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福把A5和牛片涮进火锅里,询问克劳迪娅有没有什么忌口,又将毛肚挑出三片放入锅里。活脱脱地像个称职的服务员。
他甚至在解释美国评级为Prime级(极佳级)的安格斯牛肉,在日本仅相当于A2~A3级,这是A5级的和牛肉,还是松阪牛,每年产出不足200头的奢侈和牛肉,毛肚也来自松阪牛,由于饲养人员会给松阪牛喝啤酒,所以毛肚除了草料香气外还有麦芽发酵的味道,鱼鲜取自日本海川县,菌菇来自*国云南,龙虾来自澳大利亚大堡礁以及蘸料中的油泼辣子来自四川的海椒辣子面。
一时间李泽觉得他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老饕。
哪有一个对火锅有着独特简介,而且能轻而易举说出什么该怎么吃什么该蘸什么料才好吃的外国人?他怕不是假的*国人哦!
李泽在希尔福眼神的示意下,用筷子夹起嫩度刚够不老不涩的毛肚放进克劳迪娅的碗里。看着克劳迪娅一脸迟疑的表情有些好笑,但看着自己碗里的牛肉心里却在滴血。
自己这一口下去又是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啊?
“怎么样?味道可以吧?”希尔福问。
“二哥,都还没吃呢,怎么知道味道怎么样?”李泽吐槽。
“这不是激动嘛!”希尔福笑笑,“这种夜宵都是我们几个大男人花天酒地,现在多了一个美女,这不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李泽嘴角微微一抽,心说你这是受哈特的熏陶也成为老油条准备当拉皮条的在女人堆里混是吧?可这跟你没关系啊,如果对方是一个颜控钱控地位控,你还有能公主抱到爱情旅馆的机会,可问题眼前的女孩很有架子,不但是那种有钱的架子,而且有势,她都对你不屑一顾,你还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有什么用?有可能拿玫瑰花都不起作用,你想拿瓶香槟博得美人心有屁用......
他递过高脚杯接酒,充当服侍的先锋军,这边的女王才是这场夜宵该服侍的人,如果只有他和希尔福两个,可能早就脱光在这酣畅淋漓了。
不过克劳迪娅静悄悄的,也没有动筷。
果然还是无法接受吗?李泽望着她心里幽幽地说。
她是个公主,莱斯克斯家族的背景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她估计有欧洲老牌贵族的血统,不然就是国王。
克劳迪娅确实很可悲,但也未必可悲,她有着许多女孩想要的生活,吃着世界最好的、穿着世界最美的、住着世界最大的、坐着世界最贵的,去迪奥爱马仕买口红不用在意自己是否囊中羞涩,有可能她都不去这些世界时尚界的奢侈门店,每天使用的是私人的调香师配方师供应的香水和口红......
过的是有钱人的生活,得不到是没钱人的快乐。
所以,坐在他们中间,她显得束手无措,和平民吃饭,她从没经历过。
“入乡随俗,来即是客,你要我去你家我肯定穿着西装头打发蜡地去吃五分熟的牛排,但现在,你是客人,跟着我们吃就行。”希尔福嚼着牛肉,漫不经心地说。
“二哥,你这说话的方式感觉像从哪拐来一位少女教她我们这不是人口贩子地,结果你还到处找下家。”李泽夹了块牛肉放进克劳迪娅的碗里。
“什么叫拐?”希尔福说,“这是她自己来的,说不定把她卖了还能多得个几百万,欧洲的黑市里,这种级别的美女往往很热销的。”
“我靠,你逛过这种网站吧。”
“满足了下好奇心,点开看过。”
难怪他总觉得希尔福的绅士是装出来的,整半天这才是他的本性。
温软的小手抓住他的衣服,旋即迟疑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那个......怎么吃?”
