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就是比干，当得起君子的称号。

感受到黄天化‘邪术’对自己有所影响，他依旧没有退却。

“亚相大人！”

黄天化心中满是敬佩，就要后退。

“无事！”

比干摆摆手，眼中有着好奇：“我感觉它没有恶意，你可以住到我的府中！”

“平日上朝也就半日，只要三日就能凑够两日的时间，到时‘邪术’有无危害，就能判断出来！”他提出建议。

“谢过亚相大人！”

没等黄天化回应，周纪抢先躬身道：“武成王府有两名私兵，还有邓总兵的女儿，再加上我，都中了天化的‘邪术’！”

“亚相大人经常参与国家大事，就像天化说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等我们四个没问题了，您再研究吧！”

他看似替比干着想，其实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虽然私下里都说纣王忌惮比干，但比干是殷郊、殷洪的叔爷爷，谁知道会不会替他的侄孙谋求什么。

眼看再过三日就要和殷洪比试，呆在比干府中耽误了时间，到时天化估计会输得很惨！

生怕黄天化‘上当’，周纪急忙替他拒绝。

比干拥有‘七窍玲珑心’，能看出周纪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稍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

“好吧！”

他脸上露出苦笑，对黄天化道：“朝堂上我答应做你的老师，就必须担起责任来。最近几日你太忙，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

“等你腾出时间，每天来我这里，我教导你一个时辰！”比干说得理所当然。

教导？

商朝有什么文章吗？

留存下来的甲骨文，都是祭祀和占卜方面的吧！

他来学刻甲骨文？

纸张上写字都很少的黄天化，想到以后傻乎乎来这里，在龟甲上刻字，就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他想要拒绝，可感受到比干眼神里的诚恳，不由得踌躇起来。

至诚君子，怎么能辜负对方的好意！

想想和殷洪比斗结束，自己很可能就要去往冀州。

冀州再到东海，其间肯定会再生波折，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即便学习甲骨文的镌刻，也就是一两日，他还是能忍受的。

“多谢亚相大人！”

黄天化躬身施礼：“比试结束，我一定来聆听您的教诲！”

“呵呵！”

比干笑了。

黄天化语气里的肯定和真诚，他听出来了。

不像平日里教导的殷家宗亲的子弟，来学习只是敷衍！

“好吧！”

他摆摆手，就要送黄天化和周纪离开。

嗯？

书房深处，青色氤氲气息弥漫，比干心有触动，急忙回首看去。

文气躁动？

他伸手与氤氲气息接触，眉头微皱，看向黄天化：“你的机缘来了，护城大阵想要亲自查看你的‘邪术’！”

“不行！”

周纪断然拒绝，站到黄天化身前：“天化回去还有事，我们现在就告辞！”

护城大阵是国运和文气融合而成，相传是黄帝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商容和比干只能借用部分力量，满朝文武包括纣王都没有真正摸清它的底细。

万一它探查黄天化，判断‘邪术’拥有者有问题，当场毁了他的好侄儿，可怎么办？

“晚了！”

比干脸色突变，话里透着无奈：“我无法约束它！”

“天化！”

他高声提醒：“千万别有抗拒之心，只是插一下就好了！”

插一下？

感觉特别违和啊！

黄天化心里吐槽，若有所悟，抬头向上看去！

去你的！

青色氤氲气息已然弥漫到他头顶，压缩凝聚、凝聚压缩，化作尖锥般的模样俯冲而来！

真插啊！

神识来得太快，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当然！

就算黄天化能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召唤五火七禽扇，烧它？

护城大阵的根基是商朝国运和文气，商朝不灭，它不灭！

文气长存，只要有人读甲骨文，它也不灭。

唉！

无法反抗，就只能闭眼享受了！

嗯？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青色‘尖锥’透脑而入，黄天化就像胎儿呆在母体，无比舒服，舒服到差点儿嗯哼出声。

《大学》《中庸》《孟子》《论语》《诗经》等等再到《席慕容诗选》《呐喊》等等，他曾经翻看过的书本里的内容，犹如电影倒放播了一遍。

就算粗略浏览的书籍，照样一字不差地显现出来。

文气长存！

文气长存！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彻，声调越来越高！

啊！

舒服的感觉消失，黄天化抱着脑袋痛苦失声，额头和脸颊都在出汗。

“天化！”

周纪手忙脚乱，想触碰黄天化，又怕会影响到对方。

“亚相大人！”

他瞪视比干，脸色铁青：“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

比干没了平素的镇定，急忙上前，仔细打量黄天化：“文气只是检测天化的资质，应该没有其他恶意啊！”

“资质？”

周纪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你想要武成王世子转做文臣？”

武成王府向来是武将之首，世子黄天化做了文臣，就失去了将门的支持，宗室还真是兵不血刃啊！

他们交出了训兵权，到这个地步，还无法让大王放心吗？

“我和商首相只是……”

比干面露歉意：“天化小小年纪就颇有韬略，想着做文臣，或许……”

他的确和商容讨论过，觉得黄天化太过妖孽，看看如何制约一下。

但两人还没琢磨出办法，文气怎么就暴动了！

轰！

就在周纪怒目瞪视比干时，黄天化身遭周围起了震荡。

狂风乍起！

飞沙走石！

……

首相府的商容正斜靠椅子，此刻霍然坐起：“第二个继承者出现了，是谁？”

他热泪盈眶，喃喃自语：“文气长存，国灭仍在！”

“它蜕变了！”

商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话里透着唏嘘：“人族有了文气，就能开启民智。可惜我无法看到那一天，但纵死无憾！”

……

首相府商容刚刚感慨完毕，亚相府的异象立即消失。

黄天化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扫下比干：“亚相大人，再见！”

回往武成王府的路上，他坐在小麟儿的背上，长吁口气。

比干！

至诚君子！

骗起人来更可怕啊！

“天化，你没事吧？”

周纪路上反复问了几遍，生怕他受到伤害。

“没事！”

黄天化笑了：“侄儿反而有收获！”

到了武成王府，迎面就遇到邓婵玉。

“你没事吧？”

“我好着呢！”

“走吧！”

“去哪里？”

“演武场上训练啊！”

“啊！头痛！”

黄天化仰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