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上,几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场内,正是后来一步的几位最强弟子。
这几人气势之强,压得旁人空出一大片空地。
“厉害,身法超绝,攻防一体,攻伐之道更是信手拈来,如此高手,真是个杂役?”
赵志轩点头道:“两年前,他因聚气失败,被遣入藏经阁当杂役,一年后,便脱胎换骨,能以气海战脉轮,后生可畏啊。”
大胡子曹克敌则是咧嘴一笑:“一年?厉害。看来他是个修炼天才,只是之前被根骨桎梏,无有寸进,之后有了奇遇,洗炼根骨后便一飞冲天了。林长庚,怎么样,你不动手我可要动了。”
林长庚冷哼一声:“轮不到你。”
言罢,一步迈出,低喝声传遍全场。
“让开!”
弟子们见是正主儿来了,连忙闪到两侧。
李楚感应到自身被气机锁定,原地站定。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把数丈之巨的真气大剑,当空劈下。
轰!
藏经阁的广场横着一分为二,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青砖,在这一刻碎成齑粉,底下的泥土都翻出来了。
四边一片鸦雀无声。
当真正的高手出手时,之前的一切像是烟花表演般无力。
无数双眼睛朝剑痕尽头看去。
“不会死了吧?”
“乖乖,出人命就有些闹大了。”
烟尘散去,李楚还保持着站立姿态,只是右手却背到了身后,滴滴鲜血从破烂的袖口滴落。
“偷袭?可不是我仙宗正道的作风。”
曹破天瓮声瓮气的说,听语气,似乎对林长庚此举颇为不满。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吧,而是被偷袭的那人,居然只受了一点点的轻伤哦。”一名全身笼罩在斗篷下的男子,幽幽开口。
“不错,能接下这一剑,说明李楚已接近我等的境界了,不可小觑。”
“剑气在落下时,偏折了一下,肯定不是林长庚特意留手,他……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没有看清,赵志轩这个等级的高手,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李楚冷汗滴落,暗道好险。
在剑气临体的刹那,他用了底牌,配合凌风剑诀将剑气引开,若是正面吃上一剑,只怕不死也要躺几天了!
“师弟……”
身后传来樊木担心的声音。
“我没事。”
李楚神情凝重,直视来人,“你是谁?”
他已没了玩闹的心思,对方见面就下狠手,太过分了。
林长庚脸色冷冽,没有回话,倒是樊木喊了声:“他就是大师兄林长庚,你小心啊。”
“是你?我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你为何指使他人,欺压我师兄,他与此事无关。身为本门师兄,就这点器量,是否太过狭隘了……”
李楚厉声质问。
林长庚一脸愠怒,“你很好,再接我一剑试试!”
长剑一抖,剑吟声中,青色的剑气缠绕剑身,蓄势待发。
顶楼的段天涯和白眉对视一眼。
白眉努嘴道:“所以执法阁的段长老,你还准备坐到什么时候?”
段天涯嘴角一抽搐,刚说要多看看的是你,现在催老子下去的也是你?
长袍一展,从窗口跃出。
“够了!到此为止!”
威严的声音,传遍全场。
段天涯都到了,想动手已无可能。
林长庚看了一眼空中飘拂着的黑袍,眉头微皱,收敛剑气,归剑回鞘,拱手道:“弟子林长庚,求段长老主持公道。”
“主持什么公道,此事一年前掌门就已定论,你是想抗令不尊?”
段天涯声如洪钟,冷酷严厉,凌空境的威压,无情的落在林长庚肩上,压得他腰一弯,脚下青砖如蛛网般皲裂。
李楚没有说话,天耳通却在不住收集周围信息。
从弟子口中的议论,以及段长老的话来看,自己就算不闹这一出,实力也早已暴露。
其实并不意外。
小说里那种一苟就是千万年,前辈大能一无所察的情景,现实并不存在。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实力暴露了没关系,系统是绝对不能暴露,如何让一切自洽,不被深究才是关键。
林长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仍旧不依不饶的道:“弟子以为,李楚若是强于弟子,弟子便愿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如今,他李楚实力不如弟子,对宗门亦无贡献,如何服众?”
“留仙宗内弟子三千,外门弟子上万,层层筛选,节节选拔,才只有一人,能入圣地接受试炼。万中无一的机会,李楚何德何能,能据之为己有?”
“放肆!”
轰!
压力爆发。
一方墨色大印,不知何时出现在林长庚头顶。
印底一个法字,暗含天理。
压得林长庚趴倒在地,身体不住的往土里钻。
“我,不,服!”
然而他嘴里还不松口。
“大师兄,大师兄算了吧,别跟段长老犟了。”
“还请长老手下留情,大师兄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啊。”
“大师兄,呜呜呜,我永远支持你~”
最后说话的那人,正是被李楚踢了屁股的妹子,见李楚看向她,又缩了缩脖子,小嘴不知道在叨咕啥。
李楚慢慢感觉到不对了。
怎么这场景,好像在某些小说里见过?
林长庚……岂不正是标准的主角模板?
被人抢了机缘?
宁折不弯,最后,再来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自己抢人机缘,以一敌百,凶威赫赫,宗门长老故意偏袒,这不典型的大反派?
“感觉不太妙啊,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我不是死定了吗?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嗯……”
李楚用力在大腿内侧揪了一把,龇牙咧嘴地跑向林长庚。
“你想干嘛?”
“混蛋!趁人之危!”
“长老快收回法宝,莫要让小人得逞!”
弟子们惊呼出声。
结果李楚一个滑铲,来到林长庚身边,用老母鸡孵蛋的动作将他抱在身下。
“慢,我有话要说。”
段天涯本来也不打算继续,顺势收回了大印。
“你说。”
李楚涕泪俱下,讲述起入禁地前发生的事来。
什么魔修可怕啦,威胁后山众人啦,浴血奋战啦,怎么夸张怎么说,一直说到被乾坤符传送走。
说完又表示自己对一切都不知情,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我只是一名杂役,怎么会知道试炼之事,现在想来,确是我的不对了。要是知道会因此侵占大师兄的名额,我说什么也不会愿意!”
李楚声情并茂的述说下,现场的咒骂声渐渐低了起来。
风向……好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