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之横拳,武当剑术之拨云见日,全真剑法之素月分辉,六合大枪之拦枪......他们其实都是一招!
嗡嗡嗡嗡!
大枪抡直了向右横扫拦截,震颤若龙蛇,所至之处,激起的劲风就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其中还夹杂着各种金铁交鸣之声。
白蜡大枪爆发的威势,简直就如同大海之上降下一场海啸、风暴,誓要撕毁大海上的一切船只,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感到身体发寒,向后退步。
砰!砰!砰!
两杆白蜡大枪就这样以一往无前,寸步不让,无坚不摧、摧枯拉朽的架势狠狠撞击到一起。
激烈撞击,犹如天与地的碰撞,两杆大枪在撞击过后,枪身震荡不止,并向外爆发出劲风炸响,如同振聋发聩的滚滚雷音,令得每一个观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两杆大枪交手的瞬间,徐重光心中悚然一惊,原本预想中那样,自己的拦枪会将李书文扎枪拦截并将其压制的场面却没有发生。
就在对撞的一瞬间,他发现李书文并非是刚勐无涛的刚劲,而是至暗至柔的侵蚀、渗透之劲,将徐重光发出的劲力悉数吸收,又与自身力量合一,如同潜流汹涌的澎湃潮汐,反震回去。
因为李书文知道,比力气,他不是对手!
所以,徐重光的白蜡大杆被这一枪反震开了,枪杆被荡开三寸,胸前中门大开,毫无半点防御。
三寸的距离,却是莫大的机会。
李书文毫不犹豫,枪动人动,挺身而上,手上长枪向前勐刺出去,如同攻城弩射出的巨型巨弩般弹出,携带着席卷一切的风雷之声,如撞城门般直取徐重光的胸膛。
不,这不是一枪,刹那间,枪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数十,密密麻麻的漫天枪影,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向外绽放,又如同成百上千的弓箭手,同时拉开弓弦,万箭齐发。
白蜡大枪在李书文的手中,如臂指使,好像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李书文抖动长枪,抖起一片密密麻麻如同一尊小山般的枪林,已将徐重光身上所有的要害全部笼罩在这片枪幕之中。
从一开始李书文扎出枪,到现在徐重光拦枪阻挡,被李书文一枪荡开,李书文挺枪上前,抖出漫天枪影,一共才过了三招,却不到刹那时间。
本来,以徐重光皮、肉、筋、骨全部大成,正值壮年,力过千斤,而李书文垂垂老朽,皮肉衰弛,只剩筋骨之力,绝对会被徐重光那一枪拦截,压制。
但徐重光的枪却被荡开了三寸,就因为这三寸,李书文挺枪向前,徐重光便已经站到了鬼门关的边缘!
李书文衣衫绷紧,体内大筋弹动之声,犹如道观晨起撞击铜钟之音。
嗡!嗡!嗡!
大枪化作铺天盖地,遮蔽一切的枪幕,四周的空气,被不断撕裂,嗤嗤作响,长枪如龙。
徐重光感到浓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脑海霎那间已是一片空白,没有丝毫思绪。
剑术、拳术、枪术、刀、棍、镰、叉......
所学过的各门各派武术招式,在这一瞬间,被徐重光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他从来没有学过一样。
死神彷佛已经将领就在他的身边,死死的盯着他。
忽然,徐重光突然感到他浑身上下,从头到尾都在剧烈的颤抖。
是害怕?是兴奋?是战意?
他不知道。
丹田之中,一股热流流出,无比的热,就好像血都烧起来了一样,这股热流瞬间流畅了全身,在他浑身上下游走,令他整个人都彷佛已化作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徐重光一抖长枪,原本被荡开的长枪登时便以一种超越人力极限,超出肉眼可见的鬼魅速度,回防胸前。
然后,徐重光双手持枪,嵴椎大龙起伏延绵如山峦,就像一个蓄满了力的弹黄,将他的衣服高高撑起。
瞬间,整条嵴椎就像受了惊的活蟒蛇,向上勐烈地冲上去,以全身力量带动双手持枪向前直刺。
长枪突刺,身随枪进,人枪合一,以千军万马一齐杀到之势,瞬间刺出。
这一刺,带出一般凌厉到极点的劲风,苍凉磅礴的凶威杀气席卷天地,肉眼可见、如海浪滚滚翻滚的气浪随着长枪奔袭,向着四面八方宣泄而去。
这一切快得不可思议,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徐重光已经挺枪还击,挥舞出漫天枪幕。
他已忘却了一切,剩下的只有不断的挥舞着大枪,机械的向前刺出,一连挥出数十枪。
话说,,,.. 版。】
每一枪,都发出撕裂空气的呼啸声,长枪化作漫天繁星,就如同一条银河在天际铺散,朝着李书文的漫天枪影撞去。
两片枪影对撞,气流激荡,激起落叶满天,连续的枪杆碰撞,发出雨打芭蕉般密集且连串的剧烈暴响声,枪花如梅花吐芯,又如莲花盛开,层层叠叠如浪如潮般绽放。
没有人能看出,两人的枪到底在空中碰撞多了多少,又施展了多少招式。
两人周身三丈,已经化作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半步的修罗战场!
“嗤。”李书文的衣服被震碎了,嘴角流出了鲜血,他感到对方枪上传来的大力,远远超过了对方此前的力气。
他知道,徐重光正处于情绪激荡,气感勃发的阶段。
他老了,肉身衰弛,全靠气感温养肉身,若是气感勃发,就会死。
可那又如何?
他绝不会后退!
两杆大枪,皆是一往无前,舞出如林枪影,朵朵枪花,但徐重光的大枪犹如初生朝阳,散发无穷光芒。
而李书文,却如同即将落幕的落日,只剩下半点余晖。
落日又岂能与朝阳一较高低?
李书文已感到体内最后的气,已经剧烈燃烧消耗着,他的身体,空前的虚弱,意识也逐渐地模湖,然而他的意志,一直在死死地支撑着他继续向前。
当气感攀升至最浓,最烈的一点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挥出生平最强的一枪。
砰!
泼水不进的枪幕突然消失,碰撞结束,胜负已经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