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人哄堂大笑，就连莉莉也停下脚步看着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棠的脸上。

她们希望看到顾棠脸上因为她们的嘲讽和羞辱变得愤怒或局促不安，然而顾棠没有。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只有淡然，和浅色瞳底淡淡的蔑视。

顾棠抱着白色的绸缎衣裳，微微抬了抬下巴，“不愧是你，真聪明啊。连我的表演主题与鬼相关都猜得出。不去当编剧真的可惜了。”

开口的女艺人没想到顾棠会反将一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棠施施然继续说道，“哦……对了，请问你是谁？不好意思，我脸盲，一向分不太清大众脸。”

大众脸？顾棠管跟她一起训练了三个月的女艺人叫大众脸，甚至还不认识？

那位女艺人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被对面的女人气的发抖却无话可说。

“那你给我记好了！我的名字是顾天蓝，下次要是再忘记别怪我——”

“这是怎么了。”

骤然一道男音传来，人群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道路。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周总。”

“周总早。”

“周总好。”

周衍平毫无阻拦的走进人群正前方，看着被包围的顾棠和顾天蓝，微微皱眉。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你们时间很充裕吗，挤在这里干什么？”

顾天蓝脸上是遮不住的尴尬，“周总，您怎么来了……”

刚刚她喊的声音那么大，一定被周衍平听到了。

周衍平脸上果然没了温柔的笑，他看都没看顾天蓝一眼，“顾天蓝，星宇娱乐好吃好喝的喂着你，不是为了养一条只会乱吠的狗。”

声音冰冷。

顾天蓝深深低下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连连道歉，“是，对不起周总，都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我这就去排练。”

说罢也不等周衍平回答，狼狈的转身跑了，奔跑途中还撞到好几个人的肩膀。

周衍平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句话没说，周围的人却觉得对方已经把“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去做自己的事？”拍在了她们脸上。

人群一哄而散。

顾棠站在原地耸耸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周衍平明显袒护了她。

“谢了。”

她不走心的丢下两个字。

“谢礼呢。”周衍平回答。

“嗯？”

顾棠没想到周衍平会这么问，一瞬间确实有点乱了阵脚，“呃……下次请你吃饭？”

周衍平欣然同意，“好啊，考虑到你的经济负担，允许你亲自下厨。”

顾棠：……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周衍平笑呵呵的，和刚才的黑脸阎王判若两人。他看着顾棠手里的衣服，“知道你们今天要带妆排练，特意过来看看。怎么样，要换衣服吗？”

一提到手里顾棠自己设计裁剪的衣服，顾棠的兴致就来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周衍平，语调忍不住升高，“我自己设计的衣服，怎么样，换上给你看看？”

周衍平被对方像小动物般湿漉漉的期待的眼神看的愣了愣，微微抿唇，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咳……荣幸之至。”

顾棠抱着衣服进了化妆间，周衍平就站在外面等。

男人站在窗边，修长的身形被光完美的映射在地板上。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还有些心跳加速，就连唇角都不自觉勾起。这种感觉在他近十年的从商生涯中前所未有……

是学生时期才有的悸动。

周衍平低头，抬起自己捂住胸口的手，掌心滚烫。

可笑，有点可笑……

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有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底扎根了。

“周衍平先生，请跟我来一下。”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周衍平肩膀上，周衍平一回头，对上一个男人的脸。

男人穿着黑衬衫黑西裤，衬衫的袖子挽起。这样的装扮让周衍平很容易猜出这是谁的人。

“先生叫我？”

黑衣男人点点头。

周衍平回头看了一眼顾棠的化妆间，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妥协。

“先生在哪儿？”

“跟我来。”

……

顾棠出门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

竟然走了……果然不该相信一个狡猾商人的话。

顾棠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雪白，层层叠叠的裙摆如同百合盛开。

她是按照那个时候的古装来设计的，这个时代差不多已经失传了。

“顾棠小姐，您的发型还没有弄好。”化妆室里发型师催促道。

“好的，马上过来。”

……

比赛场地，舞台下的莉莉几人穿着华丽的衣服，一边登录星网一边等待一会儿定表演顺序。

“Devil怎么还不来？”其中一个人问。

“怎么，她不来你很想她不成？”另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

“你是不是傻，我是想看看她那身衣服怎么出丑的！”另一个人狠狠给了这个人一个脑瓜崩。

“也是……那身衣服能好看到哪里去。”

这时候正在整理指甲的莉莉开口，“行了，与其关注别人不如先把自己的东西弄好。看看你们的裙子，皱成什么样子了。”

几个人皆是一愣，低头。果然裙面皱了。

这下没人出声。莉莉一边补妆一边注意周围，很快就看到了顾棠的身影。

顾棠一身白色太显眼了，尤其是所有选手都穿的非常华丽的时候，那一抹白色的影子尤其乍目。

“看，Devil来了。”

“啧啧啧，瞧瞧她的衣裳，裙摆那么大都拖到地上了，还需要抱着才能下楼梯。这样的衣服一会儿怎么跳舞。”

“她不会以为这个比赛只要转转裙子就能获胜了吧？”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很快笑了起来。

莉莉抬眸，美眸死死盯着顾棠的方向。她看到顾棠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伞。

白衣，黑伞。那衣服的样式她也从来没见过……

有意思。

莉莉眯起眸子。

排练的抽签结果很快下来。顺序都是随机的，比赛当天需要重新抽取。

顾棠抽到的是44号，在一共五十个人的比赛中非常靠后。这个位置除非特别惊艳已经视觉疲惫的评委，否则难以取得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