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自己半分退路。

赢起也不需要给自己留退路。

自己唯一的靠山便是大秦，便是自己父亲嬴政。

燕国对于自己，只有恨。

看着赢起拂袖离去。

荆轲的鼻子微微抽动，脸表情几乎狰狞。

他真的很想，就这样把眼前这公子给杀的四分五裂啊。

可他不能。

赢起走出去好远。

一人手持长剑，身着布衣，与荆轲站在一起。

“你觉得，我该杀他否？”

这一人便是盖聂，月色映衬着他的脸庞。

他轻轻摇摇头。

“我从这孩子的身感觉到故人的气息。”

“或许是我多虑。”

“亦或许正是我想的那样。”

荆轲没有听出盖聂话中深意。

“故人？”

“谁？”

盖聂的声音如同剑心通明，在月色下格外醒耳。

“武安君，白起。”

“那双眼睛，很像！”

荆轲嘴角燃起一抹不屑，对于盖聂的话并不以为意。

白起都死去多少年了。

如果白起真的活着，那自己也就断然不会有刺秦的行动了。

“堂堂剑圣，什么时候也这般疑神疑鬼了。”

“难不成你也相信阴阳家那套转世重生的说法？”

提起阴阳家这个名字。

荆轲昂起的头里全然是不屑。

“只不过是糊弄百姓，愚弄天下的把戏。”

“白起，呵。”

盖聂没有在说话。

只是心中慢慢回想。

以他的记忆绝对不会记错，那双眼睛和武安君简直是一模一样。

天地八方，纵有轮回。

世间阴鬼，变幻莫测。

“轮回？我会查清楚的。”

荆轲挥手，显然是不想与盖聂继续谈论这些。

“你是大秦臣子。不愿刺杀秦王，我理解。”

“但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

盖聂那双剑心通明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忧伤。

荆轲是他过命之友，刺秦计划也一并告诉于他。

可常年陪伴在嬴政左右，盖聂自然知道嬴政到底有多么恐怖。

就算。荆轲准备的万无一失。

能靠近嬴政十步，也不一定能够自杀成功。

他还想再劝劝。

“嬴政，不是你们想的那般简单。”

“他是一个眼中有天下的人。”

“我师傅曾说过，嬴政是万年帝星降世。”

“你，不一定能杀他。”

“好了！”荆轲转身，不想再听这些丧气话。

“只要我能走进嬴政十步身前，他必死。”

盖聂看荆轲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言。

“你的儿子，我会照顾。”

……

一路北行，两天两夜，时间足以到达咸阳。

临近咸阳城边。

有千龙虎骑，站在两门城外。

赢起倒是有些奇怪，为何阵势如此之大？

按理来说按照嬴政的性格，对于燕国不会摆出这么大的迎接阵势。

领头的降临骑着高头大马，脸有一道轻微的刀疤。

他穿着一身玄铁色铠甲。

手中军旗高高挂着秦字。

赢起认得此人，乃是宫中中郎将。

蒙氏一族，蒙毅！

蒙家世代守卫皇族，也被称为皇卫。

蒙家长子蒙恬统领帝国最亲密的骑兵龙虎豹，领兵三十万镇守长城。

少主蒙恬，统领宫门禁军，护卫嬴政安全。

蒙氏一族二兄弟，一内一外，几乎执掌大秦一半兵力。

可见其在秦国地位。

按理来说，本不应该是蒙毅前来迎接。

荆轲在后边看到了蒙家的军旗，心中便有了几分笃定。

看来燕国督亢的地图和樊於期的人头，对于赢政还是有莫大的吸引力。

就连出城迎接的规格都是全国最高的。

心中对于刺杀计划，又有了几分自信。

也不敢失礼荆轲带着秦舞阳，迅速下马。

特意步行着，往前跑几步。

“燕国使者荆轲，秦舞阳见过大将军。”

“感谢贵国，感谢秦王对我燕国重视。”

“秦国如此以礼相待。”

“下臣，恐慌。”

荆轲客套的声音落了许久，可骑在马的蒙毅却没有任何反应。

反而是看着远处从后面来的赢起，迅速下马，跪身前。

“臣蒙毅，奉吾王之命，前来迎接公子。”

“公子劳顿，辛苦。”

蒙毅一摆手，两边骑兵齐齐用刀拍着盔甲。

振聋发聩的威武声音，看起来颇为雄壮。

数千骑兵同时呐喊。

“公子辛苦！”

荆轲在一旁面色铁青，牙齿都有些发颤。

这会儿他才看清楚。

这些人都是来迎接燕国的。

是来接赢起的。

脸尴尬的神色滞留了许久。

心中怨觉又多了几分。

可恶！

赢起倒是没想到，嬴政竟然会派出蒙毅。

赶紧去把蒙毅扶起。

“蒙叔客气了。”

“自小被蒙叔看着长大，哪能受得起叔叔如此重礼。”

“快起来。”

蒙毅被这一声叔叔叫的心头一暖。

对自家公子更加欣赏几分。

这些年蒙毅守在宫中，看赢起时常一人孤苦可怜，也常照顾。

没想到这位可怜的公子，终有他的出头之日。

心中更加惊喜的是。

公子成器之后，居然还愿意叫他一声蒙叔。

“公子！”

“去城中歇息吧，燕国使团臣来接手。”

“有人在城中，等着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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