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有人加入了通讯，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到。老高，你说下到底什么情况。”

陈默对这声音非常熟悉，他曾经几乎天天在通讯里会听到的声音，时隔多日再一次响起了，老申加入了通讯。

应该有人在听到老高的说明后，很快就通知了他。

老高在多人通讯内回道：

“总共有三拨人，按最远那拨人现在行进的速度，半小时后，他们中三阶以上的人就会到这里，其他人估计一小时后到。城外的两拨人应该是一起的，和城内这拨人也认识，但估计不是一伙的。”

老申回道：

“好，我们尽快过来，你们注意安全。”

通话完毕，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十几分钟后杨浩等人也从一侧进入了城内，躲在了另一个方向。

这城市的所有人都在等待，每个人都知道城外正有人狂奔而来，

他们的到来，将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陈默向老高传音，在极有可能出现的大战前，他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之前你说高阶强者需要吞服低一阶脑中的胶囊才能继续强化，有没有试过，吞服同阶，甚至高阶的？”

老高继续在感受着城外，他已经没有在过度使用，但却时刻感受着自己感知的极限范围内有没有人进入，他抽空向陈默回道：

“没人试过，因为一直不够，二阶的胶囊都会分配给三阶，三阶的都需要分配给四阶，四阶的胶囊一共只有8颗，都还在申主教那儿。”

陈默想想也是，归真教的战利品都是老申分配的，而他们又是那么的忠诚，估计没人偷偷吞服。

既然这样，只能自己来当小白鼠了。

要不要告诉老高？

陈默略一思索，马上做出了决定后传音：

“我打算试着吞服同阶的，我会做到不被其他人发现，你说过你会全力支持我，没问题吧？”

自己如果偷摸吞服，估计也会被老高发现，这样反而会让老高不信任自己。

令陈默意外的是，老高竟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我猜到你会这么做，只要你不影响同伴们的死活就没问题，不过你记住，我现在还是相信申主教的，如果你被发现，哪怕不能杀你，我把你囚禁在那个服装工厂还是可以做到的。”

陈默不再回话，不被发现，这不难。

时间继续缓慢地过去，直到老高开口在通讯中说道：

“他们进入我的感知范围了，三百人个三阶以上，马上就会到。”

来了，通讯里安静地连呼吸声都不再出现，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等待，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开战？

随着老高的一句“到了”，漫长的等待终于要结束，

一下子，城墙上又多起了人影，城外这拨人真是一伙的，是一支三百个三阶以上和近三千个二阶组成的队伍！

老高立即开口：

“大家注意，如果他们不打起来，我会试图暗杀城墙那边的人，这个距离，二阶的我能杀死，务必要让这两伙人交战，而且要在城内。其他人仔细观察着，不要出城！”

老高有些着急，这也是很正常的，城内外这两伙人若是结盟合攻归真教所在的87城，在城外他们估计是会败的。

城墙那边的人没有多等，一个新跃上城墙的身影，马上向城内那伙人的所在奔去。

速度快到陈默无法轻易捕捉，

四阶的速度！

城外这伙人，也有四阶！

那人在转眼就到了城内这伙人面前，站定不动。

他们在交谈！

陈默马上传音：

“老高，有办法听到吗？”

老高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有了类似的想法，他看向陈默和周丹：

“走，靠近些，不光能听，还能看。”

三道人影在夜空中飞速向下滑过，他们来到了城市底部，又来到了一座大厦边上。

城内这伙人的楼底。

大厦间密布的天桥为潜行提供了天然的助力。

老高向两人传音：

“为了保存实力我不能长时间使用这能力，一旦听到关键处，我们马上就要行动。”

接着，老高迅速凝神，头痛马上向他袭来。

三人中间，一个虚拟影像出现。

这城市连监视功能都还在运行，根本没有损坏，却没有给原本生存的居民留下活路。

影像中，一位较瘦的年轻男子，面对着五十多人，

他正在开口：

“你还没弄明白吗，我要三阶的胶囊有什么用！”

真是在争论那颗连是否真的存在都没有确定的胶囊！

另一边也有一人站得靠前，能看出十分壮硕，他开口：

“不用再说了，你这么着急赶回来，就为了说这些吗？高林超，我以为你只是愚蠢，原来你是虚伪！”

较瘦男子道：

“我如果不来，你怕是要灭了他们所有人。”

壮硕男子回道：

“不交出胶囊，我照样灭你们所有人，早叫你听我的，那帮过去人就是让我们变强的饲料，你带他们出去求生，有什么用！他们都是废物，天生就是要犯罪的蠢货！”

壮硕男子不依不挠，语气却是变冷：

“要么交出那颗三阶胶囊，要么你我一起杀了你那儿的两千人，他们死了，我们能多两人到三阶顶级。胶囊是给我们的馈赠，只有我们才能成为更强的超能者！”

