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年纪,应该也没加入猛鬼众多长时间,源君不妨留她条性命。”
何光这话一开口,源稚生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了一些,他终究不是多疑的性子,只是橘政宗的话始终在心头萦绕,让他难以彻底放下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戒备。
不可否认,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害怕自己去了卡塞尔后,橘政宗为了防止猛鬼众劫人,或许会将稚女关押起来。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危险血统,往往意味着该混血种在血统上更接近龙这种生物,实力天赋自然也要更强。
而身为‘皇’的兄弟,源稚女只会是‘最强之鬼’,一旦落入猛鬼众手中,稍加培养,家族便会多出一个心腹大患。
橘政宗是兄弟二人的长辈,可他同时也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源稚生可不敢赌自己这位老爹在他离开之后会不会对稚女下手……
比起目睹世上唯二的亲人互相伤害,他宁愿选择相信何光这个不知底细的家伙……
“那就听何先生的,暂时先放过她。”源稚生轻声说,“但也不能让她就此离去,所有事情等稚女演出结束后再说。”
何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没有再看樱井小暮一眼,目光始终落在舞台中心,像是在认真观看这一场场粗陋生涩的表演。
只是台上的一切,落在何光眼里,却是与旁人不同:
【姓名】:宫本英树
【特殊状态】:猛鬼
【实力评级】:B
……
【姓名】:犬山智
【特殊状态】:猛鬼
【实力评级】:C+
……
【姓名】:樱井真
【特殊状态】:猛鬼
【实力评级】:C+
……
舞台上,灯光黯淡,头戴面具的少年少女在音乐声中且歌且舞,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仪式,异口同声吟出歌谣就如同百千僧侣一齐念诵《地藏经》,透着诡谲的美。
伴着节拍,何光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律的扣动,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像是在应和台上少女的高歌。
良久,表演结束,舞台下掌声雷动。
借着报幕的间隙,何光从座位上起身,混在上厕所的人群中,很自然地顺着逃生通道走了出去。
一直默默观察着周边环境的樱井小暮眉目一动,下一刻颈部就传来一丝微凉,紧随而来的是轻微刺痛。
——那枚刀片不知何时又抵住了她脖颈上的血管。
“我去外面透透气。”
源稚生这样说道,而后直接拎起藏在座椅夹缝中的蜘蛛切,绕开拥挤的人群,朝后台的方向走去,只留下矢吹樱和樱井小暮面面相觑。
音乐声中,两人不约而同将头转向舞台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下一场节目。
……
来到操场上,呼吸着雨后潮湿的空气,何光踩着碎石路,跟着成群结队的学生,进到学校里面的便利店。
晃了一圈,只买了两瓶汽水,还有一个哄孩子用的玩具小鼓——鬼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学的便利店里。
排队付完钱,何光将小鼓揣进口袋,还不忘给它加个【残旧战鼓】的buff,花费200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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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拎着玻璃瓶装的汽水,绕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到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中。
沿着幽深曲折的走廊向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废弃的器械储藏室。
霉菌腐败的气息瞬间涌入何光的鼻腔,他的眉头微舒——这里面还夹杂了一丝酒气,目标果然是在这里。
“老朋友,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忽然在地下室中响起,一枚枚布满灰尘的灯泡在明灭一阵后,也都应声而亮。
这是何等光怪陆离的一幕:
腐败潮湿的地下储藏室中,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踩着《天鹅湖》的舞步且行且舞。
他穿着修身的燕尾服,配笔挺西裤加条纹衬衫,脚蹬一双黑白撞色布洛克鞋,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公侯面具,胸口还别了块考究的方巾。
在明灭的灯光下,他卡着节拍起舞,本该哀伤绝望的舞步,却被跳出了歇斯底里的狂怒。
他围绕何光旋转着,不断伸出手来,像是性子跳脱的舞者在邀请腼腆的老友共舞,气氛诡异而和谐。
可就在下一刻,杀机涌现,两人同时出手,又同时停在半空,手里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反光。
王将手中的是一柄寒光潋滟的匕首,而何光递出去的,是刚从便利店买来的汽水,冰柜带来的凉气都还未散尽。
“当啷。”
半晌过后,王将猛地撒手,匕首翻滚着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他伸手接过了何光递给他的饮料,想也没想直接拧开瓶盖,透过面具口部留下的饮孔,仰起头将汽水一饮而尽,毫不在意地把整个颈部暴露在何光面前。
看着倒是颇有些豪气,可体现在何光的面板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姓名】:影武者(初步完善)
【专长】:战斗
【天赋】:S
【特质】:
将棋·王将(伪):逃脱黑天鹅港的亡魂终会向世界展现他的残暴与野心。执行计划时,战斗能力有所上升。
傀儡之身:经过科技手段和炼金物品进行强化后的身躯,恢复能力大幅提升。受到致命打击时,有极小概率留存一线生机。
【特殊状态】:
猜疑:他对你的身份产生了疑问,开始怀疑你是否也是黑天鹅港逃出的冤魂,战斗意愿有所降低。
双刃剑:有人在他的大脑上刻下了烙印,铭刻者可以此为媒介操纵他的行动与生死,也能对其精神进行刺.激,激发某些未知影响。
【当前实力评级】:A+
看着和上次差别细微的系统面板,何光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
对方要是真身来访,虽说该杀还是杀,但那样,他还会敬其三分;
可这动不动就用傀儡替身……
“不是个干大事的人。”何光在心里评价道。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那般憋屈地死在一个破船的船舱里,我早该想到的。”
随手将玻璃瓶砸在墙上,王将缓缓走近何光,面具上油彩勾勒的眉眼忽然有了神韵,仿佛真有一人在透过漫长岁月与何光对视。
默默消化着对方话语里的信息,何光喝了口冰凉的汽水,语气莫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