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它的头部从黑暗中探出时,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宛若实质的腥臭。堪比火车头的巨大头颅上层层叠叠镶套着厚实的骨板,两排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眼瞳不住转动,似乎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令人毛骨悚然。它没有口部结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结构极为精细的螺旋钻头,带有明显的人类造物风格。
浓浓的白色蒸汽从骨板下方喷出,让它看起来更像个火车头了。
披着黑暗的身影静静伫立在车头上,十多头身形壮硕的变异兽安静地跪伏在它身后,一动不动。六只金色复眼熠熠生辉,紧紧盯着苏行,空气中有种肃杀的沉默蔓延开来。
苏行反手将暴怒歼灭者握在手中,与它庞大体形相比有些渺小的剑柄**的,有些冰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恶心的黏糊感觉抛诸脑后,苏行点燃了火焰。
如水般的湛蓝火焰在巨大枪剑表面流淌,渗入每一个缝隙,随后又欢快地跳跃出来,舞动着摇曳着,让他仿佛握着一根蓝色火焰冰淇淋。
自然而生的秩序力量吹开了浓稠的黑暗,露出更多怪物的身形。它们有些畏缩地看着那朵怒放的火焰之花,不过随着一层极其微弱的橙黄色光芒亮起,它们又恢复了之前的凶猛气势。
“哇喔,居然是一种新的集体意志,真是不可思议。”苏白在心灵链接中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那是什么?”苏行举着大冰淇淋,摆出了防御架势。
“就像所谓的秩序光辉和混乱力量,这种橙黄色光辉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它代表了一个觉醒了自我根源的种群最根本的意识集合,是一种很有用又很没用的东西。”苏白似乎见过很多这种东西,他有些感慨的说道:“这种力量也只有在废土这样混乱的世界才能够发挥出用处,用来抵御其它种群的生命光辉。”
他指了指苏行手中的火焰,“这就是秩序的体现,火焰的力量原本就是代表了毁灭与新生的规则。”他又指了指变异兽身上的橙黄色光辉,“那大概是代表了变异生物这个种群的光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其它核心意志的体现,不过总之就是那种东西吧。”
金色复眼的亮度一下提高了至少两个量级,无形的压力从黑影身上铺天盖地的压向车队方向,四周顿时一片死寂,原本随着夜风飘扬的尘土全都被压回了地面,苏行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微微的清风拂面而过。
咕咚一声,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熊人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直接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车队的其他成员也都被这种强大的精神压力与冲击震慑的一个个倒地不醒。
苏行眯起了眼,更多更强的火焰从虚无中燃起,在他身体之外凝结成蓝水晶般晶莹透亮的巨狼。一脚,两脚,三脚,把身边碍手碍脚的家伙全都踹飞。
黑雾中裂开了一条细长的浅色缝隙,抖动了几下,从里头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人类,你的身上有很好吃的味道,到我们这一边来吧,改变的力量会让你变得更强。”
血红鲜艳的细长舌头从缝隙中伸出,舌尖上还有如同蛇类般的分叉,它发出嘶嘶的低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苏行。
凝固火焰构成的水晶巨狼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
名称:法普拉黑雾
年龄:未知
等级:异种之王,千变之主
特殊能力:未知
介绍:你看不到它,也听不到它,它无处不在,甚至,你就是它
种类:觉醒种异生种
战斗力等级:三星精英
技能:数据残缺未知
好吧,又是个能够部分屏蔽鉴定能力的家伙。位于巨狼胸腹部位的苏行翻了个白眼,沉声答到:“你拦住我们想要做什么?”
也许是说多了话,黑雾的话语也变得流畅起来:“我闻到了你的气味,那是和我们相似的气味,到我这里来吧,成为我的部下,为我而战。”
“如果我说不呢?”
浅色缝隙翻起了一个怪异夸张的弧度,似乎是在发笑:“我说过了,你很好吃,那么就成为我的食物吧”
“这么说来,我既不想成为你的手下,也不想被你吃掉,就只有把你打倒了?”巨狼低低伏下身,口中开始酝酿起一团深蓝色火球。
“喂喂喂,你可不是它的对手!”苏白急的又叫又跳,“那家伙可是正牌领主级生物,虽然我也不知道它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物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不过领主级就是领主级,一个完整的领主级生物根本不是你这种水货能够匹敌的啊!”
“不打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呢?”苏行轻笑一声,“更何况,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帮手呢。”说完,他不再理会苏白的叫嚷,大口一张,凝结如水晶的湛蓝火焰球旋转着飞出,似缓实急地飞向正对着他的黑雾。
这是苏行在与火狐铠甲充分磨合之后所掌握的能力,他所喷吐出的严格来说并不是什么火焰,而是“燃烧”这种现象的具现化,正如在他身体之外凝聚的巨大狼形,它既是火焰,也是水晶,更是某种具有生命的活物。不过也只有在全力催动火狐时,他才能做到这一点,根据他与矮人的研究,这应该涉及到了领主级力量的本质,同时在更深层面上与数据符文有着密不可分的牵扯。
双方距离不到十米,苏行的喷吐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直接撞上了黑雾,无声无息地爆成漫天蓝色冰尘。几头运气不好没来得及躲开的变异兽只是沾到了一点点细微的冰尘,就被突然爆发出的幽蓝色火焰化为一团灰烬。
至于正面硬吃了这一击的黑雾,它只是抬起一只手臂,抹去了脸上沾满的小小蓝色火焰,一同被抹去的还有一直掩盖着它身形的黑色雾气。
雾气下是半张脸,半张人类的面孔。不过三颗金色复眼破坏了这半张面孔的和谐,令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头怪物。
苏行嗤笑一声:“相似?我们一点也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