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想法在源苍介脑袋里浮现：“德川赖......”

虽然荒唐，但并无不妥之处。那个洞穴的情报是德川赖三院透露的，武器大部分来自方斯汀，而三大密党和方斯汀有来往的只有百鬼盟，如果有心，大可让身在此处的副校长询问艾玛......但为什么？如果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德川赖三院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唐昊审视了眼源苍介：“苍介，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源苍介的眉峰难以察觉地跳了一下。

“我说我最信任的人是风音摘楪希。”唐昊缓缓地说，“而你和德川赖，是我在日本最后值得相信的人，但仅仅是值得，因为我猜不到，也不想知道你们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只要有，与我作对的，我会不顾情谊，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说，我也值得副校长先生信任了？”南凪咲霎时的欢呼雀跃。

“大概吧，毕竟摘楪希相信你，只是你不肯告诉我你们背后的金主是谁。”

南凪咲微笑：“把一枝寒梅插在袖子里，那就叫做春意盎然吧。”

“正冈子规的俳句。”唐昊狐疑，“你想说什么？”

“最危险的人支持我们，我们就该无所顾忌。”

声音回荡，会议室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南凪咲身后。就像打FPS游戏一样，队友是个外挂选手，对局把把胜利毋庸置疑，可问题自己也有坐飞机被踢出游戏的结局，甚至严重的，还有封号的风险。他们不否认有个外挂会让进程有多顺利，但与老虎同谋，无疑自杀行为。

也许除了南凪咲，见识过金主爸爸的实力，也只有南凪咲才能亲身说出这般恭维的话。

最后还是源苍介打破了沉默：“为什么没有百鬼盟？”

南凪咲轻笑一声：“苍介大人，你觉得会有仇恨的仇敌互相联系合作的吗？如果有人一直和你作对，不仅商业上，就连地下拉帮结伙，都要搞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想苍介大人也一定不会想着对方。”

“我一直在想，鸟羽院和百鬼盟产业、组织上都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百鬼盟总是针对你们？”

“不清楚，反正我对百鬼盟不感兴趣。”

“回到原题吧。”源苍介叹了口气，“如果有大人物支持我们，我们当然感激不尽，但我们只是充当死士赶在前面，为别人谋得嫁衣，我觉得这件事大可免谈。”

“你拒绝不了。”

“什么意思？”

“我说你拒绝不了，副校长先生有很多拒绝的理由，但你没有，苍介大人。”南凪咲直视源苍介的眼睛，“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如果你不参与，这个地方就会化为炼狱。”

源苍介忽然想通了什么，微微战栗：“你想说有人要毁灭日本！能毁灭日本的......原罪！我们的目的是原罪？”

“是的！总的来说，我们的目的就是原罪，但这次是很清晰的结局，就是毁灭日本，也有可能直接波及朝鲜半岛和*国！”南凪咲一字一顿。

源苍介和唐昊对视一眼。这些地方都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谁会让自己的东西被毁被夺？可因早已种下，果只能由他们承受。

“我想知道全部。”唐昊说。

“还记得我先前说的吗，副校长先生？”南凪咲问。

唐昊点头。

“立直身高4.7米，体重近三百千克，形似巨人化的人类，身体两侧长着四只脚爪，类似于蜥蜴人，基因上却与蜥蜴没有任何关联。皮肤硬度可以轻松抵抗反器材狙击步枪极近距离的攻击，数据上大概可以硬抗云爆弹或温压弹，唯一的缺点就是惧怕磷。”南凪咲重新提到，“‘新人类’，是原罪创造出来代替人类的产物。”

“产物？它的目的是什么？”源苍介重新审视了一下照片，如果之前只是颤栗，那现在就是胆寒，这种怪物是用来代替人类的？简直难以想象。

“饲养的狗或者猫，我们是将它们视作什么？”南凪咲问。

“宠物。”源苍介不假思索。

“也有可能视为家人。”唐昊辩解。

“那神为什么要创造人类？”

南凪咲的问题问懵了两人。而阳菜和小樱理央面面相觑，现在可不存在神，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有答案。

“世界神话散落于各地，造就了不同的版本，现代混血种的版本来自于《圣经》，我们称呼为天使与恶魔，美德与原罪，那在印度呢？*国呢？北欧呢？都能找到虽对应的神只名称，但有个共同的地方，神都已消失，可神所创造出来的东西，都还存在。”南凪咲说，“如果天使是上帝的宠儿，那人类是什么？其实就是宠物，上帝并不关心宠物，只关心宠儿而已。”

“按照你的说法，人类、混血种在美德与原罪眼里，根本入不了眼？”唐昊问。

“副校长先生，如果你养的狗不听话、性格不好、惹你生气，你会怎么样？”

“训诫一顿......”唐昊忽然想到什么，“换成听话的？”

“没错，‘新人类’就是听话的，对于原罪，人类和混血种就是糟心的苍蝇。”

唐昊猛地起身，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该死！他早该想到的，对于普通人类，身为混血种的自己尚能沾沾自喜，可对于恶魔，就有些犯怵，对于原罪，更是由心的恐惧。原罪并没有把混血种视为威胁，狮子？不算！猎犬？不算！老鼠？也不算，只能是蝼蚁......能轻松毁灭混血种，又怎么可能将混血种视为威胁？它们的威胁，只有大天使。

所以，他早该想到的，那些病毒发生的时刻，就预示着听话仆从的诞生。

‘新人类’，就是那些听话得会吐舌头的仆从、宠物！

生化危机中的保护伞公司为什么要研发生化病毒？统治世界？可能有。但能控制又听话还不浪费自己气力的丧尸，不就是最棒的结果吗？‘新人类’，如出一辙。

“你想怎么合作？”源苍介问，“‘新人类’绝对不能留，但如果不破坏早‘新人类’的生产线，我们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第一点，击杀本土已经出现的‘新人类’以及感染病毒的人类，同时加派人手搜寻全日本的人鱼巢穴并捣毁，‘新人类’是便是由人鱼进化出来的怪物。”南凪咲说。

“你说进化，我想问人鱼进化需要什么？”唐昊问。按照菲利普的说法，人鱼应该是普通人类感染病毒最终进化的结果，如果人鱼就是结果，那‘新人类’又是靠什么进化的？

“鸟羽院。”

“等等，你说什么？”

“鸟羽院。”南凪咲拿出身侧的小刀，轻轻割开自己的手指，看着从伤口流出的猩红，“人鱼进化的因子，是鸟羽院，说白了，就是鸟羽院下家派人员的血，只要人鱼吞食了鸟羽院家派人员的血肉，就能激活病毒进化后的疲态，最后完成进化，成就‘新人类’。”

唐昊和源苍介无措地对视，难以相信的撇开视线四处张望，暗自大哥寒战又重新聚焦于南凪咲身上。

他们感觉自己像听了个笑话，一个会让自己疯掉的笑话。

“你们不是混血种？”唐昊问。

“当然是。”

“那你们有什么特殊的？”

“不清楚，不过最近鸟羽院失踪人数攀升很快，而每次都能在发现‘新人类’的地方找到仅剩的脊椎与相连的脑袋，有时十几个，有时几十个。”南凪咲看得出源苍介的神色，缓缓说，“这是鸟羽院的隐秘，自然不能报警，而你们，作为合作伙伴有权利知道这些......鸟羽院的人，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能让人鱼再次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