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是不可能改文的。

向阳知道，这本《凡人》，在前世确实是被埋没了挺久。

但那主要是因为一开始编辑看走眼了，没有给签约。

这并不代表这本书的开头质量就差了。

毕竟，这本书真要开头质量很差的话，也不可能在没签约时就积累起庞大的读者群体，更不可能在签约后一飞冲天。

而这本书现在既然已经签约，那就没道理会被埋没。

总不能换个世界后，一堆网文新书，都能压首《凡人》打吧？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编辑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可能改文。

“这本书的整体大纲我都已经做完了，牵一发动全身，这个开局可能改不了！”

“果然不改么？”

看着向阳的回复，汤圆也不意外。

她虽然入职不久，但也听许多前辈说过，这些新人作者，一个比一个傲气。

在他们眼中，就算是大神的作品，也统统都是垃圾，想让他们改文，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她还是不打算放弃。

“可你不改的话，这本书我最多给你安排一个试水推荐，后面你很有可能拿不到推荐。”

她这一点倒是没有瞎说。

作为编辑，签下书后，一般也就只有权限安排一个试水推荐，而后续的推荐，都只能看作品在推荐位上的表现了。

在她看来，以凡人这种慢热的节奏，很有可能就是试水一轮游。

不过，听到她这样一说，向阳反而放下心来了。

啥，至少还有个试水推荐？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原作者在写这本书时，要是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当场就要泪奔好嘛！

他想了想，说道：“那先就这样吧，到时看一下效果再说吧！”

“那行吧。”

汤圆看了看旁边的日历，接着说道：“那你快点把合同寄过来吧，如果顺利的话，下个周末应该就能安排推荐，你这几天也可以多更新一点……”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鼓励一下新人的积极性。

“你这本书，虽然节奏很慢，但你现在多更新一点，应该能多留住点读者，到时侯上架了，说不定能达到500首订。”

“好的。”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消息，向阳不但没受到鼓励，反而有点想笑。

这可是《凡人》。

而且，在这个世界，也基本没有盗版。

对方居然说这本书只能拿500均订……

这眼光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解释了。

行不行，到时侯上推荐自然就知道了。

当然，在这之前，得赶紧把合同寄过去。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出门打印合同的时侯，旁边的王杰突然把他叫住了。

“阳哥要出去么，帮我带份早餐。”

“帮我也带一份。”

“还有我……”

看着几颗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向阳有些无语，“你们自己叫外卖吧。”

“啥是外卖？”

“嗯？”

向阳愣了一下，这个世界连外卖都没有？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发展太慢，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可不应该啊。

大家的手机，明明都已经用上5G网络了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神情一动。

自己好像不用只盯着文娱界啊。

前世互联网的那些套路，似乎也可以借鉴一下？

要知道，即使是在修真世界，钱也是很重要的。

就比如昨天的那顿饭，就让他的修为进度条提升了1点。

如果要是天天都有这样蕴含灵气的食材，自己岂不是几个月内就能冲上练气二层？

虽然说，天天这样消费，确实是奢侈了一点。

但如果把前世的那互联网的点子借鉴过来，还会缺这点钱么？

想到这里，他给大家解释了一下啥叫外卖，并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思……

只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群嘲了。

“那不就是订餐嘛，外面到处都可以打电话订餐，用得着你这个？”

“就是，我们就吃个早餐，总不能也让人送上门来吧？”

“这跟订餐不一样……”

向阳想了想，解释道：“我们可以做一个平台，然后邀请附近的商家入驻，然后再邀请同学注册，到时侯，大家想吃什么，直接在手机上下单就可以了……”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做大做强，我们完全可以先在学校试点，如果可行的话，接下来就可以在全市，甚至全国范围内推广……”

向阳越说越兴奋，他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真正的财富密码。

虽然，他前世并没有从事过互联网，但是，互联网的那些套路总是听过的。

像什么霉团，桃饱，并夕夕……

这么多成熟的套路，自己只要成功一次，搞不好都能直接上天。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徐飞一眼。

“怎么样，要不要投资跟我干一票？”

他记得，这位家里的生意好像就做得挺大的。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下来。

“你信不信，你要没做大还好，真要做大了的话，就算你是元婴老怪，过不了两天也会被人挂到路灯上。”

“怎么会？”

“怎么不会？”

徐飞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人家那些商家，都干得好好的，你弄个平台，让他们全部家都在你这一家平台上竞争，咋的，你要养蛊呢？”

“不至于！”

向阳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大家在一个平台上，但送餐范围是有限制的，大家的竞争不可能那么激烈。”

“那要是送的不是餐，是其他东西呢，比如……飞剑，法宝，如果让全国所有的炼器宗派都在同一个平台卖货，大家会不会恶性竞争，甚至赔本赚吆喝？”

徐飞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还有，你这平台怎么盈利？总不可赔钱做吧，或者说，你打算等平台做大了，从这些商家的利润中扣钱？你这算不算是变相的通过垄断来收税？”

“你不想投钱就算了，怎么还跟垄断和收税扯上关系了呢？”

看这位越说越离谱，向阳有些懵逼。

“至于这么夸张么？”

按你的说法，我这简直都快十恶不赦了。

还有，我就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去收别人的税？

“一点都不夸张！”

徐飞倒是不知道向阳的想法，而是正色道：“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模拟，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平台，肯定会有许多商家被挤压至倒闭吧？”

“可我们这个平台也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向阳有些不服气。

“是，确实是如此，可那些人原本都是过得好好的，你这个平台，能给人提供更比之前更安定的就业环境么？”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给他们提供更稳定的工作环境？”

“这还用想么，你这商业模式本身就不产生任何价值，你不剥削人家，你自己就活不下去！”

“那照你这样说，大家也别发展商业了，反正都是在剥削人……”

“那不一样！”

徐飞摇了摇头，说道：“就拿剥削这个话题来讲，在正常情况下，你要想全国所有的小商家为你打工，正常的做法，是不是靠扩大经营，然后兼并或挤垮全国所有的同行？”

见向阳点头，他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你觉得会有人找你麻烦吗？”

“肯定不会。”

他很笃定的说道：“因为你的产业始终还在这里，对社会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可现在，你靠着一个平台，就能让整个行业的人给你打工的话，那我明天要是发明一个可以让所有人进入的虚拟空间，是不是就可以让全国，甚至整个世界都给我打工？”

“可这两者有区别么？”

“真的没区别么？”

徐飞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再举个更简单一点的例子，假设，我们想让全国所有工人给我打工，现在是不是有了两种办法？用我的办法，就是通过各种经营，扩大规模，让所有工人都到我的工厂工作。而用你的办法，则是去开个皮包中介公司，然后再去联合工厂，让他们把所有工人的劳务关系转移到你名下……”

他这样一说，向阳倒是明白了过来。

“可这也不至于挂路灯吧？”

“怎么不至于？”

徐飞正色道：“就拿我刚才这个例子来说，如果你真开了一家皮包公司，让所有的工人都挂在你名下，你猜他们会不会觉得朝不保夕？”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状态下，他们还敢正常消费么？还能安居乐业么？还敢娶妻生子，甚至抚育后代么？”

向阳：“……”

他感觉，自己的商业帝国蓝图，还没出来就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