毫无波澜，实际上他第一次听到时，也是愣了许久。

是万万没想到，有着大好前途的读书人，会跑来做这下九流的事情。

“老爷，还有……那秦文远，欠陈家商铺五十二两银子，您看，这里面有没有文章可做？”

“欠钱了？”陆大寻嘴角轻扬，“那倒是好办呐。”

“陈家商铺是吧，走，咱们就去陈家商铺，把他秦文远的借据给争过来！”

“五十二两银子，咱给他付，把借据转交咱手，之后向他施压！”

“不按时还钱，就找他麻烦，除非卖出配方！”

陆大寻笑的越发灿烂。

既然配方，自己这边一时半会没法破解，那就从人身上找问题！

这长生粥配方，他志在必得。

还有……

一个读书人，不好好去读书，跑来经商。

呵呵，是得教他一下，什么叫做隔行如隔山，商场如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