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尘瞥了元隽一眼,垂眸不在多言。
反而是一旁的大腹便便的村长闻言,立刻跪倒在两人的脚下,哭天抢地的嚎叫:“哎呀,各位仙长啊,这就是妖怪作祟啊,我们怎么会欺骗各位仙长呢!”
顾浮尘和元隽同时转换方向,满脸的不耐烦。
宴宁皱眉:顾浮尘这狗真没礼貌。
“既然是如此地步,那定然非小妖所能至,只是,枯竭一个蜇海,究竟对那妖有什么好处呢!”元隽手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能使蜇海干枯的妖,应当就是实力非同一般,能够移山移海……
“啊…仙长啊,妖怪能知道什么好处啊,那不是凭个人喜好吗!我们整个蜇洲村十几万人的性命都系在蜇海之上啊,如今蜇海干枯,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还请各位仙长莫要耽搁。”村长哭天抢地的声音打断了元隽的思维。
元隽怔了半秒,半眯着眼说:“……你们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村长,眼神闪烁:“没…没有啊。”
“没有啊!”元隽不是瞎子,自然是不会忽略村长的异常。
那定然是有了,只是人家似乎不太想说。
不太想说,就是不太想查了呗。
既然人家都不急。
他急什么啊。
元隽端起茶水,缓缓呡了一口,看向顾浮尘:“顾宗师以为如何!”
“我…”顾浮尘刚要开口。
“仙长啊,还是快快动身亲自去看看吧!”
顾浮尘:“……”
元隽按了按眼角,压着脾气解释道:“是这样,蜇海干枯所酿的罪孽深重,一般的妖怪也不会狂妄到这般地步……”
话说一半,村长又插了进来。
“是吗!那是什么妖怪啊,莫不是我们触怒了神明!我们都是诚心的老百姓啊,不会干触怒神明的事情啊!”
宴宁看着元隽额间暴跳的青筋,有些同情他:元隽脾气可真好。
元隽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村长拱手:“来,您坐这里,您来查!”
村长面色尴尬:“不了,不了,仙长,您说。”
宴宁微微张口,看着元隽这模样,有些一言难尽。
这么好看的老道士居然是个这么一个龟毛性格。
实在是有碍观瞻。
元隽看向顾浮尘,见他正气定神闲的喝茶,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顾宗师怎么看!”
人家都不急。
他急个什么劲儿。
让他想起了一句谚语。
皇帝不急太监急。
顾浮尘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坐在树下的男人:“沉公子怎么看。”
元隽好看的面容皱起,一秒又恢复如常。
宴宁低头,看着树下闭目的沉无妄。
问他做什么?
沉无妄闭目养神。
曲潮生扯了扯他的衣服:“沉大哥!”
沉无妄睁眼:“顾宗师在问我。”
顾浮尘扬眉:不然呢?问鬼?
沉无妄起身:“这蜇海硕大,若是没有一个妖怪那才说不过去,想来,那些妖怪在蜇海干枯之时便已经逃走了,蜇海妖皆是水族,对蜇海感情深厚,应当不会远离蜇海附近才对,若想知道什么,抓来问话岂不是比让这些外人去看表面来的靠谱。”
元隽赞同的拍手:“哎,我也是这个意思。”
“这…抓妖怪,不太好吧!”
沉无妄看着村长,眼含威慑警告:“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蜇海干枯本就是一桩无头案,没有线索,只能去创造线索。”
村长捂嘴。
沉无妄收回目光看向顾浮尘:“捉妖,重天颠和青虚山,应当很是擅长才对啊。”
“唰!!”
元隽抖开折扇轻摇,起身朝着沉无妄走去:“这位道友所言正是,水族对水域的感情就同人族对故乡的感情,蜇海既然是他们的家,他们助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
宴宁扯着树上的彩带,看着元隽道:“光是妖不行,蜇洲村十万多百姓,对于蜇海应该是最清楚,也要走访一二,蜇海干枯的元凶既然抓不到,那任何一点点线索,都不应该放过。”
“噔!”
元隽抬手朝着树上的宴宁打了个响指:“道友说的极是,想不到道友如此蕙质兰心,我们三人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行啊…这蜇海百姓众多,就仙长这几十人需要耗费打量的时间啊,我们耗费不起啊。”村长眼巴巴的看着元隽伟岸的身影。
宴宁从树上跃下,朝着村长走去:“喂,众仙门弟子已经去海里查了,一根毛都查不到啊,如今又没有别的线索,不去找妖找人找线索,难道拿你祭天吗?”
村长想来的嘴巴颤了颤,低头眼神无处安放:“不…不…”
“宴姑娘,村长大人不过是一个凡人,你何苦吓人家呢?”宁颜站在顾浮尘的身后,不赞同的看着宴宁。
出风头,她一个妖也敢想。
村长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抬头挺胸的看着宴宁:“对啊,你是仙长怎么可以吓唬我们这些凡人呢?”
小桃花闻言,骄横的站在宴宁身后,指着村长对宁颜道:“明明是他胡搅蛮缠,他让人去海里,就去了,结果什么都没有,现在又不让人去找线索。”小桃花瞪了宁颜一眼,转头盯着村长,冷呵道:“怎么,你是心虚怕查出你什么嘛?要查就应该先查你!”
宴宁只有她能欺负。
这个女人哪里来的。
竟然敢阴阳怪气到宴宁的脑袋上。
宴宁眼泛金光激动的连连点头,抬手赞叹的摸了摸小桃花的脑袋。
她就喜欢小桃花这样耿直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拐弯抹角。
这里坐着的几位大人物,心眼多的让密集恐惧症当场下线。
小桃花这样的耿直元气少女,就显得是一股清流了啊。
宁颜见状,脸色煞白,身影摇摇欲坠:“你…咳咳…我只是看村长是一个凡人,宴姑娘说话的口吻是应该放缓些…”
宴宁切了一声,眼中明晃晃的歇着吧你勒:“他只是个凡人但是到底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你这病怏怏的小身板,还担心人家,有那时间,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
顾浮尘按住宁颜,对着宴宁颇有些无可奈何:“阿宁,颜儿也是关心则乱,你既然已经知道她身子弱,何苦出言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