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晁林皱眉。

所长说出了一个他根本没想过的本质。

他无论怎么看，辛策都不像是会拥有“自由”本质的那一类人。

“自由”这个本质太特殊了，其特殊程度几乎能够和时间一类的本质相当。

和“时间”不同，“时间”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过红色，但只要出现“自由”，无论具体是什么用处，那绝对都是红色。

无一例外。

“自由”本质会是红色的原因，跟毁灭城市毁灭世界什么的没关系，主要是因为其本身不可控。

并不是“自由”难以控制，而是拥有“自由”本质的人难以控制。

简单的例子，爆发战争了，两军对垒的时候，拥有“自由”本质的人突然说，我是自由的，没有什么能够阻碍我，然后什么也不管，拍拍屁股走人。

走人还算好的，直接反水的例子都有。

当然，反水的那个人也没有好下场。

所以“自由”本质，是所有被记录的红色中，最不被看好的本质，就算成长起来也难当大任。

太不稳定了。

但在辛策身上，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都跟“自由”关系不大吧？

他看辛策跟那些觉醒“自由”本质的人，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之前的那些人，要么就是放荡不羁，骚包的很，要么就是行踪难定，想要找个人还得费一番功夫，要么就是喊着为了自由，摘了口罩（狗头）。

辛策怎么看，都是个老实孩子。

“小光头你对自由的定义太过狭隘，谁说自由一定要自由自在，在外面随便瞎跑？自由可以分成很多种。”

所长知道晁林疑惑，便接着解释道：

“举个例子，你辛苦工作半辈子赚了十万块，最后找到个富婆给了你十个亿，你实现了财务自由，是不是就是一种自由？”

这个例子，让晁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实现了财务自由吗？

是，而且相当自由！

但这个过程为什么就这么别扭，为什么他不能是自己努力赚到的十个亿，而是靠富婆？

要靠富婆，为什么不早靠，还非要努力半辈子？

怎么想怎么难受。

不过晁林也知道，这就是个例子而已，也不愿在这上面扯，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辛策的自由跟之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而言的，辛策的自由在于他的意志，他的决定，而不是身体的枷锁、樊笼，他的“自由”，其实就是意志的体现。”

这一些，晁林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他真正不明白的，是领域系，还有突然的传送上。

将自己的疑惑说明，另一头再度沉默，应该是在思考，又一段时间之后，李所长的声音响起。

“这一点，我没有见到真正的测试过程，光看数据很难准确分析，我大胆猜测一下，他的本质是‘自由’，区分是在精神意志方面，他的意志不受限制，那么很有可能是只要他所想，他就能够做到任何事情，包括变换位置这种类似于瞬移一样的事情。”

“任何事情？”

晁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说这个猜测也太大胆了些。

“没错！任何事情，不过应该有范围限制，如果真的是这个能力，那在他的领域内，他就是造物主，就是神！”

“造物主？！神？！”晁林惊呼。

这两个称谓，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不应该出现在本质上，只应该出现在传说当中。

“不用这么惊讶，就是我的大胆猜测而已，是不是这回事都两说，不过你写报告的时候把我刚才的猜测写进去，在我看来辛策的潜力很大，极有可能是我们第一次能‘控制’‘自由’本质。”

事情还没有结果，李所长就已经认定，辛策就是“自由”本质了。

“辛策的红色本质能够被控制？！”晁林再次震惊。

一直都不被看好的“自由”，如果能够控制，那在红色中可是能够排前十的。

要是这么一来，那辛策的价值可就太大了。

“可能而已，而且这是建立在他是‘自由’本质的前提下才有的猜测，反正你就这么往上写就好了，上头那些人可比我们这些研究人员懂红色本质的价值。”

“了解。”

通讯挂断，晁林就回去，找到了黄慧他们，将所长的猜测说了一番。

本以为会看到几张惊讶的脸，却发现面前几人面色都有些古怪。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晁林皱起眉头。

