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行所提出的种种疑问，伏羲并没有隐瞒什么，而是相当直接的为他注册了一个临时帐号，开启了一部分机密文件的浏览权限。

“既然你已经接触过她了，那么自然也就有了知道这些事情的资格。只不过，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毕竟所谓的真相并不是什么很容易就能接受的东西。”

研究中心用以储存机密资料记录的是一套完全建立在风里希神力上的独立系统，它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却保证了文件的绝对安全，同时也提供了超过一切信息载体的数据容量。

苏行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开始浏览这些以影像方式记录下来的古老文献。

对于无尽虚空来说，天庭神域与高天原之间第一次接触的那个时间点毫无意义，它可以是一万年前，也可以出现在一千年之后，如果知晓某些窍门，甚至可以在任意时间进入那个战场。唯一可以确定的只不过是两个虚空领彼此所发生的那些碰撞而已。

因而这些被记录下来的影像上都带着些许好似信号不佳般的波纹，这是受到世界修正力量与风里希的神力庇护共同作用之后产生的不良影响。为了将并不确定发生时间的影像固定下来，也唯有她的力量可以承载这一切了。

根据伏羲的提点，苏行很快在数千万个长视频中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内容，那是一个名为虚拟神国设计方案第十七版的视频文件。

羲和，或者说天照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一段岁月，是以风里希的学生身份出现在影像中的。单只是这一点就足够惊爆苏行的眼球了。而根据状结构参考数据所提供的信息，那个时间段正是双方之间进行了第四次大规模神战之后的时间，也是彼此之间敌意达到了最高峰的时期。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就敢于来到天庭，而风里希又为什么肯收下她这个学生，苏行没有找到答案，因为相关的影像记录中并没有搜索到有用的信息。只不过从视频中看来，她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研究对象被风里希们研究的。

“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质到底是什么，在没有搞清楚这一点之前，无论我们得到多少研究结果都如同空中楼阁，华而不实。”

“既然如此，那么就以我为对象进行分析吧，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单纯的物理规律居然会诞生出像我这样的自主意识。”

这是发生在风里希与羲和之间的一次对话，而在那之后，她们就开始了对羲和本身的各种分析研究，试图破解其中所隐藏的秘密。

而她们的研究结果之一就是苏行如今正置身其中的这个研究中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实际上可以算是羲和的一个不怎么成功的复制品。”伏羲耸耸肩，“我们几乎完美复刻了那个瞬间她的每一点能量跃迁，可是最终还是无法让它诞生出灵智。不过如果羲和完全展开自己的真身，那么两者之间存在的差别不会超过百万分之一。”

漫长的下沉过程终于结束，毫无征兆地，他的视野被突然出现的超巨型建筑完全充斥。

贯穿了熔金般光海的银灰色圆柱体建筑简直大到了某种极限，如果单纯的用光学视野来看，看到的只是向着上下左右无限延伸开去的银灰色墙体，唯有在视线的尽头才能够看到一丁点微不可查的弧度。透过微微起伏的半透明光之海洋，也不知它到底向下蔓延了多少距离。

“这是一百零八根原始加速器的轴线之一，不过现在很少有大规模实验要让它完全启动了。”伏羲简单介绍了一句，蓦地伸手，从异常清新的空气中拽出了一台和水上公园里头那种天鹅船差不多的东西来。

“母亲她为我们设置了三百倍时间加速，所以我们现在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那些身体检查项目。我先带你去做个简单的体检，稍后再安排具体项目。”

不知为何，明明她的语气与所说的内容都没什么问题，可苏行硬是从里头听出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天照姬皱了皱眉头，转头望向远方。

暴虐的雷霆与厚重的黑云依旧笼罩在通天塔顶端，修罗地狱破灭之后，这里的空间受到了严重影响，至少百分四十空间结构被炸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数以万计的小小金色光点穿行于云层之中，它们是太阳的眷属，正忙于修复工作。

“怎么了？”懒洋洋地趴在她怀里的狐狸疑惑地问了一句，伸了个懒腰。

良久之后，她才回答道：“没什么，只不过有人又在观看我的某一段过往而已。而且勉强还能算是个熟人。”

“那肯定就是天庭那边的那些家伙了吧，”青丘千姝甩了甩尾巴，“我就说了，你早就该把那些资料全都收回来，省得什么人都能随便翻看。”

“呵，你这狐狸，懂些什么。”

深埋在记忆中的过往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那些混合了种种莫名情绪的唯一证明。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按了按额头，不知为何，最近这几天，她总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多出来了某个声音，又或是某一段记忆，这种朦胧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

天照姬推了一把死赖在她怀里的大狐狸，“去，准备一下，是时候开启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凡世清扫工作了。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我必须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啊！”

“知道啦知道啦，”狐狸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这些事情只要说一声就好了，反正咱们又进不去凡世。”

天照姬惊讶地瞪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进不去的，只不过没那个必要，而且也很麻烦而已。而这一次，已经是不得不去了。”

苏行拒绝回忆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搞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马上、立刻、现在就回到地球上去。

“所以说，小羲你们到底对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拉着伏羲的手，风里希和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脸色变得相当奇怪。她用力揪了揪伏羲的耳朵，揪的她不住告饶，这才咳嗽一声，拍了拍桌子，“好吧，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么准备一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