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烈笑笑,说了滕婉的名字。
更有同学对滕婉说。“你行啊,他是我们班最耀眼的钻石王老五,被你给逮住了。”
滕婉只是笑笑。
突然,一位男同学对欧阳烈说,“乔伊过来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滕婉一眼。
这种看好戏的眼神,让滕婉不舒服,同时,她明显感觉到,站在身边的欧阳烈似乎有些动静,乔伊是谁?是他的前女友吗?滕婉朝来者张目。
乔伊,很美的一个女孩子,今天的滕婉,已经够美了,但乔伊,让滕婉自惭形秽!
忍不住盯着乔伊看。
乔伊的长相,不像传统的中国美女,而是高鼻深目,似乎,有白人的血统。
乔伊朝他们走过来,对欧阳烈微笑。“我就知道,这次聚会一定能见到你。”
她的声音,温柔轻软,仿佛春风拂过,滕婉感叹,老天爷真不公平,乔伊的容貌已经是人间少有了,结果她的声音,也这样动听。
欧阳烈笑了笑,牵起滕婉的手,对滕婉说,“这是我同学,乔伊,”转头,又对乔伊说。“我女朋友,滕婉。”
乔伊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她微笑,和滕婉互相招呼之后,乔伊离开。
欧阳烈还握着滕婉的手,滕婉挣了一下。“人都走远了,你可以放手了吧?”
欧阳烈这才松开她。
滕婉注意到乔伊的眼神,只有一个女人,当她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用那种眼神打量男人的女伴。滕婉现在明白了,欧阳烈将她打扮得这样精致,带她来参加同学聚会,是因为乔伊吧?他想摆脱乔伊?
人都到齐了,同学联谊会的主持人说了一番祝酒词,之后大家嘻嘻哈哈地用餐、拼酒、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非是他们同窗之时的趣事和旧事,当然也说谁谁在哪里上班了,谁谁已经是正处了,谁的老公是亿万富翁之类的。
滕婉静静地听,听他们说以前的事情,很多都和乔伊和欧阳烈有关,那个时候,他们是金童玉女之类的,听着同学的打趣,欧阳烈和乔伊只是微笑。
她现在好歹是欧阳烈名义上的女朋友好不好?!可看见那两位笑那么默契,她在这里,显得忒多余,而且众人看她的眼神,分明包含着怜悯的意味。滕婉那个气闷啊!
找了个借口,滕婉溜到外面透气。
外面的温度比房间里低了有十几二十度,滕婉打了个寒噤,尽管冷,她却不愿意再进去,进去干什么?难道看欧阳烈和那个什么乔伊在一起絮絮叨叨?
真不明白欧阳烈想做什么,既然和那个乔伊那样情意绵绵的,为什么还要找她来扮女朋友,直接找乔伊不就得了吗?
元宵夜,云城还是很热闹的,在这里听不见放鞭炮和烟花的咚咚声,但却可以看见,云城放烟花的地方,是集中的,并不是随处可放,滕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站在一棵树丛前面,看着烟花在脚下面璀璨绽放。
正看得出神之际,就听见身边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
微一凝神,果然是有人在说话。
“烈,你今天带这个女人来,是什么意思?!”
烈?欧阳烈?带个女人,是欧阳烈和乔伊在说她吗?滕婉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欧阳烈碰面,身子一侧,她隐在了树丛后面。
欧阳烈淡淡地说。“什么女人,我给你介绍过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果真是说她,滕婉竖起了耳朵。
乔伊说。“我不信,你肯定是想让我妒忌才这么做的。”
欧阳烈的声音有点清冷。“你妒忌了吗?”
乔伊沉默了一会儿,她柔和的声音,再次鼓震滕婉的耳膜。“烈,出国这么长时间,我很想你。”
欧阳烈很沉闷地哼了一声。
之后,就没声了。
没听见说话的声音,他们走了吗?
