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哭了！

她掏出手绢，眼泪擦了又出，感觉怎么也擦不干。

“啪啦啦——”

海棠苑里，秦香砰的一声甩上门，一股掌风将满屋物什扫落在地。

桌台上那几个名贵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小姐，消消气……”

一旁的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连声安慰。

“为什么，什么都想到秦音，为什么……”

秦香第一次失控了，如果父亲执意不让秦音去和亲，那最后只能是她去。

“为什么，当初是我没有她优秀，如今，我比她优秀了啊，秦音她现在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秦香瘫倒在地，地上满是碎瓷片，她细嫩的手压在瓷片上，划出丝丝血珠。

“秦香？”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口，李氏一脸惊呆的看着秦香满屋的狼藉。

“滚！”

听到声响，秦香冷冷看向门口，看到是李氏，忙捂住脸，失控大喊。

门口的李氏吓得不禁一抖。

刚刚秦香的眼神好可怕！

“砰！”

李氏稳了稳心神，狠狠带上门。径直走向秦香，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秦香，你怎能如此消极！记住了，你才是东阳国的天才少女！”

李氏怒斥道。

“是，女儿失态了。”

秦香没有生气，默默擦干眼泪，平静道。

“哼，谁是你母亲了？”

李氏一声不屑轻哼，走到秦香床头翘着二郎腿坐下。

左右两边各一个丫鬟给她扇风，当真是架子十足。

“是，秦香冒昧了。”

秦香依旧波澜不惊的道歉。

“明白就好。”

这下，李氏才气消了一点。

“你可知，前几天秦音那个废柴把秦慧打了？”

“不知。”秦香不卑不亢。

“哼！要你何用？”

李氏一拍床头桌，拍的桌上还没被拍倒在地的唯一物品抖了抖。

“抱歉。”秦香微微低头。

“前天我派了一批“江湖人士”在外面拦截她，没想到我的人被她一个朋友打伤了。

如今在府上，我不好出手，秦慧已经闹脾气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所以，我希望……”

李氏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秦香。

你不方便我就方便吗？

秦香心里已经恨的牙痒痒了。

但表面上，她还是点头称是。

现在，还不是跟李氏闹翻的时候。毕竟，象征她身份的东西，如今还在李氏娘家李将军府里某个角落里藏着。

隐忍了十几年，她早已练就了遇事波澜不惊的本领，今日，确实是她失态了。

“行了，收拾收拾吧，做好你该做的。”说着，李氏大踏步离开海棠苑，向秦慧的屋子走去。

屋里，秦香将满腔怒火压下，让两个丫鬟给她整理干净房间后，轻轻带上门，蒙上被子无声哭了起来。

以前很小的时候，她看着李氏对秦慧明显的偏袒，她总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于是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李氏说什么她都听。

可听话的孩子没有糖吃。

秦慧一闹，李氏就是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来给她。

每次秦慧一闹后，她得到的只是李氏的大声呵斥，说她没有带好妹妹秦慧。

她曾经被秦慧打过一次，打的鼻青脸肿，哭着向李氏告状。

李氏反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后面抬起手还要打她时，是祖母拦了下来。

祖母，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

于是，她开始讨好祖母，只希望在被打时，能得到她的庇护。

果然，祖母是真正疼她的。

往后每次李氏下手重了，祖母都会有所阻拦。

但李氏，不喜欢她总是往祖母这边跑。

那就不来吧。

她开始减少往祖母屋里跑。

而祖母，总会让丫鬟给她带好吃的。最后，都落入秦慧口中。

她不再哭了。

她学会了微笑，无时无刻完美无可挑剔的微笑。

她开始主动把祖母给她的东西，送给秦慧，帮秦慧欺负欺负她的人，讲故事逗秦慧开心。

秦慧开心了，李氏心情也好，对她的打骂也少了很多。

很快，到了一年一度灵力测试的时候。

那年她五岁，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手放到测灵石上。

“哗——”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前面别人测试时一直灰暗的测灵石，在她放下手时，突然亮起一阵红光。

台下，是众人的惊呼声。

她被测出了拥有舞蹈类术法灵根，属于术法灵根中比较特殊稀有的一类。

此刻，她才正式得到别人的关注。

秦烈第一次握了她的手，高兴的命人给她建了一座独立的院子，海棠苑。

还命人带她去藏书阁，给她挑了两本适合的修炼功法，送她去皇城术法学院跟别人一起学习术法修炼。

但往后，秦烈就没有再特意来看过她了，不过每个月都会让手下，给她一些需要的修炼资源。

她修炼天赋极高，很快就超越了一众同龄人。

但李氏，却始终没有因为她的优秀而多看她一眼。

学习完毕回到秦府，她该干的活，一样都不能少。

两年后，秦烈爱妻林氏所生的女儿秦音灵力测试。

那天，她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测灵石上散发出的一道道七彩灵光，听着周围一声声震惊的呼喊。

台上，黄帝亲自上来，摸了摸那个天才少女的脑袋，恨不得把所有的资源，都送给她。

只因为秦音她是，全系法师。

而秦音，也是不负众望，在学堂上更是不断跳级学习。

她之前的所有光芒，都被秦音掩盖住了。

可笑的是，李氏放到掌心宠的秦慧，灵根测试时灵石丝毫没有动静，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想修炼，只能武修。

当然，秦慧吃不了苦，武修是不可能武修的。

秦慧开始幻想自己能够修炼术法。她开始让秦香去偷丹药、秘籍甚至是自己喜欢的首饰，交给她。

起初她是拒绝的。

但迫于李氏的压力，她只能偷。她偷的很小心，也一直没有人拆穿她。

也许，是没有人发现吧。

当时，她是这么想的，李氏也是如是哆使她的。

不会被发现吗？

但愿吧。

可父亲对她越来越冷漠了。

她依旧在努力着，整日整日的练舞，使舞蹈与术法不断融合。

后来，李氏让她接近秦音。

对于这个天才少女，她有的，只是无尽的怨恨。

但她还是整理好情绪，去试着接近她。

秦音的世界，仿佛只有修炼。

整日整夜，她不是在练术法体能，就是在练琴。

她不善言辞，琴声却饱含情感。

秦音不太懂拒绝。

在李氏的要求下，她做了美味的点心，在秦音微微不悦的目光下，打扰她的修炼。

秦音对美食不太有感觉。

每次都只是让她放下，很快，她就会被林氏赶走。

因为秦音修炼时，很讨厌别人突如其来的打扰。

秦音也许讨厌的只是打扰，并不是她这个人。

后来她开始厚着脸皮，跟秦音一起进入藏书阁，秦音也没有赶她走的意思。

藏书阁，只有秦音可以自由出入。而李氏，总是让她偷偷带藏书阁的东西出来，给秦慧。

进入藏书阁的秦音目标明确，拿了书一坐就是大半天，头也不带抬一下的。

秦香实在是不明白，有父母疼爱的秦音，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