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以后的几天杨文超每天都能带几只山鸡去星海市售卖,偶尔会多带两只野兔。
在贩卖山货这条路上,杨文超短短几天就已经掌握了技巧并轻车熟路了。
他卖的便宜又新鲜,一只山鸡倒手只赚两块钱,一只野兔赚三块钱,不几天就有了回头客,最多的一天卖掉了十几只。
光是预定出去的,就够他买吉他了,况且他早就攒够了买吉他的钱。
而杨文妮的冰糖葫芦因为种类丰富、口感新颖、外形美观照样很受欢迎,她不拘泥于在一个地方摆摊,流连在各大电影院、公园和百货商场门口。
当然,她也有回头客,有的顾客抱怨她做的太少了,下午回去想再买两串,结果她收摊回家了。
不过,很快她就听到了评判的声音,有位顾客说在旁的商贩那里买的糖葫芦,看似外形一样但口感不如杨文妮的好吃。
这是预料之中的,夹心的糖葫芦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看到杨文妮赚钱了,以后跟风的摊贩会越来越多,竞争对手会越来越多,杨文妮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为此杨文超还安慰她,旁人只学了点表面功夫而已,花同样的钱,顾客肯定会买都是真材实料,口感更好的。
杨文妮倒是不怎么在乎,卖糖葫芦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这些天她把星海市转了个遍,基本已经有了打算。
现实中,杨文妮所在的外贸公司主要向欧美出口服装之类的针织品,跟单的过程中她接触过一线的生产,服装从制版开始到裁剪、缝制、整理到整烫包装的流程她一清二楚,她能分辨针织和梭织的区别,甚至下过车间帮忙赶工。
当下年轻人开始想要买五颜六色的新衣服,自由恋爱,外面世界的气息从人们对美和潮流的认识上开始侵入感官。
所以,她想做服装生意,只要把握住流行趋势稳赚不赔。
杨文妮正盘算着自己攒下的钱够不够过了年南下批发服装开店,突然,报停里一则报纸上的海报闯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星海市春季进出口贸易交流会的广告,广告占据了很大一块版面,将展会的时间地点写的清清楚楚。
在互联网尚不发达的年代,进出口贸易交流会就是对外贸易最重要的窗口,没有之一,能参加交流会成为一些企业一年中最大的事情。
对外贸易是杨文妮的老本行啊,她完全可以发挥自身的优势继续投身其中。
而且,她经验丰富,对将来的流行趋势有所了解,等于是占尽了先机。
杨文妮激动的买下报纸,仿佛生活又有了新的曙光,以至于让她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虽然那是来年春天的事,虽然她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杨文妮和杨文超都赚到了钱,杨文妮有了新的目标,杨文超买到了心仪已久的吉他,姐弟俩都无比兴奋,一路说笑回到村口。
可是,刚到村口姐弟俩就发现不对劲了。
天已经大黑了,往常这个时候村里几乎没什么亮光黑漆漆一片,他们赶路全靠手电,今天却有许多光束来回的照射着。
除非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否则村民晚上极少外出。
下一刻,忽然有十几道手电的光束一起照向姐弟俩,他们不明所以急忙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跳下自行车。
有人喊了句:“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杨文超骂了声:“擦!有病啊!”
杨文妮眨了眨眼睛适应,只见乌央乌央的人群向他们涌来,人群中传来杨文韬的声音,他正拼命地往前挤。
“二姐,二姐……”
杨文妮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但很快杨文韬的声音便被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给盖住了。
“新民呢?我的新民呢?他怎么没回来,啊……”
杨文妮更迷茫了,到底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让整个村的人……不是,大多是妇女都出动了?
真是人越多越乱,你一句她一句,劝说的,跟着哭的,七嘴八舌的根本听不到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杨文妮看到杨文韬完好的站在人群里,从他的表情来看不像是自己家出了事儿,当即松了口气。
她镇定地喊了一嗓子:“大家能不能安静点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一个个说!”
可喊完后根本不起作用,嗓子还疼的要命,本来就在外面叫卖了半天,嗓子能舒服才怪。
“郭婶儿,先别哭了,新民他到底怎么了?”
还是杨文超直击重点,哭得撕心裂肺的妇女倏地停止了哭泣,直接扑过来抓住了杨文超的胳膊。
“文超啊,婶平时对你怎样?你和新民玩儿的好,婶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你可不能坑了婶儿啊!”郭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文超,快告诉婶儿,新民他去哪儿了?他从没一个人出过远门,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婶儿也活不下去了……”
“等等!”杨文超打断她疑惑地问,“新民他出远门了?”
郭婶子一直在抽泣,有人替郭婶子回答:“是啊,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啊?”
有人接着问:“文超,听你奶奶说你最近早出晚归的,在忙什么呢?”
杨文妮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她想起来郭村长的儿子长毛,名字就叫郭新民,现在的情况是郭新民不见了,大家都以为是跟着他们一起出远门了。
可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猜测是跟着他们出远门了,何必这样大张旗鼓出动全村的人来找?
“郭婶儿,最近我都是和我二姐一起出去的,新民没和我一起,我也好几天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杨文超如实回答道。
听杨文超这样一说,人群里的赵春娥先不愿意了,她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和杨文妮如此亲近,觉得丢人。
虽然表面是亲戚不假,但赵春娥从没把杨文妮他们当做一家人,又介于杨文妮前些日子的所做作为让她丢尽了颜面,她一直怀恨在心想办法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