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

“弟子与它交手时，隐隐看过几次照面。又摸到其真身，很冷很凉。弟子认为，它应该就是蛇妖。”

顾婉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它正是蛇妖，而且是九阶大蛇，只差一阶便能化身为蛟了。”

九阶大蛇其实就相当于是半蛟，如果成为蛟则都能和顾婉君缠斗不少时日，更别提赵云舒了。但赵云舒还是有疑惑：

“可是，它看上去好像并没有那么强...”

“因为它遭到了反噬。”

修行要走正道，不是没有道理。

无论什么人，但凡走上魔化的道路，都会遭受到天道的反噬。这蛇妖挖了那么多人的心脏，血脉早已肮脏不坎，实力自然不能和真正的半蛟相比。

“不过它相比之下，确实也要弱上许多，究竟为啥师尊现在也搞不清楚。既然如此，”

顾婉君悠哉地伸了个懒腰，一伸手又忍不住揉了揉赵云舒的脑袋。

“我也累了，不如我们就回皇宫去吧。”

...

毕玲珑去了后宫休息，没法见两人所以该说的事情只能明天再议。二人也着实有些累了，便各自回房早早休息了。

赵云舒躺在床上，微微翻了个身。他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心里却不住地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他先想了一会儿大蛇，想起那尖牙和诡异扭动的黑发；又想起来李瓶儿扭扭捏捏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台轻阁里姑娘们的千娇百媚。可是很快，他的脑子便开始想别的事情了。

他想起来自己师尊搬着凳子，像个少女似的跑到别桌去跟人聊天；又想起自己师尊满眼笑意地夸自己时的温柔。

她好温柔，

离她近了，也能问到一阵阵清淡的莲花香。

赵云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那莲花的香气。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在意这些东西。

身体里的血液莫名开始有些滚烫，周身的青丝也莫名开始流转。赵云舒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皮肤竟然有些淡淡的粉色，发着光在皮肤下流萤婉转，颇为邪魅。

那是天魔血脉，在正主成年之际逐渐显露了出来。

是自己脑子坏掉了吗？

赵云舒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今夜的梦里，满池荷花开，香气晕四溢。

而在遥远的戮界，

女人跪坐在神像之前，她双手紧握，手中的铜钱在双手张开的瞬间掉落在了地上。她口中念念有词，过了片刻，美目轻启，一双紫瞳在黑色下分外妖娆。

她站起身，神色有些紧张，轻声说道：

“这么多年了，”

“天魔血脉，终于出现了。”

...

第二天顾婉君起床去见毕玲珑，而跟着毕玲珑一起的，这次有多了一个官服打扮的男人。男人明显神色愤愤，对顾婉君师徒二人十分不满。

“青莲，这位是此次破案的李大人。”

李大人明显很生气，也一点都不给女帝面子，语气极冲。

“陛下！我们只有这么一个目击证人，这下好了，唯一的目击证人都死了，那我们后面还怎么破案啊！陛下！”

顾婉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冷硬。

“你的那位目击证人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我们跟她交涉多次，人好好的怎么可能早死了？反倒是你们，昨晚一去，人就死了。”

那位李大人冲着顾婉君说的唾沫横飞，他很明显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一把剑便出现在了他都脖子上，剑在太阳下微微闪过青色的仙气，杀气逼人。

顿时，

怂了。

赵云舒眼神冰冷，开口道：

“你要敢再这么跟我师尊讲话，我就让你去阎王那儿说话。”

李大人，

快吓尿了。

反倒是毕玲珑在一阵心中忍不住的惊叹过后，出来打了圆场。

“小仙君莫要怪，我们这李大人也就是心直口快，他就这臭毛病。青莲啊，你也别往心里去。”

顾婉君很满足，别人给梯子她也就顺坡下了，于是轻轻咳嗽两声，赵云舒便立刻把剑收了回去，退到顾婉君后面不再讲话。

顾婉君原原本本将自己的发现说给毕玲珑听，顺便还夸了一番自己的乖徒儿有多么的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毕玲珑欢喜附和，同时还瞧了赵云舒好几眼，搞得赵云舒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听说是蛇妖，毕玲珑立刻皱起着脸。

“蛇妖最为难办了，我们国家离南蛮不远，周边地区经常会遭到蛇妖的侵扰。”毕玲珑深深叹息一口气：

“多谢了，既然是蛇妖，之后怎么做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青莲啊，谢谢你。”

顾婉君听明白言下之意了，既然不需要她再插手，她点点头，带着赵云舒便往回走。毕玲珑还是邀请她多待了几日，准备设宴款待两人。不过却被顾婉君推辞了。推辞过后，顾婉君决定再留一夜后第二日出发。

两人朝回走后，却正巧路过了一处花园。花园莲花正开，引来不少宫女太监驻足观看。顾婉君也有了兴趣，她兴兴而去，却恍惚间感觉身后一阵淡淡的清香，不甚好闻。

她缓缓回身，却见那高台之上有一处凉亭，凉亭里坐了位公子。他微微颔首，手执香茗微微吹了吹气。低垂眼帘之际，他的余光轻轻飞过顾婉君的身上，后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公子世无双。

顾婉君颇为感兴趣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她偏过头，悄悄在赵云舒耳边道：

“你猜这是谁？”

赵云舒不需迟疑，立刻便道：

“向公子。”

顾婉君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又自己瞧了瞧眼前一身书生气，看似羸弱却又如高山流水般气场的向公子，忍不住惊叹。

“好一个妙人儿啊。”

赵云舒的手，莫名攥紧了些，

不知名的，心里一阵烦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舒服。他转身，冲着顾婉君行了礼。

“师尊，弟子有些累了，就先行告退了。”

他朝前走了两步，却忽然又闻到了一阵香气。想来是刚才离得远，而现在离得近了，固然那向公子身上的气味，竟然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