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行走着一个背披豹皮,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少年。
正是王澈。
因为境界的缘故,磕磕绊绊,边补充灵气边赶路,他下山已经是第二日晌午,此时正沿着官道行进,想找个活人问问路。
不对啊,印象中,大齐国人口众多,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王澈心中有些诧异,但也不是很担心,只要出了大山,他相信多走些时辰,肯定能遇到人,毕竟出山之后的路,是明朗的,不会再有绕圈的情况发生。
又走了一阵,终于,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具模糊的影子。
赶忙加快脚步靠近,发现是一个老农,驾着辆牛车,上面装满了类似稻草的东西。
“老伯!”王澈赶忙跑去,边跑边在后面大喊。
王石头是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庄稼汉,身体健康,家庭美满,儿子在城里谋生意,孙子和自己住在一起。
他刚刚把庄稼收割完,正打算去找儿子,在城中换些小钱。
就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喊,具体喊什么没听清,就扭头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身后有个猎豹直着身子向自己冲了过来,边跑还边嚷嚷着什么。
王石头瞬间大惊失色,“妖...妖..妖怪!”
刚才那悠闲自在的神态一扫而光,哆嗦着手狠狠抽了老牛几下,“快跑!”
老牛吃痛,哞!
长叫一声,速度提了起来。
王澈在后面一看,有些不解。
什么情况?老人家年龄大了,耳朵不好?我声音那么大,居然没听到。
好不容易遇到个人,肯定不能随便让这老伯走掉。
既然如此,那我加速咯。
运起灵力,速度提了起来。
为了让老伯能听清他的声音,他将自己一小部分灵力用于嗓音上,“老伯!等等!”因为声音比较大,泛起了许些回声。
王石头不断回头打量着背后,发现已经甩开王澈。
刚松一口气,就发现那妖怪身影再次逼近,又听到:“等等!”
等等?吃我还要我等等?
恐慌之下,又赶忙抽了老牛几鞭子,但牛的速度毕竟有上限,而且年龄也不小了,还拖着王石头和车,任由王石头再怎么抽,速度也没有变化,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还慢了下来。
眼瞅着妖怪越来越近,王石头内心越来越绝望,他还没看到孙子娶媳妇,还没看到儿子事业有成,还没...想着想着,老泪就冒了出来。
“老伯,喊你...你怎么不停啊!我想...”王澈赶了上来。
喘着气,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伯突然下车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仙,我知道你想吃我,可我上有老下有小,能不能绕我一命啊。”
指了指老牛,“大仙,牛肉好吃!别吃我啊!”
“求求你了!啊哇哇哇!”
看着眼前撕心裂肺的老人,王澈:???
犯病了?
“老伯,你这是干嘛啊?快起来。”
李石头脑袋都不敢抬,说话磕磕巴巴,“大...大仙,你不吃我?”
王澈又懵了,“吃你?我吃你干嘛?我不吃人。”说完,赶忙把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样会折寿的!他马上就去当间谍了,可不是好兆头,晦气!
听到王澈这样说,李石头顺着起身抬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妖怪。
仔细一看,发现根本不是妖怪,是个少年!像山中野人的孩子一样,不过是披了个毛发亮堂的豹皮。
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还好,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随后,又有些恼羞,老脸有些泛红,“哪来的小崽子!你这大晚...白天披着这身皮到处跑。”
王澈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老人好像有些受惊,还是说道:“老人家见怪。”
见眼前这个小伙子面色坦荡,似乎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他也就借坡下驴,岔开了话题,“你喊我所为何事?”
又拍了拍身旁的草垛,示意让王澈坐上来。
王澈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上去之后,询问道:“是这样的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仙云宗?’”
“‘仙云宗?’当然知道,咱们大齐国谁不知道。”
发现王澈确实不是妖邪,老者神情自然而然的放松了,听到王澈询问,口若悬河的自答起来。
说话的时候,王澈看到老者神情,一脸不屑,“怎么?小伙子想去烧香求仙人显灵?我劝你别做梦了。”
“我父亲小时候就听朝廷一直说着咱们头上的仙人多么多么厉害,多么照顾我们天下的安危。”
“一直到我这个年纪,也没见过一个仙人,老百姓饥荒、灾荒、瘟疫他们也不曾出面救过任何一个人,仙人,哼。”
“说当了仙人比皇帝地位都高,骗那么老些人前去参加什么灵根测试,还收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省着吃能吃小半年了!”
“一个人就是一两,一万个人就是一万两!我大齐国人口这么多,不就是想坑咱们老百姓手里这点积蓄吗!”
“傻子才去!”
看得出来,老者对仙人的怨气很大,王澈不由得问了一句,“大伯,您去参加过吗?”
“...”
老者好像没听见一样,接着自顾自嘟囔了一阵,又反问王澈:“你打听‘仙云宗’干嘛?其他国度来的?”
随后又上下仔细的看了看王澈。
这小子穿的真破啊,不过面相生的倒是俊俏。
“不不不,老伯,那个...我是想去参加一下那个‘灵根测试’。”王澈有些尴尬。
听到王澈这样说,李石头脸上神色怪异,‘自己刚才说那些白说了?’
他虽然嘴巴碎些,但人却是不坏,好言劝说着王澈,“小子,老朽还是忠告你一句,别听信官府那些人的屁话,他就是想要咱们兜里这银子!”
“孩子,有什么事,什么困境,都是自身努力才会有结果,遇到困难想办法解决,不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天下官员是一家,合起伙来骗百姓。”
王澈看着老人家一副还要说的样子,赶忙打断,“老伯,我想好了,我是真的去参加测试,不过我没钱。”
稍微思索了一下,“您看,您驮我去城里参加测试,顺便给我一两银子,我把这身豹皮给您,如何?”
老者本还想劝劝,但听到王澈说把豹皮一两卖给他,他很是心动。
看着王澈递来的豹皮,相当完整,不知具体价格,但是若能找到喜欢这种玩意的买家,肯定能卖不止一两,稍作矜持之后,问:“当真?”
“放心吧老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石头点了点头,听着王澈文邹邹的话语,他听不懂,但是从神情看得出来,这小子不是骗他的,便答应了。
行走了一会,本在和王澈聊着家常的他,突然想到一事:“小兄弟,这豹皮,不是你偷来的吧?”
“哈哈,老伯,不是,是我打死后剥下来的。”
李石头忍不住扭头撇了王澈一眼,神色更加怪异,随后专心赶路了,在他心里,这小子就算不是疯子,但肯定有些疯癫,脑子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