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也回道：“明天见！”

出了卧室，看到马学文直瞪瞪地盯着自己，还有马学天安安稳稳坐在小凳子上望着自己，王哲感觉自己在做坏榜样。

“英子来借书，没什么问题吧？”

马学文、马学天点了点头，然后马学文溜去做作业，马学天跑去看幼儿园启蒙书去了。

今天马学武回来的有点晚，似乎跑了很远的地方才捡到一点烂白菜，吃着稀饭，王哲感觉这个年代真的很缺粮食！

路上有些标语“计划生育，人人有责”，像马家这样四个孩子的在城里是很普通的，在农村就算有七八个孩子都不奇怪。

饭桌上，马学武照例教育着王哲：“老二，张老师跟我说了，上次期中成绩太差了，不过看在现在好像有点学好，也就不追究了，只要下次努力，取个好成绩，也让大哥去学校的时候沾沾光。”

“你不仅要沾光，而且要沾大光！”

“老二你这吹牛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看来以后不能说实话了，王哲回道：“那好，下次成绩肯定进步！”

“希望如此吧！”马学武接着喝稀饭，看到马学天不怎么吃菜，夹了一块白菜给他嘴边，“四儿，吃点菜。”

马学天小脸苦兮兮地说道：“大哥，我不喜欢白菜，我想吃肉！”

马学武也神色一沉，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早点做决定了，学是不能上了，去上班！

王哲也说道：“四儿不想吃白菜就不吃吧，去幼儿园多吃点。”

马学天似乎想到了今天在学校吃的饭，露出了笑脸说道：“学校的猪肉炖粉条我最爱吃了，我喜欢上学！”

马学文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将菜塞嘴里。

王哲看着马学天可爱的模样，说道：“上学好啊，你这碗稀饭都凉了，来看二哥帮你解决了！”

说着就要抢走马学天的饭碗，马学天紧紧抱住，不敢放手，马学武见状，用筷子头敲了敲王哲伸出的手，呵斥道：“老四正在长身体，就连这点稀饭都想抢吗？老二！”

“我不是看四儿好像不想喝嘛，我就想着帮帮他，四儿，你还喝不喝啦？”王哲转头看向马学天。

马学天好像担心被抢一样，大口喝着，含糊说道：“二哥，我吃的完，不要你帮忙！”

就算稀饭，在这个家庭也是很宝贵的，没办法，白菜太难吃了，焉坏焉坏的白菜都是别人捡剩下的。

王哲笑着说道：“那二哥就不帮忙了，我吃完了！走了啊！”

马学武还在后面呵斥道：“还和小孩子抢东西吃，还要不要点脸啊！”

马学天肯定地边喝边微微点头。

王哲则没理会，跑回卧室去看小人书了，学校的学习没什么难的，只要学校的时间，王哲估计这周应该就能把以前学的都捡回来。

王哲穿着秋衣秋裤躺在自己的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小人书，大哥进来看到后，又是忍不住呵斥：“刚才吃饭的时候还说一定会进步，现在你这个样子怎么进步？小人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睡觉！”

王哲回道：“学习就是要松弛有度！今天我已经学够了，所以就应该休息了，而看小人书就是一种休息的方式。”

马学武刚想呵斥，王哲接着说：“比如今天学习的《狼》，我已经背下来了，有屠人货肉归，日已暮。欻一狼来……”

本来马学武一点也不相信，但听着听着，就主动把初二的语文课本找了出来，对照着看，居然一字不差，还很流畅，有些欣喜地说道：“好啊！咱家二弟终于学好了！”似乎想起了父母，笑容渐渐凝住。

马学武继续说道：“学习就是这样，也不难，熟读熟记就行了，更进一步就是理解……”

真心实意传授着学习经验，王哲假意在听实际还在看小人书，马学武见到后也无奈，只好住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哲起床洗漱，跟驰大妈和英子打了声招呼，英子还是笑嘻嘻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路上，王哲问道：“你为什么整天笑嘻嘻的啊？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英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马学军就很高兴，以前无论自己遇到多讨厌的人，马学军都会将那些讨厌的人统统打倒，在马学军身边真的很安心啊！

将手揣在红色花纹棉袄的兜里，英子笑着说：“看你样子傻的可爱，我就忍不住想笑！”

“那你就傻笑吧。”

“我说的是你傻！”

“对啊，你傻啊。”

“你这个人傻！”

“是你这个人傻啊！”

……

两人拌着嘴走到了学校，到底是谁傻，可能两个人都傻吧。

今天上了一周一次的生理卫生课。

讲台上戴着眼镜的中年男老师，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青春期十三至十五岁，男孩女孩都会有很大的变化，这些都属于正常发育，男孩会出现喉结，声音变得低沉、粗狂，长胡须、汗毛加重等，女孩会变得皮肤细腻、嗓音尖细、肌肉有韧性等，具体的可以对照书上的描写，大家可以观察一下自己的变化，给你们十分钟观察时间。”

台下的女孩纷纷有些羞涩，不好意思转头看向别人，就连书上的图片都被翻到另外一页，男孩还好一点，仔细对照着自己的变化打钩，有时还会调侃邻座，说他没有变化，是个女孩！

班上吵吵闹闹地，渐渐有几个大胆的女孩们也开始观察自己起来。

王哲淡定地翻看着青春期生理变化的图文，然后时不时瞥向一眼坐在前面的英子。

英子耳朵红彤彤的，和花蕾蕾紧紧靠在一起，互相观察着。

这时候的少男少女还很单纯，不像后世的初中生面不改色。

生理老师淡定地坐在讲台的椅子上，时不时看向台下几眼，这种情形他都看得多了，每年都会教这部分内容，他都有些麻木了，科学，这都是科学！

一节生理课结束，男同学们放肆地取笑着周围人的变化，有个女孩变化太大，更是不好意思，不过由于她家是开粮站的，也没有男生敢去招惹她，还有男生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装作老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