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府辞别兰湘之后。
兰府活跃起来。
“终于走了,总算能喘口气了。”
“妻主,你看我最爱的那出戏,可以让小戏班今晚安排上吗?”
“妻主,我还可以继续弹琴了吧?手都痒了,您不用怕我那琴艺把姜大人吓到了吧?”
“妻主……”
兰湘:“……”不然姜大人还是回来住几天再走吧。
兰湘身旁的夫郎,四处打量了几眼, 突然对她说:“这两天都没有见到零岚了,之前不是和姜大人还算相熟吗?怎么不来送送?”
“好像确实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他人。”兰湘拧眉,“等会我去找找看。”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来时两人如今变成了三人行。
劈傻了之后的玄知不会控制自己的灵力,姜郁也不能直接把木柯交给他,便还放在自己身边。
玄知便一路上跟着他们往前走。
城门口依旧是来时把守的两个女子。
名字姜郁又忘记了。
不过她记得本来说邀她们一起喝酒的,想来现在是没有可能了,倒是可惜了。
“姜大人,你什么时候还回来。”看起来活泼点青衣的女子凑到她身边问, 她手机里还拉那位看起来有些沉默的女子。
“不知道, 也许很快。”也许再也不会会来。
“反正大人都会走这个门来,缇萦你不用担心大人来了碰不到她。”青衣女子揶揄地瞧着缇萦说道。
缇萦面色僵硬,还有些薄红,可以看出是个不善言辞沉默的姑娘,她抬眸对上姜郁的眼睛,轻声说:“大人上次说了,请我们喝酒,你再来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不过,守城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可不能真的为了等我来,一直留守在这,天地浩大,各地都应该去看看才是。”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姜郁她们走远。
“姜大人真的很平易近人。”
“有吗?”缇萦说道。
“没有吗?你看看之前来的官, 官位不大,官威倒不小, 头都抬到天上去了,你能看到她们的鼻孔算你厉害。”
缇萦失笑,“姜大人只是客套罢了。”
“那也平易见人,哼!”
**
夜里,姜郁睁开眼,看着靠在树旁休息的两人,悄悄离开。
在她走后,原本靠在树边睡得安稳的宋鹤卿陡然睁开眼,眸色晦暗,他看着姜郁消失的方向,尾随其后。
但姜郁修为高,他不敢太近,只能凭借着对姜郁灵力的熟悉,远远地跟着。
在躲藏的绿树间,他的身后,恍然划过一个黑色的影子,消失在黑夜中。
宋鹤卿警觉地回头,却只看到一双幽蓝的双眼,是一只黑色的野猫。
不怕人,见人也不知道闪躲,甚至悠闲地蹲坐在林中,紧紧盯着宋鹤卿。
宋鹤卿拧眉,不再回头,追着姜郁离去。
黑猫呼呼地喘气,吓跑了挑衅自己的人,对它来说十分值得骄傲。
黑猫等着圆溜溜发光的小眼睛,从容的弓起正打算离开。
突然,毛茸茸的耳朵微微瞬间翘起,回警惕地回过头,一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跑远。
宋鹤卿脚步一顿,回过头,垂眸思量了片刻,继续往前走。
姜郁抛下两人,偷偷折回头去了虞州城外的元辛等人驻扎的地方。
在黑夜中,借着明月的银光她登上高台,把台下驻扎的营帐看的清楚,越来越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加以约束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祸患。
如果真的发展起来,不到三十年势必由虞州城掀起整个幽州和天临的动乱,今日不加以制止将来便难以再控制,姜郁有些担忧。
全在一念之间,落子无悔。
台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缓缓走来,踏过青草地,踩着一地银辉。
“我等你很久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元辛站在台下望着姜郁,笑着说。
姜郁心中有些奇怪,等她做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要回来,压下心中的疑惑低声道:“恰好路过,过来看看。”
四目相对,她在元辛眼中看到了浅淡的笑意,像是看透了一切,都不想拆穿她谎言的洞明,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未曾加冠的少年该有的眼神。
“姜大人,你默许了我们的存在,你来此地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君上会惩戒你吗?”元辛不理解,为什么眼前的人,曾经为天临救他们于水火中的人现在却变相背叛了天临。
“与其考虑这些,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你还是想着怎么建立起内部管理制度和安顿好后方的人,我只是来探探情况而已,真正需要执行任务的人并不是我,我走了也不能放下戒备心。”
元辛望着高台上的姜郁,正想走上去,
“元辛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身后传来熟悉声音,元辛回头看,谭箐青左手里拿着食盒,右手拉着暖暖走过来。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到元辛身边,抱着他腿,没有了前些日的疏离,甚至有些粘人,她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自言自语呀!”
元幸微怔。
他本以为自己方才听错了箐青的话,但见暖暖也问他,为什么自言自语,心中难免疑惑,“你们都看不到我在和人说话吗?”
谭箐青对上元辛认真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奇怪,“你确定有人和你说话?你身后并没有人。”
元辛闻言,悻悻转身,身后果然空无一人,旷野的长风吹拂,野草肆意疯长,闻风而动。
夜空的星月明亮,压得很低,仿佛站在高台上,伸手便能摘到。
“暖暖没有看到别人,只有哥哥一个人在说话,看起来好奇怪。”小孩大声说。
谭箐青拉过一旁想要抱着元辛的暖暖,“小孩说话无遮拦,你别放在心上。”
元辛摇头,有些怅然若失,他还有好些话没有说出口,姜大人便已经离开了。
这一别,怕是又要很多年才能再见了,元辛默默叹息。
但莫名心中有几分窃喜,心尖像是软成一块棉,原来别人都看不见,她只来见自己一人而已。
独属于他的殊荣。
“元辛哥哥你怎么又哭又笑呢,”暖暖笑着问,说着脸上开始模仿元辛的表情,一会拧眉瞪眼,一会喜笑颜开。
元辛见状哭笑不得,“哥哥的表情有这么难看吗?”
“哈哈哈哈哈……丑哥哥。”
元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