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观光飞艇在空中盘旋,上面坐着高举摄影机的男人。
在奈良时代末期,桓武天皇为了摆脱奈良佛教寺院势力的影响,于公元784年将首都从奈良市迁移到长冈京市。而后10年,又于公元794年将首都又迁到位于京都市,自此开启了平安时代,也开始了京都作为日本首都的历史。
大量的宫殿遗址散落在京都各地,作为旅游宣传,京都是日本旅游必不可少的地方,大晚上的夜景也别有风趣。
只是摄影机并没有对准灯火通明的城市,而是对着摩天轮,随着转动而移动镜头。
“真不敢相信!女主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月之姬!”
“好好拍摄,别大呼小叫,给你10万日圆每天的工资,不是让你磕狗粮。”可乐怒道。
“但狗粮挺美味的,月下歌姬的抚媚与众星之上王子的爱恋......要不我们拍一部《京都爱情故事》好了。”男人兴奋地聚焦。
这找的什么摄影师。
她想不明白了,专业素养在哪?职业操守在哪?CP可以磕,但问题先把手头工作做好啊,扛着一大坨摄影机,要是弄掉她可不赔。
“理咲,听得见吗?喂,理咲?”
白风理咲抓起对讲机:“听得见,我在随时准备开枪,目前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摄影师是哪找的?”可乐扶额,要不是现在在空中,她真想使劲踹他一脚,还有旁边嘴角都裂到天际一脸姨母笑的女助理。
“小林骏,小有名气的电视剧导演和纪录片、宣传片摄影家,你在旅游攻略上看到的很多视频都是他拍的。”白风理咲淡淡回答。
“但问题他现在像发/情的公鸡,明明不是他的爱情,他总想插上一脚,不当小三,要当幕僚。”可乐皱眉,“等等,我记得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你找的人以前还在婚介所工作过?”
“对,就是他。”
可乐一愣,扭头看向小林骏,长得的确帅气,却不在她喜欢的点上,一双桃花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不停放电:“你是情感专家?”
“听雇主说您是*国人,在你们的话语里,我应该叫媒婆。”小林骏一心一意投入工作。
“你觉得要怎样让男女主感情升温?”
“他们的背景是什么?”
“这还玩背景?”可乐撇嘴,“女主是万人追捧高高在上却从未入过红尘的公主,男主是可能有点儿感情可能有点儿同情但大多数时候都纠结的苦情王子,哦,王子是真王子,他的侍女就是我,我说出侍女你应该懂什么意思了吧?”
小林骏点头:“财阀嘛,不过男主长得还行,虽没那么出众,但也不是平平无奇。”
“重点是他有两段失败的爱情,懂吗?所以他对现在的爱情,有点儿......”
“但从我的角度看,不像是害怕,而是不确定自己对女主的心意是什么,同情中加着些许的愤怒。”
“愤怒。”
“有点儿像不能将女主拯救出来的情绪。”小林骏问,“这是想要将公主从迂腐的旧时代拉到新时代的故事情节?”
“......要怎么做?可以加钱。”
“既然是未入红尘,那就带她体验平民式的爱情,现在就很好,不是包场不是投入大笔大笔的惊喜与金钱,很有日剧的风格。”
“日剧的风格是什么?”可乐问。
“我有个*国朋友,他跟我说国内论坛有句评论:韩剧是你在所有人有眼中都闪闪发亮却唯独看中了我,而日剧是在所有人眼中都平凡渺小的我们,却在彼此的眼中闪闪发光。”小林骏微笑,伸手指向摩天轮,“你看他们不像吗?”
李泽望着飞艇,一阵无语。
夜里的确看不清空中有什么,但如果座舱里的灯格外刺眼,而外面的飞艇一直盘旋在头顶,还能接着灯看清上面的人在做什么......所以夏弥尔是什么意思?
“在想什么?”摘楪希坐在对面,望向玻璃外的欣喜及百无聊赖。
“在想你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李泽压低了声音。
“路西法背叛上帝,遭美德和原罪袭击、分尸,她的翅膀被抢夺,她的血液被私藏,她的肉被吞食。初代混血种中,有一部分的出生并非是由天使或龙种与人类交/配后出现的,而是机缘巧合下吞食了路西法的肉。那类的初代拥有最高的血统,拥有最强的启示,他们被命名为血裔。
血裔并不听从任何人,也不追随任何一位美德或原罪,他们只追随路西法,他们没有欲望,只有傲慢,像极了他们的母亲,所以自此只有他们一代,没有任何后裔留存,从此在沉睡与寻找中来回颠簸。”
“蕾西?”李泽端坐起来。
“她可是大天使,只是没有陷入沉睡或者封印,一直在寻找自己侍奉的主。”摘楪希轻声笑笑。
“大天使?他不应该追随上帝吗?”李泽问。
“追随上帝的是美德,其余的大天使和天使,只能根据美德下达的意思行动,所以她们的追随者只有美德。”摘楪希说,“而路西法堕天后,有三分之二的天使追随堕天,因为天使中绝大部分都只听路西法的话。”
李泽愣住:“不是三分之一?”
“如果我是*国古代的皇帝,我会让你写关于我生平功绩还是写我杀了多少人?”摘楪希说,“换个说法,我是一个传教士,我来传教我只会告诉你我的信仰多么好多么好,绝不会说一句坏话,坏话只会说别的教义。三分之一,很多,但没有超过一半,但若是三分之二都跟着反叛,这就不是宣扬,而是在驳斥。”
“天使也应有自己的思想。”李泽强自克制,不流露出太多表情。
“所以,究竟她们的信仰做了什么事情?”摘楪希微微颔首,看了眼李泽。
“你可是‘色欲’!”
“但时间过得太久了,而且,我也要死了。”
“......总是说死,你是想引起我的关心,还是想做点儿别的事情?”
李泽望了望窗外又圆又大的月亮,很奇怪不是吗?那边万里无云,唯独这里下起了小雨,又回头瞥了正仔细描绘他脸上轮廓的摘楪希,不由心安地笑了。
可笑过,又惊觉哪里不对,嘴角的弧度渐渐松开,最后,化成了一抹苦笑。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些时候自己的感受,只有巨大的悲恸,却没有失声痛哭的动作,知识觉得千万只蚂蚁啃噬着自己的心,他觉得茫然,也觉得不可置信,那一个强迫他做这做那的,那一个强迫自己像只跟屁虫的,永远精神的人,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可现在呢?
就像十几岁时,一心一意,捂住刚发下来的成绩单。
他明明能猜到结果的,但他不敢看。
“还有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比如我们学院的那个。”李泽感觉自己舌头打了结。
“不能告诉别人哦!”摘楪希双手杵着下巴,“只能你知道,就像你都不说我是原罪那样。”
李泽噎住,不知道说什么。
“不行吗?”摘楪希握住李泽的手,同时捏了捏手心,不痛,像是撒娇,她明明可以娇纵,却没有纵,如乖巧的娃娃,只是多了温柔的性子。
李泽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想了很多。
或许她是像他一样,不想在最后的时间中还不能体面与自由,被当敌人追着跑或是当试验品关押住,或许她在考虑自己的难处,也或许,她本来的性子就是这样。
“我没有启示。”摘楪希握紧了手。
李泽没有说话。
“我虽然是原罪,但我的血统已经被洗得过分淡薄,同时能力也被封印,在你们看来我仍然血统强大,但那只是原罪的苟延残喘而已,在第二次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如同北极圈的狼群,结果最后被驯服成没有獠牙的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