“李所长不愧是被称为‘机械大脑’的研究人员，没想到光是过程和数据，就能够猜测出来这么多东西。”赵风天啧啧赞叹。

“这李所长是人吗，脑子踏马这么灵光？”陆天然更是惊讶。

他本以为辛策是红色，还打破意志世界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他吃惊了，没想到还有个李所长等着他。

天底下的造孽真多啊，怎么好像他就是那个最平凡的？

每一个都比他强的样子。

“不对，我比晁所长有头发，比李所长、老赵年轻，比辛策小弟实力强，比慧姐……这个算了，这么一比，我还是很优秀的。”陆天然心中自言自语着。

突然的自信，从他身上不断冒出。

赵风天他们不知道陆天然怎么回事，突然就得意起来了，也懒得去管他，就当他发病了，继续聊正事。

“老晁啊，你来晚了，辛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赵风天有些得意，却也没有想瞒着他，将辛策说的又说了一番。

这么一对比才知道，李所长的猜测究竟有多准。

原本辛策跟三人描述的话中，就有意无意在向自由方面靠，现在和李所长的话对照之下，几乎都能确定下来，辛策的本质就是“自由”了。

因为和精神意志有关，就被晁林暂时定为“自由-意志”。

都不需要辛策多费功夫去引导，晁林自己就往这方面想了。

倒是轻松。

本质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辛策的去留问题。

如果不是红色，那测试完辛策随便去哪都没有关系，没有人会去管，但是红色就不一样了。

在辛策没有成为武者，没有暂时掌控本质之前，他是不能随意行动的，按照规定，任何活动都需要在有关部门的视线之内。

这个有关部门，实际上就是玄武部。

只要是跟武者有关的事情，都归玄武部管，本质也跟武者有关，辛策自然就得归玄武部，也就是赵风天他们管辖。

不过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赵风天不可能强硬的去要求辛策一定要接受监视，实在不行还可以采用折衷一点的方法嘛。

他可不想因为这种规定，让辛策感觉到不自由，然后出现本质失控的情况。

别看这个研究所不怎么大的，真要折腾起来损坏了设备，把柳城市的玄武部掏空了都赔不起。

设备昂贵啊！

“在你成为武者之前，不能够随便行动……这样吧，你可以选择继续在黄慧家中生活，玄武部会专门派人跟你一起，你也可以按照原本的规定，在特定的区域活动，如果这两种方案你都不满意，你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赵风天开口。

这么说，其实是给了辛策规定内最大的自由，就是最后辛策说，他不想任何人跟着，玄武部也能安排人在暗处，以不被发现的方式完成任务。

任务，玄武部肯定是要坚决完成的，没有特意给辛策开后门的说法，只能是尽可能的满足辛策的愿望。

辛策并没有做决定，而是看向黄慧。

其实哪一种他都无所谓的，他会将自己的本质有意无意透露出来，就已经是在配合玄武部的工作了，至于看管监视什么的，只要不影响他练武，他无所谓。

就看黄慧的态度了。

“看我干什么，你要去就去好了，不过我提前说啊，别把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我不会让他进家门的。”黄慧说着，将矛头指向陆天然。

陆天然一脑袋问号，擦他个妈跟我有啥关系啊。

但他不敢说话。

谁让黄慧就是压他一头呢？

说就说吧，好男不跟女斗。

黄慧会这么说，辛策是明白的。

黄慧知道他不喜欢麻烦别人，这种让其他人跟着他守着他的要求，是能不提就不提，所以对辛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原原本本按照规定来。

谁也不会麻烦谁。

辛策会看她，其实就是在询问，而不是征求意见。

他有自己的决定。

黄慧话语中虽然没有说同意，但里里外外全都是同意的意思，辛策明白含义，对黄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转头对赵风天道：“赵叔，还是按照原本的规定来，去特定的区域吧，省得麻烦。”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晁林，看到辛策这样，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李所长会说，辛策可能是第一个能够被“控制”的“自由”了。

能够被控制的不是本质，而是辛策这个人。

这个控制并非是说要把辛策当成傀儡，是能够被揣测出行动的意思。

起码不会像之前那些“自由”本质的人一样，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就去追寻自己的自由。

辛策，是能够从性格上入手，把他绑定在人类这条大船，真正的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