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辛策做本质测试的设备，是现在世界上最顶尖、最先进的一套，不可能会在数据上出现问题。

机器仪器没有问题，那就是辛策有问题了。

“老赵，你确定辛策是在和异变者战斗的时候觉醒本质，而不是在这之前或者之后觉醒的？”晁林询问。

“我可以肯定，你如果还是怀疑，我可以把当时的作战报告给你看。”赵风天也严肃起来。

“不需要，你我还是信得过的。”晁林摆摆手，接着对爱因斯坦道：“爱因斯坦，改变原定计划，让测试体在后面直接遇到异变者。”

“警告，此举可能会导致目标测试者在测试结束后出现记忆混乱，是否继续。”

晁林回头看了一眼黄慧，测试的事情虽然是他来做，但遇到这种事情需要家属同意，他是没有权利全权决定的，全得看家属，也就是黄慧同不同意。

如果黄慧不同意，那他也只能用其他办法。

实际上记忆混乱并不是很大问题，很多时候本质测试完的人都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或轻或重的问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黄慧也清楚，记忆混乱的副作用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只要解释一下就好，所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晁林得到同意，重新回过头，对爱因斯坦道：“继续，并且加大Ⅱ型药剂的剂量，这小子有些邪门。”

“了解。”

意识当中，辛策已经快离开空无一人的街道，靠近略有行人的街道了。

这时候，从前面的漆黑小巷当中，小跑出来一名女子，女子没有脸，只有一双眼睛。

在辛策记忆中，除了变成裂口女的丽人有印象，还有丽人的装扮有点记忆，面容根本想不起来，就是追溯头盔都没有办法找寻到完整的记忆碎片。

唯有一双眼睛，在辛策的记忆中很清晰，所以就出现了丽人只有一双眼睛的情况。

“这，不会出问题吧？”陆天然指着投影出来的丽人，询问道。

“不会，追溯头盔有模糊记忆的处理，小辛不会感觉到有问题，不过这小子对这女人的脸还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啊。”赵风天啧啧感叹。

这真是十八岁，身体健全的男生？

明明光看眼睛就知道，这丽人不会难看到那里去，可偏偏辛策就是没有记忆。

看过美人，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忆，不知道辛策是怎么想的。

在意识中的辛策并没有察觉只有一双眼睛的丽人有什么不对，在他眼中，这丽人就是正常人。

和之前一样的对话，一样的拉开距离，不过又有不同了。

辛策当初是想留着看看追丽人的究竟是什么人，但现在在意识中，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她去走大路。

有行人、充满路灯的大路就在旁边，好色之徒胆子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会在大路上下手。

他现在就惦记着自己的陷阱，哪里有空管丽人？

更不用说这丽人眼中还没有半点善良，不像是好人了。

所以他现在只想让丽人赶紧走，并且离自己远一些。

到这里，事情的状况，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这里是辛策的意识，所还原出来的一切，都源自于辛策自己的记忆，还有其他人对这件事的描述。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丽人只是一道不会思考的程序，她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将自己固定的流程走完。

本来这样是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其他人处于催眠中，又有追溯头盔暗中引导，他们都会重新“上演”一遍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出现辛策这个异类，就出现问题，出现大问题。

关键是，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外面的全息投影，是没有声音，只有画面的。

也就是说，在意识中辛策和裂口女的对话，外面的人是不清楚的。

所以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判断，辛策究竟把事情往什么方向引，也无法提前发现辛策的不对。

外面不清楚，辛策已经发现了不对。

他发现，面前的丽人和自己的对话，完全不再同一条线上。

“我可以去你家吗？作为回报，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辛策看着丽人，一脸怪异。

他刚才让丽人去大路，她回自己的是什么玩意？

不会是遇上什么不正经的人了吧，假装被人追，然后仙人跳？

“大姐，我还是个孩子，你就算想……找客人，也找个成熟有钱点的吧？”

“不用不用，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害怕。”

……

辛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确实感觉到了不对。

他从来都不笨，相反他很聪明，不然当初遇上异变者神音的时候，就不能破开神音了。

这次也一样，让他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看着丽人，辛策没有说话，摸着下巴在丽人面前左晃晃右跳跳，甚至还绕着她转了一圈。

一番动作下来，丽人确实有反应，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辛策，脸上也是一脸着急，但却没有其他动作。

换成其他人，在身后可能有人追，心中着急的情况下，还会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有问题，大有问题！

