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

李斯的微信响个不停——

老王：“事情我听说了，真有你的，李老弟，就别惯着那群辣鸡，咱们自己玩自己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蒋小禾：“李斯，你疯了吧？资方你都敢得罪？而且，送门的机会你不要？”

褚婉：“斯斯，我给你说，禾姐气疯了，你到底干什么了？快告诉我？”

圈内没什么秘密。

稍微有点能量的人，已然知晓了节目录制的情况。

毕竟拒绝节目颁奖可是大事。

但对李斯而言……

颁奖？

奥斯卡我都不要。

我在乎你这区区两千万……而且只是投资，盈利分成都没我的份？

李斯没有一一回复，只是告诉老王，傅之萱去找他了，并让他继续学习英语，顺便帮傅之萱租房子之类的。

蒋小禾……

李斯干脆没理，这单综艺搞定，大家互不相欠。

唯独褚婉。

啧。

俩人现在都挺后悔假扮情侣。

“没什么，我就是拒绝节目组的冠军颁奖了。”

褚婉：“哦，这样啊，拒绝就拒绝了呗，那你是不是有时间来魔都看我？咱们偷偷见面好不好？你给我课！”

李斯正哭笑不得呢。

却看到褚婉秒撤回。

改成：“那你接下来做什么啊？”

李斯无奈摇头：“陪陪我爸妈，也去褚伯伯那看看吧，然后可能要去帝都工作。”

“什么工作呀？”

“拍短片。”

“哦，那，那我有机会去帝都找你吃饭。”

对此。

李斯并不担心。

褚婉想胡来可不行，蒋小禾绝不会同意。

回到家。

褚伯伯竟然也在，大概知道他回来，便来家里一起吃饭。

饭局中，少不得问询他与褚婉的情况。

李斯就‘从实招来’，说聊了一路，还把微信的聊天记录给他们看了两眼……

三位长辈福至心灵，觉得儿孙有望。

第二天。

李斯就进入了办公状态。

英文剧本他早就给了老王，现在还要给傅之萱准备一下。

台词方面要改回原版，剧情大致不会动。

然后，李斯给老扎克打了回国这么久后，第一通电话——

“扎克，是我，李。”

“李？你总算联系我了，薇薇安的礼物收到了吗？”

“你知道？”

“当然，我也劝过她，但她坚持，其实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亲手拿到这项荣誉的。”

“我也相信自己。”

寒暄过后，李斯说起正事儿。

棕榈岛电影节参赛，如果有老扎克做敲门砖，能够引起组委会的重视。

李斯不是死板的人，有人脉肯定会用。

两人就这件事聊了起来……

……

秦城。

某美术学院家属区。

老式风格的筒子楼布满了爬墙虎，整个小区都显得幽静。

一楼的小院。

姜念正给一位坐在轮椅的老者念书。

老者正是姜大师。

“好了，念念，你不是说去参加了一个短片电视节目吗？能让我看看吗？”

姜念愣了一下：“爸，还没播出的，我听小禾说，今天才录制结束，播出要到下周了。”

说着。

她也微微思索起来。

方才蒋小禾打来电话说，李斯导演竟然拿到了冠军？

好吧，或许是其他导演的水平太差。

而且《调音师》的剧本没问题，如果把责任甩锅给傅之萱，李斯身就挑不出毛病。

曾深入这个圈子黑暗地带的姜念很清楚。

为了某些人，可以牺牲个别人。

例如她，就是最好的典型。

而牺牲一个傅之萱，捧红李斯，这也是资方愿意看到的。

“次小禾打电话，我也听到几句，听说那个短片导演很有才华？那他之前的作品呢？我能看到吗？”

姜父开口，打断了姜念的思绪。

姜念苦笑：“爸，您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了？你原来可是最看不这个圈子了。”

姜父笑了笑：“都是过去式了，而且你能重新找到工作，我很高兴，只要不再犯傻就好。”

姜念低头，没有出声。

姜父又道：“我能看吗？”

“可以。”

推着轮椅回到逼仄的小客厅。

姜念打开了电视，调到了节目。

然后快进到有李斯的地方，甚至省略了一些主持人的废话，只看‘短片’播放。

姜父眯着眼，费劲看着……

《SAW》播出。

恐怖、快节奏的剧情，令老人家不时发出‘嚯’的惊叹。

播放完毕。

姜父点头：“有点意思，比原来的电影精良多了，而且我能看懂。”

“还有吗？”

姜念没反应过来。

姜父瞥了女儿一眼，便没着急说话。

只因为。

姜念愣住了。

这个作品是李斯拍的？

她似乎在微博看到过……但没点进去。

可如今看完全片，她被震撼到了，也旋即明白蒋小禾为什么说李斯很有才华。

不过，仅仅一部片子不能证明什么。

“爸，还看吗？你要不喜欢，我换一个电视给你看。”

姜父笑了。

自己的话，女儿完全没听进去啊。

他也不戳破。

而是道：“继续，还有就继续，就看这个导演的。”

然后。

《爆裂鼓手》开始播放。

这一次，老人家看得愈发入神了。

等全片播完，他竟然鼓掌了：“好啊，这个片子好啊，立意很高！能让我感觉到艺术的成分在内。”

而姜念，又一次没了回应。

许久后。

她才回过神：“爸，没了，决赛才会放我参演的短片，时间是下周。”

姜父道：“好，那就下周咱们一起看，我喜欢这个导演的片子。”

不多时，姜父累了。

姜念送他回卧室休息，费劲的将老人抱到床。

然后，她走回客厅拨通了电话——

“小禾，有办法从内部渠道，拿到李斯第三部短片吗？”

蒋小禾哭笑不得：“怎么了？你不是说他搞砸了吗？”

姜念道：“但你说，他拿了冠军。”

蒋小禾道：“那个节目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只要还过得去，其他选手都不是对手。”

“你想看成片，我也没办法，只能等节目播出了。”

“不过，我给你说件事，简直气死个人……”

蒋小禾将李斯放弃领奖的事情告知。

然后开始吐槽——

“这样的机会他都不接受，他想干什么？”

“一个新人导演，再有才华，没有机会，一切都是一场空！”

“现在不比当年了，信息时代，大家的记忆刷新很快，只要等下一个节目火热起来，人们很快就会忘了他是谁。”

“到时候再求爷爷告奶奶找工作，呵呵，没门。”

说着说着。

蒋小禾发现姜念没了声音，顿时惊醒——

“呀！”

“念念，我可不是说你……”

“哎呀，我发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知道的。”

“我是说李斯那家伙……”

姜念脸苦笑，她知道蒋小禾是就事论事，没有恶意。

可事实如此……

姜念离开七年，早已被人遗忘。

或许还有零星几人记得她，可不愿意签公司，也不愿意综艺，在这年头很难复出。

就算以蒋小禾的人脉，都不能找到符合她‘要求’的工作了。

在这个圈子，孑然一身？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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