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女的孝心一刺激,田老太一时忘了来找孙女的目的,直等陪着孙女浇了好一会儿花才想起来。
“哎哟奶这脑子,宝啊,奶这回是真有事要找你。
你路奶奶那儿出了点事,你路婶还记得吧,以前你路婶身子一向及好,一年到头都不定能生一次病,大概在两个月前吧,你路婶染了次伤寒,大夫也看了,药也吃了,就是一直拖着好不了。
如果仅只是这点,你路奶奶也不会想到你。
你路婶是从生病开始,似乎运气也开始变得很差,今儿掉钱,明儿摔倒,好好的出个门也能踩到那啥,去云华观的路上马车又出事,还被蜂窝给砸到过。”
祈宝儿听后一点没意外的表情,只是笑了笑安慰道:“奶,我已经提醒路叔了。”
田老太一听便松了口气,路知府是个能耐人,有宝儿的提醒,他一准能找出做坏事的人来。
这松了口气后她便醒过了神来,又开始怕孙女会误会,忙解释道:“你路奶奶带你路婶已经去云华观找过李道长,李道长看出了你路婶最近遭了小人,只是算不出来那小人是谁。
你路奶奶知道你回来后,想让你帮看下能不能看出那小人是谁,要是也看不出来就算了,要是能看出来,你路奶奶晓得轻重,没想让你说出是谁,只是希望你能告诉她是亲近的人还是陌生人。”
给个范围他们好查。
实在是那人藏得深,已经俩月了,路老夫人愣是啥都没查出来。
其实这事在田老太心里已经挂了好久了,她和路老夫人无话不说,路夫人生病一直治不好和运气突然变背这怪事,路老夫人自不会瞒她。
甚至,路老夫人带路夫人成功去云华观的那次,田老太也陪在身边。
之所以说成功俩字,是因为无论是路老夫人带着路夫人,还是路夫人自个,她们想去云华观已经因半路这原因那意外的失败了好几次。
唯一成功的一次,带着玄学的当时田老太跟她们一块去。
后来从李道长那知道是有小人在害路夫人,却无法看出那小人是什么人,甚至是哪个范围后,田老太当时本能的就想:要是孙女还在家就好了,肯定一眼就能瞧出问题所在。
所以孙女一回来,她高兴劲缓了后,便就想到了老姐妹家的事。
也是路夫人为人不错,她不忍路夫人真被人所害。
不过孙女刚回来她更不想让孙女立马就劳累,至少要孙女休息好了她再和孙女提提这事。
今儿正好宴席中看到了路知府夫妇俩,田老太便又想到了这事;宴中她不好把孙女叫出来,等她忙好其它事,一回头发现路知府夫妇俩已经走了。
这不忙匆匆的跑来找祈宝儿。
祈宝儿依旧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多余的其它。
田老太懂,也就没再继续说这,话题转到另一老姐妹那。
灼玉的神医之名不是虚名,毛大公子的伤在一般大夫眼中那是完全没得救,在灼玉那儿,虽然费了大半天时间,不过不仅是人命被拽了回来,一双瞅着无望的腿也已经被接上。
就是过程于毛大公子本人来说,他可能会想直接死去不治。
双腿因为拖得太久里面的筋骨已经连上,要治就得重新敲断后再接骨。
本身毛大公子的腿就是被生生的掰断后又给折成了大外八,断骨再接骨,可是敲断后再重新的硬给掰正回来。
这时代可没有麻药这玩艺儿,灼玉手中也就是有类似于麻药的麻幻散,只是效果和麻药比那是天差地别,如果用数据来说,约就是减十分的痛与减三分痛的差别。
断骨又掰骨之痛,减三分又能算减多少?
何况毛大公子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差,伤腿两个月,因为着腿伤的发炎,他早就已经处于长期的发热状态中,吃啥吐啥,人也总是昏昏沉沉着。
所以他又发烧又一直长期饿着,这才成为了祈宝儿看到他时的一把骨头。
五脏六腑早已衰弱得八九十的老人都比他要健康。
田老太叹了口气,“灼玉说,按着正常是得先治好毛大郞的发热,再养好身子,之后才是断骨接骨。”
突然凑近,一副吃瓜语气的小声说:“毛大郞给人下毒了,灼玉说毒是下在给毛大郞治腿伤的药膏里,所以毛大郞的腿才会怎么治都一直烂着好不了。
那药膏涂了太久,毒都入了骨,灼玉问毛姐姐要不要一同把毒给清了,又说不清毒毛大郞的病也治不好。
这毛姐姐哪还有得选?”
所以只能先治腿。
可要治腿,又不能保证毛大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承受得住。
田老太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那老姐姐,非要去亲眼瞅着毛大郞治腿,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
她就瞧不得那场面,难受得紧。
不过她也理解老姐姐的选择,毛大公子那情况,没能承受得住可就是治着半半的人就得过去了,不亲眼看着,也许最后一面都没得瞧。
想到这,田老太看向浇花的孙女眼中全是庆幸。
还好她孙女全须全眼的回来了。
若是···
她估计她压根承受不住。
祈宝儿没注意到田老太的目光,放下水壶拿过一旁的剪子,低着头边修剪一盆翡翠兰,边说:
“奶,毛家这事儿吧,咱插手了不好。不过,毛大公子的伤这是咱都亲眼所见的,决不是家法就能造成的伤,要是毛老夫人想为毛大公子讨说法,咱倒是可以做证。”
“甭提了,这话奶也和你毛奶奶说过,她说没打算回京了,无论毛大郞的伤能不能治好,她都准备带毛大郞和毛大妮俩回老家去。
你毛奶奶怕了,她说她那性子玩不来京里人的那一套,她的这一对孙子和孙女性子也是随了她,就是这次能讨回公道,下次呢?
奶听着那毛夫人就是个厉害的主儿,你毛奶奶他们要真回京,真不定能斗得过她。”
这次是他们祖孙仨逃得快,又躲进了永安城知府的家里,所以毛夫人的手伸不进去,也不敢伸。
可如果祖孙仨再回去,下一次逃得不够快呢?
据偶尔会进京的她老姐妹路老夫人在京中所听到的,毛夫人的名声可比毛老夫人要好,且还好得不只一点半点。
到时毛老夫人他们真要出了事,可能都没人觉得他们是被害的。
祈宝儿奇怪道:“奶,路大人没将毛大公子这次告诉毛侍郎吗?”
路知府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知道了毛大公子被继母所害,怎么可能会选择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