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

张宁又被屋子里的动静惊醒。

这次，不是吃包子的吧唧声。

因为昨天的包子都吃光了，一个没剩下。

“呜呜！”

“呜呜……”

是哭声！

屋子里，有个人在哭！

张宁睁着眼，浑身直冒冷汗，躺在床上不敢动弹。

他支起耳朵，听了半天，的确是有个人在小声地啜泣，像是在阴间地府，弹奏出的某种怪异乐器，声音凄厉，十分古怪。

鬼！真的有鬼啊！

张宁的脑子里拼命呐喊，气血上涌，激动得头晕。

他蒙着被子，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又紧张，又惊喜，情绪复杂。

作为一个地球人，能遇到传说中的鬼怪，自然惊喜，但出于本能，张宁仍感到恐惧。

所以，他缩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

眼睛从被子缝里，偷偷扫视屋子。

看来看去，张宁没找到哭声的来源。

屋子里的东西他都很熟悉，桌子上的蒸笼，厨具，铜镜，花瓶等等，没有任何异常。

张宁也不敢下床去找。

天知道这只鬼是不是故意用哭声来吸引他，等他过去就将他一口吞掉？

鬼故事不都是这样的！

“呜呜……”

“呜呜……”

哭声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戛然而止。

屋子里再无任何动静。

张宁不敢深睡，昏昏沉沉地折腾一夜。

第二日。

继续做包子。

张宁赶早弄好一个新的牌子，挂在包子铺门口，“美味包子五文钱一个，普通包子一文钱一个”。

这是张宁和林老头商量之后的定价。

普通的包子，价格不变，六十年来都是一文钱。

而美味包子，价格肯定要定高一些，属于“高档产品”。

如果定价和普通包子一样，那普通包子休想卖出去一个。

价格和质量挂钩，这样一来，买包子的人很难只买一种包子。

五文钱的定价，也只是暂时，张宁想要获得系统点数的奖励，必须卖十文钱一个。

当然，一步步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除了定价，张宁还制定了“包子套餐”，明明白白写在牌子上。

一号套餐，一个美味包子，两个普通包子，只收六文钱。

二号套餐，一个美味包子，三个普通包子，只收七文钱。

豪华的三号套餐，两个美味包子，三个普通包子，收十一文。

……

一出摊，外面竟然已经排了几十号人，个个都是慕名而来。

张宁先将美味包子全蒸了出来，放在桌上。

不一会，林老头和林小玉忙活着，把几笼普通包子也蒸好了，热气腾腾地端出来。

“美味包子竟然这么贵啊！”

“五文钱一个，太贵了！”

“贵也值啊，美味包子太好吃了。”

“昨天我吃了一个，一天没吃下别的东西！”

……

客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纷纷向前拥挤，目光火热。

看着美味包子，就像男人看到女神一般。

“老板，给我拿两个美味包子！”

“老板，我要三号套餐！”

“给我来个二号套餐！”

……

张宁和林小玉立即忙碌起来，一人拾一边的包子，林老头则负责收钱，手里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三人都很熟练。

“七文钱，您拿好喽！”

“二号套餐，好咧！”

“给您的包子！”

……

对于买卖人来说，不怕忙，就怕闲，所以三人都忙得十分开心。

才刚出摊，就卖了五六十个包子。

其中，美味包子卖了二十个，普通包子卖了四十个左右。

生意比以前还要红火，林老头看着这一幕，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林家包子铺的买卖，红红火火，虽然无法和顺福这种大店比，但已经站稳脚跟，名气越来越响。

从早卖到晚，张宁和林小玉累得腰酸背痛，差点晕过去。

林老头收钱收的，双手都抽筋了。

最后一算，张宁的美味包子全卖出去了，一共九十五个，张宁自己留下五个。

普通包子卖出去两百多个。

总共进账，差不多有七百文。

要知道，以前生意最好的时候，林家包子铺的进账，也就一两百文！

这下，包子铺不仅保住了，还越来越红火。

林老头从没这么高兴过，把珍藏多年的老酒翻了出来，一人倒上一杯，庆贺庆贺。

“小玉，你会喝酒吗，”张宁笑问，“不会喝就算了。”

“谁说我不会喝，哼，”林小玉撅着嘴，伸鼻子闻闻酒味，十分刺鼻，“我……能喝！”

说着，林小玉端起杯子，狠狠抿了一口。

刺激的酒味，辣到了嗓子眼，辣得眼泪横流。

“啊……好难喝……咳咳！”

林小玉吐出舌头，连连扇着手掌，脸庞不一会就红通通的了，像是晚霞。

“哈哈！”

林老头和张宁相视大笑。

“张宁，包子铺的买卖能好起来，多亏了你，”林老头端起酒杯，“来，老头子我敬你一杯！”

“不敢！”张宁急忙起杯。

二人一饮而尽。

“我也来！”

林小玉不服气，咬了咬牙，捏住鼻子喝了一口，“一点……都……不辣！”

她的性子很要强，什么事都不肯落后，有时候，挺不像个姑娘。

不一会，小半坛酒，被三人喝得精光。

张宁和林老头微醺，而林小玉第一次喝酒，已经醉得啥都不知道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张宁只得把林小玉拦腰抱起，送回房间。

“喝！来继续喝，谁说我不会喝酒的……”

“我没醉，我没醉……”

林小玉张牙舞爪，像是被惹怒的小野猫，差点挠了张宁一脸花。

“好，你最能喝了，我都比不过你！”张宁笑道。

似乎听懂了张宁的话，林小玉才不折腾，满足地睡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收拾好碗筷和桌子，张宁将留下的五个包子，小心地放在蒸笼上。

这五个包子，不是留给自己，而是留给那只“鬼”！

昨天夜里，那只鬼吃不到包子，哭了半天，吓得张宁也睡不好觉。

“鬼兄，包子给你放着，你好好吃，别再吓唬我了！”

张宁念叨着。

而后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深夜，月圆。

淡黄色的月光，从门窗洒落进来。

屋子里十分安静。

“吧唧，吧唧……”

吃东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张宁猛然睁开眼，意识清醒了大半。

来了！那只鬼，果然又来了！

张宁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翻转着身体，动作非常轻，生怕惊动了那只鬼。

翻身后，张宁趴在床上，偷偷掀开被子，露出一条缝，向外看去。

白天的时候，张宁已经偷偷调整了床头的位置，从缝隙里，正好看到蒸笼，以及那五个包子。

现在，还剩下四个！

“吧唧，吧唧……”

过了会，声音停止。

那只鬼，吃完了第一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