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凝叹息一声,“罢了,只要姐姐愿意,不管是周以浩还是周以辰,我都会让他给的起姐姐上等荣耀。”
沈婉华只当妹妹哄自己开心,她笑了笑,只是想到自己就要嫁出去,心里对妹妹万分不舍。
除了不舍,还有一些愧疚。
“我嫁到了靖安侯府,大房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去靖安侯府找我!”
她的眼睛里含着光华,她紧紧的看着妹妹,像是嘱托一件大事。
沈婉凝点了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她的姐姐出嫁时,爹娘均不在府中。
要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私自做了这样的决定。
“两位小姐,靖安侯府小侯爷来迎亲了!”
绿竹喜滋滋的跑了进来。
沈婉凝给姐姐梳好了头发,她先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从哪来了十几个孩子,小孩子们在前跑着,紧接着后面跟着一个男子,那人正是靖安侯小侯爷周以浩。
周以浩长得较为俊美,一身红色吉服衬得他更端庄了一些。
他走上前守礼的颔首道:“我乃靖安侯之幼子周以浩,特来迎亲沈家长女沈大小姐。”
“请小侯爷稍等。”
沈婉凝亲自为姐姐盖上了红盖头,沈婉华不由的紧张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知该如何。
拉住了姐姐的手,一股温暖传入了手心,沈婉华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姐姐莫要紧张,小侯爷是一个温和之人,他一定会好好待姐姐的。”
“好。”
明昭的规矩是新娘不能落脚,所以新郎只能抱着新娘到花轿上。
周以浩走上前,红色的盖头遮住了那张脸,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还是微微颔首,“姑娘,得罪。”
将人横抱而起,大步的走了出去,儿童们欢喜的跟在后面起着哄。
沈婉凝看着那个背影,瞳孔里的温和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冷然,“大房那边准备好了吗?”
“奴婢方才去看了,亲和王府的人来迎亲,王忠已经把人引到了华羽院。”
华羽院里,魏舒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女儿盖好了盖头。
“夫人小姐,靖安侯府的人已经来了!”
静秋一路笑脸迎迎的跑了回来。
魏舒秦忙擦了泪水,笑道:“小侯爷来迎亲了吗?”
静秋摇了摇头,“奴婢方才问了一下,王忠说小侯爷太过激动迎亲崴伤了脚,所以不能来亲自迎亲。”
“什么?”
魏舒秦一听瞬间炸了锅,她横眉怒瞪,“哪有娶亲没有新郎来迎亲的!”
“娘,小侯爷他心系女儿,要不然也不会太激动而崴伤了脚,既然没来,那女儿自己上花轿也是可以的。”
沈佳玉一身红袍坐在凳子上,厚厚的妆容遮挡住了她本来的沧桑。
她微微笑着,开导着自己的母亲。
魏舒秦看到女儿,她的心瞬间柔和下来,“也罢,那就快点扶着小姐上花轿!”
沈府一共有两个正门,一个门前停着一个迎亲队伍。
王忠守在迎亲队伍旁边,见大夫人出来,忙山前去扶过了新娘。
魏舒秦又抹起了泪,对着王忠嘱咐道:“一路上要照顾好小姐,千万要顺顺利利的把小姐送到靖安侯府。”
王忠笑脸保证道:“大夫人您放心,小的一定会好好把小姐送过去的。”
王忠是魏舒秦比较信任的,她点了点头,示意王忠启程。
鞭炮的声音伴随着打鼓吹锣的声音响起,一支迎亲队伍开始启程。
魏舒秦目送女儿离开,许是舍不得,她一哭险些倒了下去。
沈家两位小姐嫁娶,声势浩大,京城的百姓纷纷出来围观。
两姐妹一前一后,沈佳玉的花轿先行入东街,只见她的花轿后面跟着长长的嫁妆,有小孩子数着嫁妆的箱子喊出了声音。
“整整六十箱!”
有人震惊的喊了出声。
就算是再有名的官家小姐,撑死了也是十五箱嫁妆,满满六十箱啊!
沈佳玉听到了外面的抽泣声,她忍不住瞧瞧掀开盖头扒着窗边看了一下,看到外面的景象,她得意的笑了出来。
“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比小姐更多嫁妆的人了,哪怕是靖安侯出嫁女儿也找不出此等架势,以后小姐嫁进了靖安侯府,他们每个人都要高看您!”
静莲的话让沈佳玉更高兴了,想想也是,要不是娘深思熟虑,她也不可能会这样得脸。
沈婉华身为长女,可嫁妆还不是那样寒酸!
又怎么能比得过她!
她放下了窗帘,把盖头重新盖在了头上。
她现在的脑子里全都是靖安侯之幼子的面容。
她听说小侯爷俊美非凡,才华横溢,如果整日面对这样的男子,她也算是此生没白活。
对面的一个酒楼里,两个俊美的男子靠窗而坐。
白衣男子拿着酒杯啧啧称奇,“看看这架势,真是不一般,问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这样壮观的景象?”
大房和二房同时嫁女,按理说二房的身份要比大房还要贵重一些,毕竟沈家全靠着沈江民。
可是位分再高,撑破天又能拿出多少嫁妆。
现在眼看着沈佳玉的嫁妆就有足足六十箱,那二房还能拿出同样的嫁妆吗?
“沈家毕竟是由大房做主,两个姑娘的嫁妆看来要一个多一个少了!”
李璟柏看好戏的心情越发浓烈。
女儿成亲,再急也要等到沈江民回来才是,这样着急将沈婉华嫁出去,魏舒秦只怕是故意趁着此时想要在嫁妆上做出什么手脚来。
现在看到沈佳玉的嫁妆,那就更让李珹澈确定了这一点。
沈佳玉的嫁妆多么豪华,沈婉华的嫁妆就多么的寒碜。
寒碜吗?
想起那双清明的凤眸,他倒是突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出嫁的人可是她的亲姐姐,她真的会心甘情愿让大房拿走本该是姐姐的嫁妆吗?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着,“事情没那么简单。”
“事实都已经摆到了面前,还有什么反转,沈江民好歹也是一生荣耀,怕也要今日全毁在这寒碜的嫁妆上了!”
李珹澈微勾唇角,目光却是一直看着窗外,“寒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