滕婉探头,探头之后才现,他们并没有走,他们靠得很近,乔伊的双臂吊在欧阳烈的肩膀上,似乎,在亲吻。
之前她还以为,他想摆脱乔伊呢,现在看来,是她错了,滕婉的心中,有一些难受,悄悄掉头,绕道另一边。
寒风冽冽,很冷,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飘起了雪花,滕婉弹掉衣服上的积雪,她再也没有兴致看脚下一直都在燃放的,美轮美奂的烟花了,慢慢地,走回会所一楼的大厅。
里面的舞会,气氛浓烈,和外面的寒冷,天壤之别。
滕婉找了个位置坐下,心神不属地看着那些人疯狂。
欧阳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他走到滕婉的身边。“我找了你一圈,没想到你坐在这里,走吧,我们也跳舞去。”
终于舍得进来了吗?滕婉没有动,她轻轻地说。“我不会。”
“不会?”欧阳烈看着她,现在哪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会跳舞?他有些不相信,尽管不信,欧阳烈也没有再勉强滕婉,因为乔伊过来了,乔伊笑着,对滕婉说。“借你的男朋友用一下,没关系吧?”
“没关系。”滕婉淡笑,看着欧阳烈和乔伊相携滑入舞池,男朋友?欧阳烈是谁的男朋友,她还真是搞不懂
她的眼睛,一直都追随着欧阳烈和乔伊。
一支舞曲结束,欧阳烈和乔伊分开了,欧阳烈被别的女人拉去跳舞了,而乔伊,乔伊却拒绝了另一个男人的邀请,她分开众人,朝滕婉走过来。
在滕婉的身边坐下,头朝滕婉这边探过来,她低沉的声音,十分清晰。“滕婉,和欧阳烈上床的滋味是不是很不错?”
说什么呢!她什么时候和欧阳烈上过床了?!当然,她不否认曾经上过欧阳烈的床,但那是她昏迷了的时候!
看滕婉不说话,乔伊以为滕婉默认了,她说。“只是想对你说,不要觊觎你得不到的东西,欧阳烈妻子的位置,一直都是为我留的。”
滕婉有些气恼,她说。“放心吧,我根本就不是他女朋友!”
乔伊显然不相信滕婉的话,但她还是笑了,她的笑容那样美,仿佛夏日里色彩浓烈的美人蕉,她说。“你,很识趣。”
乔伊走了,过了一会儿,欧阳烈回到滕婉的身边,坐下来,他问滕婉。“刚才乔伊对你说什么了?”
原来,他跳舞的时候,也在眼观八路。“没说什么。”
欧阳烈看她一眼,眉头一挑。“真的没说什么?”
滕婉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我要回家了。”她是真的想回家,在这里,她一分钟都呆不下去,她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外面下雪了,这种天气开车下山很危险。”
这倒是真的,滕婉说。“我不想玩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很困。”
很充足的理由,欧阳烈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滕婉。“二楼,25室,如果困了就去睡觉。”
滕婉被动地接过钥匙,迟疑了一会儿,她问,“你呢?”问了之后,她很后悔自己问得多余,这样问,不是让欧阳烈误解吗?
果然,就听欧阳烈说。“我?你先睡。”
看看,他说她先睡!这是要和她睡一间房的意思吧!还是她想多了?滕婉很想再问欧阳烈,那房间,到底是她一个人睡呢还是两个人睡,可是不敢再问了,再问,欧阳烈就会以为,她就是想和他睡觉!想到这里,滕婉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幸好,现在灯光晦暗。
滕婉转身就走。
欧阳烈随后跟着她。“我送你回房。”
滕婉顿了顿身形,到底没忍住心中的那点酸意,她说。“你陪乔伊吧,我不用你送。”
可欧阳烈还是跟在她身后。
进了25号房,欧阳烈坐在沙上,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欧阳烈问滕婉。“要不要来点?”
滕婉摇头。
欧阳烈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喝。
滕婉说。“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坐在这里喝闷酒,而应该去陪她。”
“喝闷酒?陪她?她是谁?”
“还能有谁,乔伊呗,”滕婉说。“你可以告诉她,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欧阳烈抬头看她,他的眼神,是那么暧昧,如电如花,还有点深沉,良久,他说。“你吃醋了!”
他的语气那样肯定,滕婉从迷失中清醒,她火大,对他,对自己。“切,你以为你是谁呀,张国荣哥哥吗?”
