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嚏！”

黎秩鼻子痒的不行，猛然咳嗽一声，然后他就醒了。

然后他觉得胳膊有些麻，就看见一个黑发少女，躺在自己的身边，枕着自己的胳膊。

“起来，你压到我了。”

黎秩粗暴的把莫十二推开，从床上坐起来，活动着手臂，也不知道胳膊被压了多久，就连他的体质都觉得发麻。

莫十二茫然的从床上坐起来，嘴角噙着口水，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有微光闪烁。

她这是在高兴。

黎秩这厮，终于要走了，不再占用她的床了。

至于黎秩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占用床铺这五天，给莫十二带来的麻烦，莫十二全都不在乎。

站在床边，黎秩晃晃脑袋，看了下时间。

“唔，一觉睡了五天，是时候去找战争调查局要些资料看看了。”

和睡觉之前相比，他的心情已经轻松许多，至少不再急躁，也不会因为愤怒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在福祉病院的十二个病人之中，莫十二是最孤独的一个。

哪怕疯批如匡十一，隐匿如冯七妹，他们两个还经常有交流。

而莫十二……

她自从被黎秩接到福祉病院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自己待在顶楼的卧室，看着窗外的景色。

莫十二几乎不在乎一切。

金钱，权力，娱乐，以及对她的冒犯，人们所追求的，所厌恶的，她全都不在乎。

甚至她不会去吃饭，就算黎秩将其送到门前也不吃。

因为她不在乎自己饿肚子，她只是在这小屋子里，过着简单的生活，看窗外，睡觉，看窗外，睡觉。

不管黎秩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反抗，只会按照以前的方式生活，因为她不在乎。

这样的性格，如果碰到坏人……

那就算那坏人，倒了八辈子血霉。

因为她这种性格，是会影响其他的人的，哪怕是黎秩和其他的病人，和她接触太久，也会受到影响。

在她出生的时候，黎秩去接她，就看见还是个婴儿的她，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整个医院都因为她而停摆。

医生不在意工作，病人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黎秩把她带走，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大范围的死亡！

这次黎秩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才来莫十二这里，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走到门口，黎秩突然回头：“其实，我挺希望，你能把我赶走的。”

莫十二躺下。

“我知道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们都和别人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但我不希望你们一直这样下去。

我希望有一天，梁二妮能不往嘴里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黄小九能当一回人，匡十一能多点怜悯，你……你活的有意义一些。”

莫十二拉上了被子，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黎秩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福祉病院的十二个病人，有多么的危险。

但也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这些病人的病情好转。

毕竟他们是黎秩带大的。

就算是养猫养狗，养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更别说是把十二个孩子，从小养到大……

……

简单洗漱一下，黎秩就带着唐阿大，来到了战争调查局的驻地。

唐阿大本来不想来的，他在进行一场战争推演。

他扮演游牧民族，兵力薄弱，而敌方是个强大的帝国，皇帝御驾亲征，举国之力讨伐唐阿大。

唐阿大在研究，怎么样才能把这帝国的全部兵力干掉，俘虏皇帝。

但黎秩忽悠他说，战争调查局有很多战争书籍，所以他就来了。

在上路之前，黎秩和沈萱通过电话，他过来之后，就可以直接查阅他想要看的资料。

只要不涉及机密。

其实黎秩也不想看什么机密，他只想知道，自从战争结束以来，妖魔的发展趋势。

……

战争调查局，内部资料室。

这里没有书籍，只有一些电脑，唐阿大一脸无语，他又被黎秩蒙骗了。

不过偶然之间，他看见资料室的管理员，在玩一款战争游戏，他的兴趣就快速被转移了。

黎秩在管理员的指引下，打开电脑，浏览他想要的资料：“妖魔……”

这一看，就是一下午。

黎秩看完想看的一切，靠在椅子背上眼神放空，有些愤懑，又有些释然。

“原来那场战争，我们没有输……”

根据战争调查局的记录，在最开始的五年，妖魔的确大幅度减少，四阶的妖魔都是凤毛麟角，五阶的妖魔根本就不存在。

而从第六年开始，就开始零星地出现中位种族妖魔。

从前两年开始，甚至出现了九阶以上的上位种族妖魔……

按照战争调查局的思路。

那场被遗忘的战争，种下了妖魔的种子，所以从战争结束之后，妖魔的数量就越来越多，且质量越来越高。

所以要想根除妖魔，就要查清那场战争的真相。

但黎秩知道，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节点在第五年，从那之后妖魔的等级和数量开始增加。

战争调查局，也是在五年后，才给妖魔分成了三类，这三类妖魔的行动模式，能力，以及身体构成都大有不同。

第一类妖魔，是理智崩坏类。

这些妖魔喜欢玩弄人类的精神，摧毁人类的理智，让他们对世界充满怀疑，自身崩坏成怪物，黎秩曾经杀过的紫隐魔人，以及夺子妖父等妖魔，都属于这一类。

第二类，则是血肉扭曲类妖魔。

这类妖魔往往长得奇形怪状，操控血肉力量，将自己身体发挥到极致，超过了生物的极限，像是之前黎秩在地窟中，杀死的强筋腐肉花等三只四阶妖魔，就是这一类。

第三类，则是自然异变类的妖魔。

这类妖魔如同魔幻小说里的元素生物，是大自然受到妖魔之力污染，所诞生的特殊怪物。

就比如说黎秩之前遇到的風犬！

自然异变类的妖魔，可以是风，可以是云，可是是植物，也可以是火焰雷霆！

从福祉病院开始看病起，黎秩每一种妖魔都遇到了。

当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现在的妖魔，和自己以前杀的妖魔不太一样。

现在看来，现在的妖魔，和战争时期的妖魔，根本就不是一类妖魔！

按照战争调查局的划分标准，99年战争之中的妖魔，不属于这三类之中的任何一类！

它们应该属于第四类……不，战争时期的妖魔，才是第一类妖魔。

这类妖魔应该被划分为……认知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