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隽的青衫被狂风吹的噗噗作响,他忍不住朝着顾浮尘背后站了站,风挡住了些,他眼睛眯起道:“宴道友,你们问的怎么样了。”
宴宁:“有一点点线索了。”
元隽发了个响指,声音被风吹散:“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共享啊,毕竟都是同一个目的,不存在竞争不竞争的关系。”
宴宁双手抱胸将鳞片藏了起来,背对着狂风道:“元道友,你们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也应该共享啊。”
“这好说。”元隽抬手扇画作笔,笔尖一圈一圈的青色灵阵晕开,笔尖轻点,灵阵化作书页一章一章整齐有序的落在众人眼前。
元隽收笔,介绍道:“这是我青虚山的山河录,所记天下事,这蜇海神女子名虽不显,但是我还是在我山河录之中窥见了半分踪迹。”
“哦。”宴宁朝着山河录看去。
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踪迹呢?”
曲潮生连忙为宴宁指:“楚姑娘,在这里。”
宴宁循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
东洲序章,窥白雪琼影,惊为天人,河海升腾,龙影绰绰。
“还有这里!”曲潮生又换了一章。
东洲遇神,呼为祥瑞,祈福海神,护吾万载。
一直盯着沉无妄的顾浮尘,忽然开口道:“山河录中的只言片语,都影影约约道了东洲龙神之说,在结合你们听闻的传言,这蜇海神女的传闻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蜇海干涸,和这个蜇海神女脱不了干系。”元隽接话,对着宴宁笑道:“我们知无不言了,楚姑娘和沉公子可不要藏私啊。”
沉无妄按着宴宁的肩头:“自然不会,既然都是为了蜇海而来,自然会尽绵薄之力。”
“宴宁!”
“好吧!给。”宴宁将鳞片拿了出来。
月色之下,盈盈之光不减。
宁颜眼睛一亮:“这是…龙鳞!”
龙鳞乃至宝,可愈天下其症。
若是有了龙鳞,那她的融魂之缺陷是不是也就可以补了。
乌玄月看着那龙鳞张大了眼睛,他这些日子算是开了眼界了。
龙鳞啊。
龙鳞啊。
可惜…他一个都吃不到。
元隽俯身仔细的看了一眼,确认无误道:“看来,这蜇海龙神女的传言不假,只是如今问题来了。”
他抬眸看着宴宁:“蜇海神女去哪里了?”
宴宁也看着他道:
“我听韩邵说,蜇海神女原身为上界龙神座下白龙王之女,被罚下届为蜇海守护神,此番蜇海干涸,应当是蜇海神女陨落的征兆。”宴宁收紧手:“只是不知,神明陨落的征兆是一时的,还是……”
宴宁没直说。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是一时的还是长久的。
众人沉默。
站在石头下面的金立傻眼,默默嘀咕,心里已经凉了一大片:“还…还真有神女啊。”
“爹,你也没听说过吗!可是……”
金立心里一颤,生怕金萱说漏了什么,连忙捂住金萱的嘴。
心道: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闺女啊。
宴宁看着金立:“村长有什么话讲吗!”
这个人,有问题!
众人齐齐的看着金立。
金立背后湿了一大片,连忙摇头:“没没没,没有什么话讲了。”
“哦~是吗?”宴宁似笑非笑的道。
“当…当然了。”金立嘴瓢上天了。
宴宁收回目光,不在看他。
元隽收回视线,似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我从前听青虚山的一个老祖宗说过,神明陨落,属地同悲,生息若复,岁岁年年。”
“师兄的意思是,这蜇海恢复需要数年了。”曲潮生惊讶道。
元隽点头:“应当如是!”
“那这一片龙鳞还有什么用处吗?”宁颜问道。
神女都死了。
鳞片留着也没有用了吧!
沉无妄看了一眼开口的宁颜,眼神莫测:“顾夫人,在重天颠活了上千年了,竟然如此单纯吗?”
宴宁差点儿笑出声。
单纯,是蠢吧!
她的小心思,估计沉无妄的心里门清。
“是吗!”宁颜温柔的面具碎了一条口子,她何尝听不出出来。
这个沉无妄不亏是宴宁的人,和她如出一辙的让人讨厌。
宁颜回头看着顾浮尘,只见他的目光正落在掩笑的宴宁身上。
“……”
“咳咳咳……”风吹过,宁颜更显得脆弱和单薄。
“风这么大,你还迎风咳嗽,你缺不缺德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传染啊。”宴宁一听她咳的快要断气的样子,嫌弃的扯着衣袖捂住口鼻,远离了她。
宁颜:“……”
元隽打开折扇挡在脸前,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杀伤力此宴宁还戳宁颜的心。
小桃花冷哼:“就是,有病就治病,不要出来害人。”
曲潮生扯了扯小桃花的衣袖。
小桃花抱胸视而不见。
她就是看不惯她装模作样。
宁颜笑容僵硬:“…我身子弱,抱歉了。”
这个妖女,她记住了。
顾浮尘看了宴宁一眼,宴宁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他无奈,只好安慰宁颜:“颜儿,风大,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宁颜扫了一眼小桃花,按着顾浮尘的手,柔声道:“我没事的。”
小桃花看着她的眼睛,手心浮出一条细小的藤蔓。
曲潮生尴尬的挡在小桃花身前,握住小桃花散发妖力的手,将它压了回去。
这里的人,对小桃花人身修妖道的事儿,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若是动手了,重天颠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宁颜的眼神,让他有些心里发毛。
正要开口。
沉无妄勾着胸口的墨发抢先一步道:“纯阴玉灵体也会身子弱吗!”
“那看样子,别人的东西,即便是拿在手里也不会是变成自己的吧!”
说罢,沉无妄对着宁颜阴冷的眼神,一笑。
有些事情,他之前忘了。
宴宁抬手鼓掌。
啊…对对对对。
会说话就多说一点儿。
宁颜直直的看着沉无妄,阴冷一闪而过,换上了我见犹怜,垂眸哀思,一副愧疚的模样:“沉公子,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待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宴姑娘,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将这具身体还给宴姑娘,可是,融魂之术,夫君短时间内恐无法在施展。”
这件事情,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宴宁是赝品,她才是正主。
倒是第一次有人说这具身体不属于她,而属于宴宁。
也…挺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