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寅说：“就是，如今都是一家人，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敬了茶什么都当没发生。”

“流苏，快去端茶来给柔贵妃。”苏楠说。

流苏端着托盘进来，柔贵妃只能跪下接过茶，然后端在苏楠面前。苏楠这时依旧没有接，而是对秦修寅说：“你看妹妹这双手，真是白皙，哪里像我的，唉……不过是我老了，比不过这新开的花儿了。”

秦修寅笑着说：“怎么会呢？你算老的话，那朕岂不是得算个老翁了？”

苏楠说：“也是，这样一想，我还是年轻着呢。你在一日，我就年轻一日。”

苏楠这才慢慢地接过柔贵妃手里的茶，眼看着柔贵妃的手开始抖，已经端不稳的时候，苏楠才接过茶，一饮而尽。

柔贵妃起身，说：“臣妾这就告退了。”

等柔贵妃走远了，秦修寅才说：“你折腾她做什么，到时候她再去张大人那儿告上一状，你这皇后位置就更不保了。”

“封后大典什么时候举办？”苏楠问。秦修寅说：“这么迫不及待？”

苏楠说：“夜长梦多，你女人这么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要我了。”

“苏楠，我觉得此刻的你，才是以前的你。”秦修寅抱着她说，“爱开玩笑，爱吃醋，心里想着我，念着我。”

苏楠挣脱他的怀抱，说：“热，这大热天的不要抱来抱去的。”

“不，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我就要抱。”秦修寅说。

苏楠笑着喝了另一杯茶，然后顺便看了一边的奏折，奏折上写着“立张怀柔为后”，署名“方士哲”。

苏楠说：“你处理国家大事，可别在我身上再费力气了，我现在是皇后了，必须懂事。”

秦修寅说：“我欠你一个婚礼，我会风风光光地立你为后。”

“宫里上下的人都喊我皇后娘娘，是你吩咐的？”苏楠问。

“当然了，虽然还没有封后大典，但是我的皇后只能是你。”秦修寅说。

“好。”苏楠点头，“我先走了，你处理政务要紧。”

秦修寅看着苏楠离开的背影，然后说：“我真的爱你。”

苏楠转头微微一笑，“我知道。”

秦修寅摸了摸脑袋，觉得神清气爽。

苏楠，终于想通了。

没多久，苏楠回了自己的寝宫。

坤宁宫本就是皇后居住的，她在宫里即使没有封后大典这个仪式，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了。

苏楠看着流苏整理的那些画像，那些女子都是刚入宫的。

流苏说：“奴婢今儿想了，奴婢要换一个名字，以免犯了皇后娘娘的名讳。”

“你换不换都无所谓，你是我的人，我不在乎这些。”苏楠说。

流苏摇头，说：“得换的，不然不成规矩。”

苏楠问：“你入宫前叫什么名字？”

“入宫以前叫柳慧儿，公公嫌奴婢名字太张扬就给换了。”流苏说。

“这样，你以后叫流慧，怎么样？”苏楠转头用茶水写下这两个字。

流苏跪下谢恩，“改名就当改命，奴婢流慧一定死心塌地跟着娘娘。”

“流慧，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死心塌地的在为我好。”苏楠说。

流慧笑了笑，说：“纯妃娘娘以往对奴婢也是再造之恩。”

“是啊，如今她也过得算不错了。”苏楠说。

流慧问：“她如今如何了？小皇子呢……”

苏楠拉着她，轻声说：“你不该知道的最好不知道，以免惹祸上身。”

“好，只要奴婢知道她还活着，奴婢就知足了。”流慧眼泪汪汪地说。

“这个女子，是方士哲的姑娘？”苏楠指着画上的姑娘，那个姑娘温柔端庄，样貌平平无奇，不过穿戴倒是明媚。

“是，名为方箬清，今年十七岁，前些日子和那批秀女一同入宫的。皇上封了她为贵人。”流慧说。

“青贵人……”苏楠呢喃着说。

“我记得方氏和张氏是连襟。”苏楠说。

“是，青贵人和柔贵妃是表姐妹的关系。”流慧解释说。

“那感情一定很好咯？”苏楠笑着说。

“是，因着柔贵妃漂亮，所以大家都指着柔贵妃呢。”流慧说，“娘娘也漂亮，不过她们还未曾见过娘娘。虽说娘娘没有进行封后大典，但是位分是在的，若是娘娘想见她们，也可以……”

“不见。”苏楠说。

“好。”流慧答应道。

“你就不问为什么？”苏楠转身问流慧，流慧摇头说：“奴婢知道，像娘娘这样的尊贵人物，心里不盘算也就罢了，若是盘算，谁都盘算不过娘娘的。”

“你很聪明。”苏楠说。

流慧说：“娘娘谬赞。”

苏楠每天没事的时候都会去一趟辛者库，秦修寅问她为什么，她就说：“宫里多是苦命人，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规矩，若是有什么想法，会告知你。”

有一天，辛者库一个小太监被关在柴房里，苏楠听见有人在打他，逼问什么东西的下落。小太监叫得凄厉，却愣是不承认是自己偷的。

苏楠让流慧喊那个太监住手，那个太监说：“娘娘，您不知道，这小子偷了杂家的银子，那银子是杂家存了这么久存下来寄给家中老父母的……”

“他说没偷，你没听见？”苏楠说。

“他偷了，昨儿杂家还看见他送银子出宫，杂家当时还奇怪呢，为何他突然之间如此有钱……”老太监说。

苏楠抬手，说：“行了，丢了多少银子，流慧付给你。”

流慧将一些银子塞在老太监手里，然后踢了踢小太监，说：“走，跟娘娘回去干活。”

“皇后娘娘！若是坤宁宫差太监，杂家马上派人，何必用这个……”

“闭嘴，娘娘的心思要你管？”流慧说着，带着那个小太监离开了。

苏楠坐在殿内喝茶，“名字。”

“丑奴。”那个小太监说。

流慧笑了，“那个老太监取的？”

“是。”小太监说。

“难听死了，你入宫前叫什么？”苏楠问。

“仓然。”那个小太监说。

“那以后就叫仓然吧。”苏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