到这里，老高结束了影像，大口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尽快恢复。

信息确实够了。

壮硕男子把被胶囊强化的人成为超能者，

而过去人，在那壮硕男子口中，

是让他们变强的饲料！

交谈的两人应该原本认识，可能属于同一个城市，但他们产生了分歧。

原本可能和平分离，但现在，一颗三阶胶囊，让他们间失去了所有信任。

不用再想什么计谋，这两伙人间，

大战马上开始！

老高缓过神来，传音道：

“快跑，离开这里，刚刚听到的饲料这些话，不要传出去。”

三人马上离开，又回到了原先的监视点。

当然不能把那些话传出去，过去人是现世人的饲料，那么三阶的，也可以成为四阶的饲料。

这样的言论，太可怕！

陈默几人再次定神看去时，城墙上的人已经开始行动。

上千道黑影如刺！

不断往城内跃去进攻！

“砰！”

“砰！”

金属碰撞声骤起，城内五十几人被包围，一人对战几十人，

不弱下风！

半空中，有一人跃起，面朝城内，

他举起双臂，握紧一把巨锤，城墙上还留有几十人，那几十人身周金属颗粒闪出，接着颗粒如疾风骤雨，向半空中男子手中的巨锤急速汇集。

巨锤竟汇成了半座楼顶般大小，握着他的，却是原先看到的较瘦男子，壮硕男子称呼他为高林超。

四阶顶级！

他身后城墙上的人，至少都是三阶，都在助他！

几十人的力量，会于锤身！

高林超飞速冲下，向被包围的城内五十几人处，

大吼：

“陨夜军，散！”

包围着几十人的几百人迅速四散。

“轰隆！”

楼顶被一锤砸得断裂，大楼开始崩塌！

高林超在空中再次举起大锤，躲闪不及的锤下有五六人，已是一滩肉泥！

“攻击城墙上的！”

城内一伙人里有人大吼，是那个壮硕男子的声音。

接着十几个身影迅速跃上，

速度极快，老高惊得轻喊：

“都是四阶，还有几个中级！”

归真教一共才五个四阶，这伙人杀了多少人了！

不过陈默却心中大喜，高林超的大锤在空中迅速转变方向，雷霆万钧般向跃起的十几人砸去，

很好，都要死！

“铛！”

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传来，直震得陈默几人所在处都有些摇晃。

十几人没死！

陈默定睛看去，大锤前，那个壮硕男子撑着一个有些碎裂的护盾，竟挡住了这雷霆一击，

也是四阶顶级！

高林超手中的大锤已开始消散，城墙上十几个头颅纷飞，都被跃上城墙的十几人一击斩杀。

可还是一瞬间，趁着壮硕男子受击落地，高林超如电般变幻身形来到城墙之上，剩余的巨锤变形成长枪，

刺！

刺如破空！

一道银光闪出，城墙上一名四阶腹部被长枪直穿而过，高林超疾步来到此人背后拔出长枪，四阶尸体掉落间，高林超再次出击。

杀！

长枪在高林超挥舞间又在迅速延长，奕奕银光闪烁间，又是一人头颅被刺穿。

金属颗粒再次往高林超手中汇聚着，还有人在助他！

一高亢女声传来：

“下面，都上！冲破他们的阵型！”

陈默几人探头向下放看去，城下竟有几百人汇集成圈，最里有十几人正看着高林超一动不动。

那金属颗粒是他们在操纵，助高林超杀敌！

好团结的队伍，他们经历过多少这样类似的大战！

这队伍竟已高林超为核心，开发了这样孤注一掷的战术，

这高林超，看来受到了百般信任。

是无二的领袖！

“三阶顶级都去拦汪勇，缠住他别死斗，等我！”

城墙上又已诛杀三人的高林超大喊。

话语间，圈外二三十人冲向圈内，圈中却有几十人离开，

在空中交汇时，各有几人被刺穿肚肠或者四肢遭砍下，

但没有缠斗，两队人都冲向目标，完成目标，就能赢！

圈内汇集着众多二阶，没法控制手提箱变形的他们，只能肉搏，用身躯守卫！

包括那高喊的女人在内，城内这伙人全部汇聚于此，

冲！

冲进圈内，破阵！

这伙人所过之处，二阶尸体横飞，鲜血洒入人群。

“你们这群蝼蚁！”

“不过就是饲料！”

高亢女声喊声不断，

辱骂！

破其军心！

可圈中二阶却不为所动，以身为墙，丝毫不退，

挡住他们！

等！

陨夜军，不退！

死盯着战斗的陈默被这誓死守护的气势感染了，这是何等无私的部队，用生命为他们的首领争取时间。

高林超没有让他们失望，在城墙上只剩一个人影，被高林超追击着边站边退。

被高林超叫做汪勇的壮硕男人处，圈内出击的几十人将其团团围住，出手只为干扰其行动。

“一群蠢货！”

汪勇手中碎盾已变形成两把双刀，飞速劈砍间，边上人手中金属长棍竟被砍断，

瞬身，

砍！

那人身躯霎时被拦腰砍断。

但失位处，又被一人补上，拼死受击！

此时的战场，所有人都被汪勇及辱骂声不断的女人处吸引，老高向陈默传音道：

“你还不去？现在是好机会。”

