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好酒,蒙毅的酒量较其兄长差些,但不说海量,痛饮一碗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谁曾想,今日在赵治这里,他只喝了一碗,便呛得脸颊通红,甚至已经有些上头。
就在他感叹此酒之烈性世所罕见时,忽然听到秦始皇的惊讶声。
看来秦始皇也尝出此酒的非凡了,蒙毅不经感慨,每次到赵治这来,他们好像都能遇到新奇甚至惊世的东西。
秦始皇并未如蒙毅般整碗一口闷,他刚闻到酒香,便有一种熟悉之感,再品一口后,终于确信,这就是他前几日在宫中所尝之酒。
这就是他这几日都恋恋不忘的酒。
这就是连武成侯都向他催促索要的酒。
这就是嬴季曼送给他作礼物的酒。
秦始皇现在惊讶的并非酒烈,他惊讶的是,为何赵治这里会有这种酒?
这酒可是连他都不知道出自何处,源自何人之手的啊?
所以,他才会问赵治,这酒是从何处得来的,然后,他听到了让他更加惊讶的回答。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啊。”赵治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什么?你说这是你酿的酒?”秦始皇目瞪口呆的望着赵治道。
嬴季曼送给朕的酒,竟然是赵治酿的?
这也太巧了吧?
蒙毅有些不解的看向秦始皇,他不知道为何秦始皇对赵治能酿出这么烈的酒,感到惊讶。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没错,蒙毅觉得能做出好吃到咬掉舌头的红烧肉的赵治,能酿出这样的酒,不是很正常的吗?
蒙毅稍稍平复了一下咳嗽,然后直接拿过赵治手中的酒坛,给自己满了一杯,自饮自酌了起来。
秦始皇将余下的就喝完,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治儿,前几日是否有一位小姑娘来过你这宅子?”
赵治想了一下,前几日来过他宅子的小姑娘,除了身边的墨璃外,也就嬴季曼了。
不过,当时嬴季曼是两人来的。
赵治也不知道秦始皇问的是谁,问的又是哪一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始皇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脸上露出笑意,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酒,竟然是自己的亲儿子酿的。
那以后还怕酒少吗?
岂不是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治儿,你这酒味香劲大,世间少有,我临走时,能否带上几坛?”秦始皇自信满满的问道。
他觉得这不是轻飘飘的事吗,赵治肯定会答应的。
然而赵治犹豫了。
没错,他犹豫了。
虽说这酒一开始是他专门酿给赵龙喝的,但嬴季曼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可以罔顾事实。
“我这酒就是专门给爹酿的,一共还有两坛,除去现在这坛,还有一坛,一会儿您走时带上就是。”赵治情真意切道。
其实,他总共储存了八坛,给了两坛,他还有六坛呢。
秦始皇点点头,心道,好酒酿造时间就是长。
从嬴季曼带酒回宫已经这么多天了,赵治竟然才堪堪酿了两坛,刚才他还准备赠送一些给武成侯,恐怕是做不到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酒太少,肯定要先顾着自己。
只是不知道,过几天,当嬴季曼抱着整整六坛酒回宫,秦始皇会有怎样的表情。
“治儿,你现在就去把剩下那一坛拿来,免得走时忘却。”
待赵治离开取酒后,秦始皇又看向蒙毅道:“易兄,你这一人饮酒醉,怕是有些不厚道啊。”
“呃,我以为赵兄不喜此酒呢。”蒙毅打个哈哈,连忙给秦始皇满上。
秦始皇也不继续调侃蒙毅,慢慢品起酒来。
只是这一小坛酒,真不禁喝,他和蒙毅还没感觉喝多少呢,这一坛酒都快要见底了。
最后,任凭蒙毅如何说,将这一坛酒喝完再走,秦始皇始终不同意。
无奈,蒙毅双手拿着两坛酒,一坛满的,一坛快要见底,跟着秦始皇离开了赵治处。
直到两人离开后,墨璃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碗洗了完吗?”赵治问了一句。
“不是你洗吗?”墨璃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白吃白喝,还不洗碗?”赵治问了跟秦始皇同样的话。
“这两日不一直如此吗?”
“那你刚才端碗作甚?”
“不是做做样子吗?”
墨璃用手肘顶了顶赵治道:“我以为你懂的。”
我懂你个毛线。
只听墨璃继续道:“你爹面前,我肯定要装装样子的嘛,话说你爹不跟你一起住吗?”
“不是亲的,是义父。”赵治解释道。
“那也可以接你去他家住啊。”墨璃想都没想说道。
“也许是怕解释不清楚吧。”赵治思考了一下。
毕竟,你从外面带回一人,说是你认的义子,还是很难取信家人的。
不是经常有,丈夫从门口抱回一个弃婴,到最后发现,是丈夫跟小三生的嘛。
贵圈很乱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贵圈就像围城,圈外的人进不去,圈里的人真会玩。
“是这样吗?”
墨璃有些疑惑,然后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跟你义父长得还挺像的。”
“你这叫说的什么话。”赵治嘴角微扯道。
我要说你跟你义父长得像,你觉得我是在骂你,还是在骂你妈。
墨璃还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话有问题,还在那继续道:“真的,不骗你,真的很像,尤其是……”
“滚滚滚。”赵治直接打断,然后转身就走。
“我真没骗你,诶,你去哪?”墨璃见赵治离开,还在身后追问道。
“洗碗。”赵治没好气道。
你长得才像义父,你全家长得才像义父。
……
回到皇宫。
秦始皇想了想,对蒙毅说道:“你将那一坛酒带回去喝吧。”
“满的一坛?”蒙毅作死道。
“……朕想了一下,还是算了。”秦始皇面无表情道。
“臣知错。”
“卿有何错?不过戏言朕耳。”秦始皇依旧面无表情道。
“臣惶恐。”
蒙毅知道,秦始皇虽然嘴上说的严肃,但此时心情极好,这也是他敢说这种话的原因。
而且,他也知道,那坛快见底的酒,陛下也不是真的要回。
只是可惜,兄长已回北方,怕是无缘品尝佳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