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九章 一闪而过的焦虑(三更)(1 / 1)春梦关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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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姜莞的眉心蹙拢的越是厉害。

周宛宁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个傻子?

前世二兄一直拖到十八岁都没有成婚,阿耶阿娘恨不得天天催他,大兄也问过他好几回,上门说亲的快把国公府门槛给踏破了,他脾气倔不松口,爷娘拿他没办法。

一直到他十九岁那年。

周宛宁十七,周家才要给她议亲,说等到十八岁出嫁正正好。

偏偏边关烽火重燃,二兄披甲上阵,领兵杀敌去了。

临行之前谁都没敢说,就把她叫去叮嘱了两句,说他心悦周宛宁,不管周家给周宛宁说了什么人家,让她想方设法给破坏掉。

若是半年之内他不能平定边关战事,或是回不来了,就不要再管。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二兄的心意。

后来他只用了四个多月便斩敌军前锋大将于阵前,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官家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跪在福宁殿,说他心悦一人,想求官家赐婚,却不知心上人愿不愿嫁他,不愿强求。

问官家给他的这个上赏赐,能不能等上一等。

这事儿传出去,惹得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御史们上折弹劾,参他恃功自傲,目无君上。

官家一笑置之,反赞他骁勇之下藏着一颗忠贞有情之心。

再后来爷娘把他叫到跟前,问他到底看上了谁家小娘子,是不是为了她才一直不肯娶妻。

他说他身无长物,只有出身高过旁人一等,不敢开口求娶周三娘子,如今建功立业,累军功在身,才有资格登门求娶。

其实姜莞也弄不清楚,彼时周家应下这门亲事,究竟是周宛宁与二兄两情相悦,还是因为感动。

只知道婚后二人生活和满。

现在想想,他们这些郎君们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喜欢一个人,能把心思藏得那样深?

赵行是,二兄也是。

不过从前阵子二兄对赵行的质疑看来,也很有可能在十六岁的时候,他心里还没有装进周宛宁,真就把周宛宁当自家妹妹看待的。

姜莞看着周宛宁那张明显就是看热闹的脸,心下不免叹息。

什么两情相悦,是她想太多了。

“什么样的小娘子,还能好看得过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见了漂亮女孩儿就忍不住多看两眼,我二兄就不是那样的人。”

姜莞没好气,随手抽了张牌打出去:“小时候还不是人人夸我生得漂亮,他天天嫌我长得丑,是以他不大分得出小娘子是美是丑,也不会心疼人家,你别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脸了。”

“珠珠……”

裴清沅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牌,不可思议的叫了她一声,然后摇着头,出掉了手上最后一张牌:“也许不是你的牌不好,是你真的……不太会玩儿。”

姜莞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张什么牌,正好把裴清沅给送走了。

她顿时无语,舍不得怪裴清沅,又死死捂着自己的布兜:“是宁宁跟我说话,引我分神,我不出钱,让她替我出!”

“不是说没什么吗?那你分什么神?”周宛宁嘴上跟她拌着,手却很从心,掏了银子替她给了,“而且我跟你说,薛家小娘子那一双含情桃花眼,水凌凌的朝人望去一眼,我都差点儿遭不住。我想着,元瞻哥哥今天救了她,她肯定很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元瞻哥哥出身好,模样好,身手也好,似这样哪儿哪儿都好的小郎君,若是救了你,你心里难道毫无波澜吗?”

姜莞眯着眼睛去看她:“你觉得我二兄哪里都好,小时候他也替你挨过骂,扛过事儿,你怎么毫无波澜呢?”

周宛宁愣怔须臾,被她倒噎这么一句,须臾脸上一红,扬言要裴清沅把银子退回来,找姜莞要去。

裴清沅看她两个闹,只是笑,却收好了自己的银子:“你自己找她要,左右进了我的布兜,就是我的了,别来同我要。”

她玩笑着打断二人斗嘴:“也不要总拿表哥开玩笑了,外头的小娘子也很金贵,拿人家的名声清誉说笑,不像话,快别说了。”

周宛宁才讪讪的收了声,姜莞若有所思,心思也不再牌局上,又打了两圈儿,索性嚷嚷着不打了下了桌。

直到黄昏时,姊妹两个才从周府回郡王府去。

·

姜元瞻已经下了职回家,姜莞一进门就要去找他。

裴清沅立时意识到她是因为什么,一把把人拉住了:“跟阿宁玩笑几句就算了,你难道还真想拿到元瞻表哥跟前去问吗?”

姜莞也不强拨她的手,顺势收住脚:“去问问怎么了嘛,一则我好奇,二则我想着二兄他在军营待了快一年,一天也见不着个小娘子,别真动了什么心思才好。”

“那也该去回姨母,让长辈问他,你去问算什么呀?”

裴清沅就是拉着不松手,姜莞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

而且这变故再多,总不至于连这种事也生出变数来吧?

不过随手救了个姑娘,二兄自己都说本就是职责所在,即便那小娘子有心,二兄也未必有意。

她贸贸然去问兄长这种事,确实不太合适。

“那好吧,我不去了。”

姜莞先前虽然不推开裴清沅,但实际上还是跟她较着劲儿的,此事才卸了力气:“横竖他是做兄长的,处事又有分寸,你说得对,轮不到我管,就是真有什么,也有姑母和舅舅。”

裴清沅拍拍她手背,然后牵着她回了内院去:“我看你平时也不为这些事情上心,今儿是怎么了?”

姜莞摇头说没什么,心里没由来的紧张了一瞬,她抬手在胸口按了下,却捕捉不到那种紧张和焦虑感是从何而来。

好似就那么一瞬,然后被她一按,又消失殆尽。

实在奇怪。

裴清沅看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方才觉得有些怪,可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裴清沅闻言迟疑了下,然后越发握紧她的手,只当她小女孩儿心思,见不得自家兄长身边突然多出莫名不相干的人来,连劝都没有在劝她半句,便揭过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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