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低头沉吟良久后正色道:“等回去后我再想办法好好从浅野这家伙身上挖点有用的消息,如果这是真的,我可饶不了他们!”
“太感谢你了史哥,我这边也再想想办法探听点消息。”
“这样也好,有消息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咱俩互通有无。”
说罢史蒂文微微一撇守候在门口的陈伍德,俯身靠近陆泽耳边悄悄提醒道:“我有感觉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有能力布这个局的人恐怕来头不小,咱们最好小心一些,不要对任何人透露。”
“我知道了。”
得到陆泽的答复后,史蒂文便匆匆赶回了警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伍德好奇问道:“少爷,这位是?”
“是我父亲的朋友,现在在中心片区任支队长。”
陈伍德一怔,他刚才见这史蒂文面容有些不善,虽然较另一名到场的年轻城卫显得年长一些,可却身着普通城卫制服,还道他只不过是个颇具资历的小兵,没想到竟然是一队之长。
“伍德,今晚这事其中有些古怪,我还需要调查一番,咱们谁也别告诉,连宋掌柜都不行,知道了吗。”陆泽紧盯陈伍德的眼睛,严肃交待起来。
他这绝非怀疑老掌柜,而是不希望牵连其他人,毕竟刚刚史蒂文才提醒自己幕后黑手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也绝对不想招惹这些麻烦人物,谁知道他们后面会使出什么手段。
“知......知道了。”
陈伍德连连点头,而后二人便返回了布坊。
......
窗外天色微亮,陆泽在布坊中的简陋小床上醒来,趁着大家尚在熟睡之中,他悄悄留下一封书信而后离开了布坊。
为了避免对外透露任何消息,他假称需要外出进货取得丝料,一早见到这封书信的宋掌柜也毫不怀疑,依旧按照先前制定个各项规程和制度紧锣密鼓地制作者手工布料。
另一边,陆泽在离开布坊后先乔装打扮了一番,他花了点小钱置办了一身常见的魔术师表现行头,借着街头表演的形式周游在城中各处,并趁机拜访了几位父亲的老友。
这几位长辈在前次老诺曼破产事件里都对他提供了一些帮助,其后也关心过陆泽一阵子,知晓他继承了一间小商铺并以魔术表演为生。
这次见到了陆泽的来访,他们虽然表示了友善的态度。但奇怪的是,只要陆泽一将话题稍稍带向那名失踪的借款人,他们便顾左右而言他,总是岔开话题以打断陆泽的询问。
在第三次受到这番待遇后,陆泽便明白过来。他走出一处宅邸后悄悄回头看向二楼窗口,窗帘微微晃动,显然不久前有人正盯着他。
“看来史蒂文的猜测是对的,这些父亲的朋友虽然可以信任一些,但只怕确实知道一些内幕,也不知道是害怕些什么才会这样。”陆泽心中暗道。
见父亲朋友这边无法突破,他决定前往查城支行碰碰运气,听浅野提及那贾尼才是抽贷事件的操手,要是能够找到他,兴许还能获得一些线索。
陆泽随手招来一辆蒸汽出租,在阵阵轰鸣声中向中心街区驶去,适逢天降大雪,车轮在雪地中碾出两道清晰车辙,不一会儿又被白雪覆盖,失了痕迹。
可白皑皑的大雪覆盖得了车辙痕迹,另外一些消息却还是透露了出去。
......
城北蒸汽布厂中,秘书轻轻敲响经理室的大门。
“进来。”斯蒂姆披着呢绒大衣俯身批改着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
“经理,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正式开工了,果然不出您所料,他们还是打算用那老一套!。”
“嗯。”
见这通马屁并未奏效,秘书只得继续汇报。
“不过这段时间他们好像在守着一些东西。”
闻言斯蒂姆笔尖一顿,抬起了头,“细细说来。”
“好的,今早咱们接到的线报反馈,那新布坊晚上增加了留守的安保人员不说,还可能和城卫有所联系,周围的巡逻城卫明显要较平时多上许多。”
“城卫?”斯蒂姆眉头微皱,他先前得知那陆泽重建了诺曼布坊便顺手埋下一手闲棋,不时从中获知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可他从没听说过他们和城卫还有些联系。
“守着东西?他们除了那堆烂木头和一些布料成品外还有什么可保密的?”斯蒂姆心中充满不解,思考着各种可能。
很快,一则此前听来的传闻从他心头一闪而过,他眼睛微微瞪大,“该不会是那绸缎?!”
想到这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上任后为了更好地了解查城的布匹市场信息,派人搜罗了各式各样的行业信息,其中便有这绸缎一事。
传言这绸缎手帕正是这诺曼布坊多年前的拳头产品,只不过不知是否因为技艺失传的缘故,渐渐没了消息,这间布坊的名气也随之消解。
除了这些从公开渠道了解到的消息外,他还了解到一些秘闻,传言他的前任正是因为未能从诺曼布坊获得绸缎的制作机密,最终才被少爷罢免,其后更是不知因为何故竟然身死!
想到这,斯蒂姆额头顿时冒出细汗。此前他正是基于此事,料定那诺曼布坊的绸缎技艺已经绝迹,因此才没有将陆泽重建诺曼布坊的事情上报少爷。
可如今陆泽他们竟然一反常态地表现出保守着什么秘密的姿态,虽然无法确定这秘密是否就是绸缎,可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必须上报,否则事后被少爷得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斯蒂姆丢开手中签笔,开口催促道:“你快去安排人手探查昨晚那诺曼布坊发生了什么,得到确切消息尽快回复给我。”
见秘书匆匆折身出门,斯蒂姆起身于房中踱步起来,肩上大衣不经意间滑落于地,可他并未察觉。过了会儿,他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一阵冷意,于是干脆走近窗边火炉烘烤起来。
此时窗外飘进一朵雪花,他索性上前关了玻璃小窗,远处渐渐落下的鹅毛大雪以及阴沉的天空映入眼帘,令他更觉寒冷,不由得喃喃道:“天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