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彻地的炎柱边上,拉索就像一片落叶,艰难地在灼热的暴风中前行。
由于炎柱的存在,方圆数百公里之内的气候都处于一种诡异莫名的状态中。往往这边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可地面上却没有半点雨滴落下,全部都在半空中被蒸发完毕了。而以大炎柱为中心的大沙漠中,常年刮着高达数百米的巨型龙卷风,高举起铺天盖地的砂土。
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中,也依然有数以万计的小魔怪生存在大沙漠之中。
从外表上看,这些小魔怪基本可以说是沼怪的劣化降级版本。无论是体形还是别的方面都完全比沼怪差了一个档次。不过它们体表由砂石与凝固的岩浆构成的那层外壳倒是让它们看起来有点威胁。只是,仔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它们的移动速度慢的惊人,而且居然还边走边往下掉渣子,由此可见,这层外壳的威吓作用远大于它的防御作用。
虽然如此,但是小魔怪所具有的吞食同类尸体来让自己获得进化的能力也是一种极其麻烦的力量。假如你一开始面对的是一百头实力只有一星普通的小魔怪,打到最后,也许你面对的就是一头二星普通甚至是二星精英的加强版魔怪了。
有鉴于此,再加上沙漠中所隐藏的众多危险,苏行这才选择了从天空中抄捷径前往黑船所在之处,也正是埃瑟艾尔所说的起源之地。
它努力在一阵阵的热风中保持着平衡,飞翔在距离炎柱三公里左右的距离上,沿着一条平缓的弧线不断前行。
如果选择从外部绕过整个炎柱区域,那么至少也要飞上两天三夜,而且途中的麻烦一点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再加上有了埃瑟艾尔这个指路人,他们才大胆的从这里穿越整个大沙漠,直插对面的群山之中。
炎柱所造成的怪异气候在它周围构成了界限分明的几个区域,从内向外依次是热风熔岩区,雷暴区和龙卷区。他们现在所在的就是肆虐着热风与岩浆的第一区与雷暴不断,下着滚烫开水雨的第二区的交界处。在这里,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处于一种危险而脆弱的平衡之中,如果不是拉索身上还有着那么一丁点弗雷斯贝尔格的血脉,让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风势,他们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火红的辉光将苏行全身染上一层跃动的明亮光芒,而他身上现在又装备着火狐铠甲,一时之间,竟分不清那到底是一团火焰还是一个真人。
“埃瑟艾尔,照这个速度,还要多久才能穿越这个地方?”苏行声音嘶哑的问着被他揽在怀里的翼人小姑娘。这一阵阵热风让他口干舌燥,如果不是火狐铠甲带给他的耐热性强化,恐怕苏行早被烤成肉干了。
埃瑟艾尔缩在苏行怀里,一对与她身体相比略显巨大的翅膀支棱在苏行下巴上,闻言,她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清楚啊,这里头乱成这样,我能分清方向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如果非要问还要多久才能离开炎柱的范围……”她眯着眼看着远方,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只要这头大笨鸟能够坚持住,大概再有个三四个小时吧。”
拉索在底下有气无力的叫道:“黎明的祭司,你真是太狠心了!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持火者大人,我是绝对不会踏进来半步的,你这个该死的小家伙,居然还在我背上坐的那么舒服,真是该死啊!”
“大笨鸟就是大笨鸟,一点规矩都不懂,我现在可是侍奉神明大人的首席祭司,你只不过是个坐骑,居然还敢跟我犟嘴,等出了这鬼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尽管一张小脸在热风中被熏的通红,埃瑟艾尔依然和拉索斗着嘴,哔啵哔啵说个不停。
苏行囧着脸,努力让自己无视这两个二货幼稚到极点的争吵。
“汪呜!”
就连吐着舌头一脸无力的奇迹都忍不住大叫一声,气冲冲的给了他们一人一爪子。
吵闹了一阵,一群人全都蔫了下去,热的直喘粗气。
“埃瑟艾尔,你所知道的起源之地是什么样的呢?”
苏行轻抚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到。鲜红的发丝在他手中滑动,仿佛被火焰浸染一般的璀璨。
她下意识的伸手按在苏行手背上,隔着手甲也能感觉到,她不到苏行手掌一半大的手心滚烫滚烫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埃瑟艾尔说到:“即使是在我们的记载中,起源之地也是最最神秘的一个地方。没有资格的人哪怕就站在入口也看不见它的存在,只有每一任的七位部族族长在临死之前才会被前来接引的冥界之舟载往那里。因为我是部族里的预备祭司,所以知道的会比别人多一些。传说几百年前,这里本来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城市,不过我们这些后来出生的都没见过就是了。这座城市生活着千百个种族的生命,那时候的翼人也只是其中之一。”
“由于不知道什么原因,深渊出现,将大地撕裂,毁掉了大部分的城市,幸存者们纷纷逃离,只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与深渊和魔怪战斗。翼人就是在那时候成为无回之都永远的守卫者,为神明守护这个仅存的据点。”
苏行隐藏在头盔下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发现了某些别扭的地方,不过苏行并没有打断埃瑟艾尔的述说,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神明赋予我们力量,让我们能够从死后的世界重新归来,再次为他而战。作为代价,每一次彻底的重生都会让我们失去所有记忆,并将知识与经验封锁在灵魂深处,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步解封。”
说到这,她用力在苏行的手甲上拍了一下,“都是你的错啦!把我的尸骨扔进那种地方,害得我重生的一点都不完整,搞成现在这样严重缩水。”
苏行只是笑笑,没回答她。
眼见得远处开始出现了第二区的雷云踪迹,这代表着他们即将离开这个地方了。苏行突然问道:“一直忘记问,你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