李泽呆呆地看着克劳迪娅,克劳迪娅却完全不看他,小脸完美而纠结,她用手指了指筷子,又指了指碗里的蘸料。
李泽忽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之前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其他人都用筷子,就克劳迪娅还在用刀叉,切牛排或者法式焗蜗牛,刀叉可能还有用,但*国菜刀叉就显得无用武之地。她虽然有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但筷子并不在她使用的范围内。
还真是公主......连火锅都没有吃过。
话说国外不是早就引入了海底捞吗?她没去过?她家管的也太严了。
“这个......这样用......”李泽满脸窘迫,但也办法。天知道他一个连婚都没有结的人,竟然像个老父亲一样在这里教刚成长的女儿怎么用筷子吃饭。
“要不你们结婚吧?再弄一下会不会等会就在床上了?”希尔福将豌豆尖放进火锅,这种吃饭没在西南片区有过几年经验做不出来。
“滚!”
“idiota!”
“你一个梵蒂冈人,还说我们意大利语。”希尔福撇嘴。
“以前的欧洲本是一体的。”克劳迪娅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羡慕*国有个秦始皇。”希尔福说。
李泽认真地想了想:“欧洲不是有个亚历山大吗?”
“但他没有‘车同轨,书同文’,我一直在研究*国的历史,‘家’的概念,在欧洲是没有的,‘小家为大家,大家护小家’这样前卫的概念,在欧洲你还不如多赏点欧元给那些家庭,光是宣传一点儿用没有。”希尔福抓起红薯粉条加了进去,同时放入鸭血,“说不定今晚我们三个还是和睦友好,明天为了命就要奋起厮杀。”
李泽抽抽嘴:“二哥,你别吓我。”
克劳迪娅沉默片刻,晃晃悠悠地按照李泽教的方法将牛肉放入蘸料,夹入嘴中。那种第一次领悟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东西的表情,就差《食戟之灵》里的爆衣效果了。
“计划是我们十个人,在游戏中以不同的身份进行游戏,但实际上是作为合作人进行合作,只要有人赢下比赛,我们就可以全部出去。”希尔福顺手夹起烫好的豌豆尖放进克劳迪娅的碗里,幽幽地说。
“只要赢了比赛,就能全部出去?”
“就是这样。”
“我还以为谁赢谁出去。”李泽挠挠头。
“那样只会让游戏变得更艰难。”希尔福解释,“在目前明察暗访下,参与过游戏中的人都说游戏官是只巨型雪鸮,而那只巨型雪鸮似乎想看到的是游戏玩家的合作精神而不是拼杀血性。只要能赢下比赛,全部玩家就能离开这里。”
“还挺人性化。”李泽顿了顿,想到下水道见到的那只雪鸮,校长都要退避三舍,如果残暴起来岂不是要毁灭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们的计划就是造就一个能赢下比赛的玩家就行?”
“答对了,但现在还没有定下这个人是谁。”
“有这么苛刻吗?”
“也不算苛刻,只要是总有人持反对意见。”
“金泽慧?”李泽不假思索。
“很有想法,但她还算好,只是我不喜欢而已。”希尔福喝了口酒,“持反对意见的是鲍志伟和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李泽悄悄地看向那个一脸惊喜的少女。
“没错,是我!”
她吃得满嘴都是油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可她笨笨的一面其实只会暴露在极少数人面前。此时用纸巾擦拭嘴角,面如寒霜,她的眉间眼角又带上了一股威严之气,这才是她的真实身份,她是莱斯克斯家族的主人,混血种家族中地位最尊崇的公主之一。
“所以我一直很想问为什么?”希尔福看着她。
“你们见过原罪吗?”克劳迪娅看向他们,那双绯红的眼瞳中迸发出恐惧的光,她正在释放启示,但并没有伤害周围的东西,她是因为害怕而做出自我防护,“我见过,在我被抓来这的第一天,我被原罪亲自接待到一间地下室,那里面全是刑具,也包括情/色酒店中那些用具,而那里,有两具刚刚被开膛破肚了的尸体,我认识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