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又过了十数日，夏青陵偶尔会进皇宫去看看太子的秘法练得如何。

太子能维持变幻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国师回盛京的前夕，终于勉强能够得上半个时辰了。

只要没什么要紧的事，半个时辰足够太子跟国师寒暄完了——也说不上寒暄，最多就是国师施舍点时间看看皇帝身上的龙气被侵蚀地怎么样了。

另一颗珠子被太子偷偷放在了御书房皇帝龙椅下的暗格里，和玉玺躺在一块。

如今需要担心的就是，国师回盛京之后，什么时候会来找皇帝。

好在，太子听说，国师去荆州捉那恶妖的时候，自身也受了不小的伤，需在府里休养数十日。

那和他离开盛京的时间加起来，前后近一个月。

要是能想办法再拖上一拖，说不定皇帝身上的龙气就能被净化了。

太子发现，皇帝的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处理公事不过一个时辰，就开始全身酸痛累得不行，一定要休息一会儿才能重新打起精神来。

连容貌都年轻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老态。

这代表的，皇帝的情况正在好转。

想侵蚀龙气并不简单，要不然国师也不会在盛京城里呆了这么久，才有这么一点微末的进度。

如果现在完全拔除净化，那国师想从头开始，相较第一次的难度也会更大。

而没了与龙气的牵连，夏青陵也就更好下手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接近七月，已经是盛夏了。

夜里江眠雀也越来越喜欢黏在夏青陵身上，靠他身上的寒意避暑。

“夫君的身子怎么就不会热呢。”江眠雀半趴在夏青陵身上，一只手贴着夏青陵撸起袖子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团扇给自己扇风。

“体质如此。”夏青陵的手环抱在江眠雀的腰上，防止她没趴稳摔在床上，“夫人要是冬天也像夏天这么黏人就好了。”

“恩？”江眠雀有些心虚，“哪有冬天不黏人，那不是夫君身上太冷了嘛。”

虽然冬天的时候夏青陵会刻意用妖力维持自己身上的温度不要太冷，但总归没有人类那般温暖，江眠雀醒着的时候还好，睡着了总会一个人卷着被子蜷缩着，夏青陵只能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小没良心的。”夏青陵无奈叹气。

江眠雀转了转明媚的眼珠，撑起身子来朝外喊：“呦呦，你在哪儿？你爹喊你！”

门外安静了会儿，然后是呦呦从远到近的喵喵声。

两人躺下前已经把门关上了，呦呦进不来，只能在门口边挠门边叫唤。

“喵喵？”爹叫我干啥？

夏青陵失笑，把江眠雀拉下来在自己身上趴好，再骗走呦呦：“没事了呦呦，快去睡觉。”

呦呦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小爪子生气地拍了两下门，然后又喵喵叫着离开了。

“你怎么这么戏耍呦呦，她可是会生气的！”江眠雀恶人先告状，在夏青陵开口之前先行堵嘴。

“我可没叫呦呦。”夏青陵在江眠雀的侧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我说的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我怎么会没良心呢？”江眠雀笑着在夏青陵胸前蹭，“夫君可不能污蔑我！”

“夫人今晚好像不困？”

打闹间，江眠雀的寝衣已经有些乱了，胸口处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确实不困。”江眠雀把团扇扔到一边，支起身子往上挪了挪，发丝垂落在夏青陵脸侧，紧跟着吻也落了下来。

夏天这么热，当然是要与冰凉的东西多多接触才是了。

整个人完全被舒爽的凉意包裹住一遍又一遍之后，江眠雀懒洋洋地趴在浴桶里，已是累得不行。

夏青陵在一旁往浴桶里添入些温水，催着江眠雀赶紧沐浴完好去睡觉。

江眠雀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用手掬起一捧水从上往下浇在身上。

“对了夫君。”她忽然想起件事，朝着夏青陵抬起头，“那何小姐邀请我五日后去参加一个什么大公主办的赏花会，说是到时会有许多官家小姐夫人，我去可与她们熟悉一下，日后生意更好做些。”

“恩。”夏青陵一边认真听，一边用手试水温，“那便去，我明日去帮你找人做一套衣裙，到时穿着去。”

“何小姐说我最好穿些淡色的，那大公主最喜欢红色，若是有人与她撞了色，怕是会生气。”

“知道了。”夏青陵拿来自己做的玫瑰精油，滴在浴桶中。

“你快一些，不然等会儿又要湿着头发睡了。”

“哦。”江眠雀迷瞪着一双眼，开始认真清洗起来。

——到最后还是匆匆洗完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夏青陵叹了口气，认命地把手覆在江眠雀发上，为她烘干头发。

他忽然想起上次为江眠雀烘发时，见到的那抹蓝色光芒，这回特意仔细看了，没有半点异样。

真奇怪，难道上次真的是看错了？

夏青陵躺上床，熟练地把人拥进怀里。

夜晚格外短暂，江眠雀感觉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又天亮了。

她有些气恼地坐起身来，身子还很倦怠。

比她早醒许多的夏青陵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刚从外面收进来的衣物。

“该起了。”

“夫君。”江眠雀没有接过衣物，“为什么需要起床，一整日睡觉不是很舒服么？”

夏青陵看她整个人写满了对起床的抗拒，轻笑一声：“那夫人不如今日休息？铺子歇业一天也可以。”

江眠雀开始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昨日有位夫人来得晚了，我正好关了门准备回家，只好让她今日早些来。若是今日歇业，那位夫人又来了，岂不是会很失望？”

这么说着，江眠雀下了床，接过夏青陵手里的衣物换上。

“还是努力些吧，为了呦呦的小鱼干。”她走出门，正好看到呦呦跟灰灰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地玩闹，“还有灰灰的小骨头。”

夏青陵虽然想说，现在家里赚的银子已经够呦呦灰灰一辈子吃小鱼干小骨头了，但是看江眠雀努力给自己鼓劲的模样，还是算了。

“下午想吃冰果。”走到井边，脸盆里已经打好了水，对折的毛巾挂在盆侧。江眠雀用盐水漱了漱口，对夏青陵说，“太热了，得吃些冰的。”

“好。”夏青陵点头，“等会儿就去买石莲籽回来给你做。”

江眠雀满足地点了点头，擦干脸上的水迹，准备去铺子里开门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