“张国荣?”欧阳烈不以为然。“他不喜欢女人,而且,他那样老。”
她知道欧阳烈是自恋的,欧阳烈在她面前,一直都给她这种感觉,他比她优越,可欧阳烈这样自恋,真是!斜睨着欧阳烈,她说,“他是我心中的最爱,也是很多女人心中的最爱。”她喜欢张国荣忧郁的眼神,缠绵的性格,整个青春期,她伤心的时候,她会哼他的歌,读高中时张国荣去世了,班上很多女同学掉眼泪,她尽管没哭,可也很难受。
滕婉的潜台词,别以为我喜欢你,欧阳烈显然是听懂了的,他笑了笑。“你就是吃醋了,不然,你为什么老提乔伊?”
短短的十分钟,她说了两遍,确实有点多,但她只是“懒得跟你瞎掰。”滕婉朝浴室走去。
浴缸很大,是那种带按摩和冲浪的,滕婉从小到大,也没用过这种浴缸,今天决定要用一用,不过她曾经是护士,有点洁癖,总觉得公众场所的洗簌用具都是很脏的,所以,先不洗澡,先洗浴缸。
花了好长的时间,将浴缸仔仔细细地洗了两遍,她这才放水躺进去。
这种感觉真安逸,昨天晚上几乎就没睡觉的滕婉,躺在浴缸里迷迷糊糊地,居然睡着了。
欧阳烈在外面,都喝了半瓶酒了,也没见滕婉出来,怎么搞的?他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口,轻声喊。“滕婉?”
水底的按摩让滕婉周身舒泰,她睡得正香。
洗澡的声音,不是这种的,欧阳烈忽然就慌张起来,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万能钥匙,那把钥匙,他只是偶尔带在身上,第一次遇见滕婉的那天,他带了,但今天,他没带!退开一步,欧阳烈用力,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哐当”滕婉被这种声音吓醒了,睁眼就看见欧阳烈站在她的面前,慌乱中,她往下一沉,整个人浸到了水里,呛得立刻咳嗽起来。
欧阳烈捞起她。“滕婉?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她还要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要闯进来?!
他的手掌微凉,贴在她光溜溜的皮肤上,令滕婉一阵颤栗,她尖叫。“你出去!”
“欧阳烈,你放开我!”
“你怎么了?我们刚才不是很好吗?”
这一巴掌很重,欧阳烈终于放开了滕婉。
有片刻的呆滞,他们对望。
她说他是在侮辱她!欧阳烈的眉头跳了跳,如潮水退去,忽然,他退开一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出了浴室。
他出去了,滕婉立刻开始穿衣服,等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现欧阳烈已经不在。
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上,好一会儿,滕婉拿起那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点红酒,轻轻地说了一句。“滕婉,生日快乐!”
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这个时候,喝了点酒,滕婉想睡了,欧阳烈,还会回来吗?万一她睡着了,他回来,色心作
起身,将房门反锁,想起那一天,在酒店里,欧阳烈轻而易举地,就将房门给打开了,还有刚才,洗手间的门,他一脚,就给踹了,滕婉又觉得反锁是多余,如果欧阳烈真的要进来,一把锁,是挡不住他的。
管他呢,挡不住归挡不住,关键在于,她要让他知道她的态度!她绝不是那样随便的女孩子,尽管刚才,她差点就和他
一夜无梦!
直到次日,天色微亮,滕婉起床,将床铺整理好,洗簌完毕,穿戴整齐,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晨七点,她下楼,昨天热闹的大厅,如今静悄悄的,除了吧台的服务员,就没有旁人。
这个时辰,大家都还在睡觉吧?欧阳烈呢?昨天晚上在哪里睡?要不要坐在这里等他起床?等他一起回市区?可是,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呢,要不打电话喊他起来,滕婉拿出手机,又放下,万一欧阳烈是和乔伊在一起,她一个电话过去,惊扰了他们,算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决定给欧阳烈个短信。“我走了,钱半年之后还给你。”
独自一人走出会所,还好,昨天的雪并不大,加之早春的气温比冬天高,室外并没有积雪,只是寒气迫人。
滕婉双臂抱拢,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公交站台。
到达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
关梅看见滕婉进来,问,“现在又不用上夜班,你昨天一个晚上没回来,说,死哪儿去了?”
昨天是她的生日,妈妈不记得,居然还骂她死哪儿去了,滕婉懒得理关梅,如果不是妈妈偷了她的钱去赌博,她怎么会问欧阳烈借钱?又怎么会和欧阳烈去那个什么同学聚会?又怎会意乱情迷,和欧阳烈上演那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