陈默自然知道，此时光是已被高林超一锤砸毁的大楼处，已躺着近百具尸体，

而像是肉泥般的几具，至少都是三阶！

但陈默却向老高传音：

“城外这支自称陨夜军的部队，我们真要任他们的人都这样送死吗？我们也许可以和他们结盟！”

老高一脸惊讶，但马上又转为平静：

“主教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会决定。不过估计是不会的，你看他们配合得如此熟练，他们不知杀过多少人！”

陈默又看一眼大战处，高林超已将原本出击的四阶仅剩的一人斩杀，但没有冲向如陈默原本预料般冲向汪勇处，而是与那辱骂声不断的女人站在一起。

一边是几十个三阶，一边是无数没什么战力的二阶，

高林超在救二阶，

这真是个蠢货！

陈默定神抛开杂念，一跃而出，到大厦坍塌处拎回已如肉泥般的两具尸体，又逃回了躲避处。

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这鸡贼行为，相比正在外面奋力厮杀的高林超，显得卑微无比。

不过他马上收下心，伸手向如果不是因为印着混乱的五官否则根本无法分辨正反的尸体脑后摸去。

很幸运，两具尸体的绿色胶囊都没有被砸毁。

陈默拿起一颗，也不擦拭，直接吞进了肚子。

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剧烈的刺痛开始从脑后传来。

有效果！

刺痛依然如钻心般蔓延数秒，又马上消散不见。

陈默意念一动，体表覆盖的金属颗粒如漫天星辰般围绕在他周围，又向一处飞快聚拢，一块被剧烈压缩的屏障浮在陈默面前，只有手掌般大小。

控制力变强了！

陈默毫不犹豫，迅猛出拳砸向屏障，

“砰！”

屏障应声碎裂，巨响传到楼外，在无数金属碰撞声与呐喊声中迅速被淹没，没有人注意到。

力量也有明显提升！

三阶初级，吞下同级别的胶囊后，只需要一颗，就升到了中级！

陈默大喜，马上将另一颗也吞入肚中。

这次的剧痛却没有那么明显了，陈默又再次尝试，

有提升，但改变不大，不过这也够了，

战场中，三阶的尸体，也早已遍布！

陈默没有立马在被痛得跪地后的姿势中起身，他拿起了被自己放在一侧的从尸体中挖出来的芯片。

第一次看到芯片是在执行观察任务时，那个暴力狂健身教练脑后看到的，

那一次，他看到芯片上印有文字。

杀死大胆那一次时间不够，他来不及查看，但这一次他要看清楚。

他拿着芯片凑在眼前仔细看去，

能看清，

芯片上规整地写着：

“天神”

陈默大惊，转而马上大怒！

他妈的，什么狗屁！

这两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实验的名称？还是AI的名称？又或是创办实验的人对自己的称呼！

造成外面无数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好意识称自己叫天神？

他极力控制情绪传音给老高：

“这个天神，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老高看着陈默，却是没什么表情：

“天神计划，申主教说是实验的名称，其中的天神指的是AI的名字。”

一个AI，把人当小白鼠实验着的AI，导致一部分现世人把过去人喊做饲料的AI，

被实验背后的人叫做天神！

真是讽刺！

真是无耻！

陈默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将金属颗粒再次附于体表，怒吼一声飞速奔出。

他又来到了大楼坍塌处，在尸体间来回穿行，动作熟练无比，

掰下胶囊，吞入肚里。

一颗，两颗......陈默不管这胶囊是几阶的，尽数吞服！

一阵阵刺痛叠加传来，却没有停止他疯狂的脚步，

不够，

还不够！

他像一头即将饿死却又看到腐肉放于眼前的鬣狗，执迷于散落满地的尸体，

疯狂，疯狂吞食！

恍惚间他看到有一个肥壮的男人蹲在不远处的地上，他没有立即吞服，而是把胶囊收集到了手中。

也是来偷捡胶囊的吗！

应该不是那一心杀敌的陨夜军的，是原本在城内都至少三阶的那伙人？

没关系，

陈默疯狂间一跃而起，意念猛动，

本被放在肥壮男人身侧的一柄长斧轻轻摇晃。

很好，比我弱，

三阶初级，

杀！

陈默手中顿时也变幻出一柄长斧，半空中一道银光划出一个圆弧，

“咔！”

瞪着眼的肥壮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从上而下劈裂，

一尸两半，手中仍紧握着几粒胶囊。

陈默浑身沾满鲜血，却是不管不顾，用力掰开男人的手指，

“嘎嘣”，

男人指骨断裂。

三粒胶囊又被陈默吞入腹内。

陈默哪还管剧痛堆叠，奋勇跃起，

在空中大吼，

吼声震天！

疼痛，

又算什么！

三阶顶级，陈默在转瞬间就连升两级！

杀！

他一跃冲入高林超所在人群，手持长戟，

那女人还在辱骂：

“你们这群猪啰，不过是待我们宰割的畜牲！”

他妈的，现世人，没有犯罪基因？

陈默向这女人猛冲，

杀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