辛策并没有发现是世界不对，只是认为丽人有问题，便开口试探了。

“一只企鹅拔光了自己的毛说，我好冷！”

经典的冷笑话，能够冰冻一个夏天。

但是丽人并没有做出和这个冷笑话相匹配的神情，反而是一脸悲伤。

“为什么你要避开……（吧啦吧啦）……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好了，现在辛策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丽人有问题了。

与此同时在外面，晁林在方形机器前不断操作，整个脑袋都布满了汗珠。

出大事了！

“警告，目标测试体精神波动，情绪出现明显变化，有99.98%的概率发现异变者有问题。测试体的催眠程度在持续下降，从深度催眠模式回到中度，下降还在持续，意识世界无法稳固。”

爱因斯坦的警告声不断充斥在耳边，晁林用大褂随便擦了下脑袋，“怎么会有人能够自己在催眠状态下逐渐苏醒，不可能，不应该的……”

又继续伏在机器上操作，对爱因斯坦道：“不能继续加大Ⅱ型药剂剂量，维持深度催眠了吗？”

“当前使用本质测试Ⅱ型药剂剂量已经达到武徒的极限，继续下去可能会对测试体造成身体损害，根据‘白泽’科研子系统中协议二，我无法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人的行为、建议，若强行命令，我需要得到主系统的同意。”

“该死的科研协议！玛德给科研人员下那么多协议，给武者就三条协议，踏马的你这玩意真是科研人员做出来的？”晁林破口大骂。

智慧型超级计算机“白泽”分为两个子系统，分别负责科研和战斗，爱因斯坦就是科研子系统的子计算机。

给科研子系统加协议，是当初研发“白泽”的一系列科研人员，以超过四分之三的赞成率通过的条例。

所以晁林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晁林也清楚当初那些人做这些的目的，无非就是怕一些科研人员利用“白泽”走歪路，虽然这样限制了科研，但确实是有不小的作用。

而且协议也没有完全限制死，真想要研发可以向上级申请。

但是现在来不及，所以难受的就是他。

“那就用弱电，刺激测试体的身躯和大脑，阻拦他继续思考，维持住现有状态。”

他很清楚，现在情况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逆转的了。

如果这个研究所的所长在，那说不定还有办法，但所长现在去了其他城市参加研讨会，没个几天回不来，这担子只能他这个副所长来抗。

就在他准备冒着风险，用效果更好，但是有一定副作用的本质测试Ⅲ型药剂的时候，情况又出现了变化。

爱因斯坦更是从紫色方块变成了红色，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鸣叫，紧接着道：“警告，目标测试体本质出现，初步判断超过金色的传说级，为红色危险级，具体效果未知。意识形成的世界在被目标测试体逐渐摧毁，造成的后果未知。”

连着两个未知，让晁林慌了，他从方形机器前快步离开，先看了一眼中间圆柱体中的辛策数据，确认辛策身体和精神没有收到损害，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马上来到全息投影的位置，正好看到裂口女在释放神音，辛策站在原地跟没事人一样的场景。

“刚才发生什么了？”晁林急切询问。

“裂口女攻击，辛策小弟躲避两下发现根本对他造不成伤害，干脆就站着不动了，刚才裂口女释放神音，本以为这样会对他有效果，但是辛策小弟依旧不受影响。”

“在意识世界中发生的一切都源自于他自己，他能够不受到影响……本质！没错了，肯定就是他的本质，他的本质应该是不受到其他任何意志的影响……但是不应该啊，不应该会以这种情况出现的？”晁林激动了一下，但马上就陷入疑惑当中。

在他思考的时候，陆天然伸手扯了下他的白大褂。

“干什么！没看见我在思考吗！”思绪被打断，晁林有些生气。

但陆天然并不管这些，他只是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全息，还有旁边房间的画面。

晁林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却发现面前全息投影的场景已经消失，转而在旁边，摄像头拍摄的房间画面中，辛策醒过来，睁着大眼睛左右看着。

最让他震惊的是，辛策并没有穿着白色紧身衣和头盔，这两样东西现在掉在刚才辛策站立的地方，而辛策自己则站在距离刚才一米左右远的距离。

他刚才只低头了那么一会，辛策不仅突破了催眠和意识的世界，还将衣服脱了下来，放在原地？

“难道他的红色危险级本质，不是不受意志感扰，而是时间系的本质？”晁林看着画面中活动的辛策，说再次出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