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走到苏桐面前，微微蹲下看了看她，然后一把握住她白皙的脖子。苏桐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桑榆的下一个动作。眼看着桑榆的手越来越紧，苏桐的脸也涨得通红。

“怕死吗？”桑榆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桑榆吐出的热气飘在她的耳边，她不回答，却打了一个颤栗。桑榆冷笑了一声，然后松手，说：“都进宫这么久了，居然一件事都没办成。”

“玉佩呢？你不也没拿到吗？”苏桐咳嗽着问。

“杀了苏楠。”桑榆说。

“你想都不要想！”苏桐趴在地上，喘着气。

“她是你姐姐，你们感情这么要好，你去要过来，不比我去简单？”桑榆说。

苏桐冷笑，说：“凭什么？什么都是我做，那为什么不把忘川之主的位置让给我？”

“叛主的东西！”桑榆骂道，苏桐笑了笑，看着桑榆说：“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桑榆拿出袖子里的鞭子，眼看着高高举起就要落下。苏桐也闭上了眼睛，可桑榆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你怎么不动手了？”苏桐笑着问，“你大可以把我打一顿出气，或是让媚蛊啃食我的痛穴。最好是把我折磨得臣服于你的膝下，什么都听你的。”

“苏桐，你对别人都是温柔似水，为何在我这儿，就这幅冷漠的模样！？”桑榆掐住苏桐的下巴，苏桐笑着说：“因为我仗着你爱我啊。”

桑榆喘着气，然后起身，他手头的骨节都捏得咯吱咯吱响。

“若是风灵生下皇子并杀了皇上，到时候可就没你什么事了。”桑榆咬牙说。

“她？”苏桐轻哼，“她不会生下皇上的孩子。”

风灵喜欢的人，是桑榆，又怎么会给皇上生孩子呢？再说了，这么多年的试药，她还能生？

桑榆看着地上的苏桐，给苏桐喂了一颗药，苏桐吞下药以后，面色潮红。

桑榆说：“漫漫长夜，你自己受着吧！”

“卑鄙！”苏桐闷哼一声，然后起身。

桑榆走了以后，苏桐叫客温打了冷水进来。

“客温啊，我难受。”苏桐躺在冷水里，浑身都发着烫。

客温说：“娘娘，省些力气说话吧。”

苏桐摇头，忍着难受，说：“我要说！我要说！客温，你知道吗？我被画师带到地狱城。地狱城分别分了十八层，最高的那一层是阎主，可我从来没见过他。他桑榆是在第四层，他是忘川之主彼岸，自己化名桑榆，另有平起平坐的奈何桥之主孟婆等等。

而我呢，被画师带到十八层，那时候每天和一些小姑娘一起绣花干杂活。再后来大一些了，画室又将我卖给忘川的地界做舞姬。

那些舞姬都是有好身段的，个个都想去桑榆那里承欢，可是桑榆谁都看不上。

后来，一场宴会，那是我第一次献舞，就被他认准了。他说我，长得像他姑姑，他姑姑是个好人，并且生得很美。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哪里知道，我母亲就真的是他的姑姑呢？

我以为他知道我是他姑姑的女儿，他就会对我好一点。但是并没有，他为了培养他的势力，总是利用我。

他为了让我放开姿态，甚至让我光着身子被千人万人看……

风灵总是说我不知羞耻，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他给我种了媚蛊，只要我不听话，他就让蛊虫咬我……

后来，我去第二层的无铭那里承欢了一次，无铭说，他帮我，帮我杀了桑榆，让我代替了桑榆的位置。

我那一次，想着杀了他，我就是忘川之主，便再也不用受这屈辱，可……可哪里知道，这件事被他发现了，他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无铭也因为帮我，而被桑榆使计害死了。

后来，他又心疼我，找了不少药材，给我去疤。”

“客温……我在地狱城的日子，真的生不如死。我只要想到是黄娘的人把我捆走了，又是画师把我卖到那个地方，我就恨得厉害，所以我后面杀了黄娘，杀了画师。我把他们挫骨扬灰了！还有姜尚书，他明明认得我，他明明在春雨楼看见我了，他不救我！我也将他挫骨扬灰了。客温，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啊？我也不想的……”

苏桐说着说着，晕了过去。

客温抱着苏桐进屋，将她搂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客温知道，都是自己的错啊！

若不是他大意，苏桐就不会丢。若不是他，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客温想着想着，眼泪就落在了苏桐的脸上。客温清秀，眉目如画，他一颗泪落下，苏桐竟然稍微睁开了些眼睛，苏桐抬手摸了摸客温的眼睛，说：“客温没关系的，我没有怪过你。”

客温这时才开口说：“我宁愿你将我也挫骨扬灰了，可是我想我又不能死，你活着一天，我便要为你活一天，等哪一天你不要我了，你就把我杀了。”

“我怎么会舍得杀客温哥哥，客温哥哥这么好。”苏桐蹭了蹭客温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苏桐啊……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做你的梨涡也是好的。”客温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