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之间
不过片刻,就齐聚了一片的人,各个睁大了眼,惊呼出声。
“天,那不是王县丞家的公子王氓吗?”
“这两人怕是要遭殃了啊,竟然敢袭击王公子?”
“我觉得他们二人怕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家,你看他们腰间的佩玉,那可是宫中的精品。”
“什么佩玉佩玉的?那可是王公子啊!啧啧,把王公子打成这样,等着下地牢吧!”
“可不是,可不是嘛……”
“出什么事了?!”妈妈急忙的跑了上来,捂着嘴巴大呼:“哎呀,王公子?!”
王氓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巴,躺在地下,哭的发不出声来,只能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们,凶骇十足,宛若要吃人一般。
“啪——”尉迟鹭扔了手中破烂不堪,已然沾上血迹的白扇,站起身来,冷冷的俯视着他道:“叫什么?报上名来?”
“公、公子,你这是要害我云香院啊!”妈妈当即便瘫下了身子,大哭出声,“要害我云香院啊……”
盛稷上前一步,凑近她身边低声道:“听他们议论,这人叫王氓,是王县丞家的公子。”
“王县丞?”尉迟鹭微微一怔,回眸瞥着他道:“县丞是几品官来着?”
“嘶,连几品官都不知道,这位公子怕是铁定要下地牢了。”围观的众人一边惊愕,一边可惜的摇了摇头。
盛稷忽觉好笑至极,弯唇回话道:“不过八品官罢了,公子放心。”
“八品官啊?”尉迟鹭红唇不由的勾起,心情甚好道:“行,本公子记住了。”
“公子,公子……”妈妈哭着跪了过来,扯着她的衣角道:“您不能走,不能走啊!他、他可是王县丞家的公子啊!”
她点点头,“本公子知道了,你让他有事来找本公子。”
“找、找您?”妈妈迟疑了一阵,随即回过头去,看着王氓那要杀人的视线,吓得急忙抱住她的腿道:“不成啊公子!不成啊!您要救救我们这儿,救我们啊!”
“公子?!”人群中,有收到消息的家丁闯了进来,“您怎么了?”
王莽颤着手指着他们,一字一字艰难蹦出道:“杀…杀……要杀……”
家丁看着对面的二人,厉声道:“是你们伤了我家公子?!”
尉迟鹭不慌不忙,轻轻应声,“嗯,是我,他出言不逊,我替县丞大人教训了,尔等要如何?”
“我们要如何?呵——”家丁挥手道,“来人,抓了,押入大牢!”
“是——”身后一群的练家子冲了出来。
尉迟鹭身子向后退去,轻笑道:“盛稷,交给你了,给本公子将他们手脚全部废了,一个不留!”
盛稷抬脚便冲了上去,“下属领命。”
“嘭!”一群人打了起来,局面甚至是压倒式的八对一。
“啪啪啪——”
“嘭嘭嘭——”
周围的花瓶玉器碎了一地,噼噼啪啪,没个停止。
“不可啊!不可……”妈妈哭着摇头,心疼道:“这些东西可都赔不起啊!别打了!快别打了啊!”
“住手!!都住手!!”
“不要再打了!!”
“躲开——”尉迟鹭在打斗中,将她用力的扯了出来,厉声:“多少银钱,本郡主赔你双倍便是!”
“你、你你你说什么?”妈妈大惊,难以置信的看向她,“郡主?公子您是郡主?”
此刻流月也推开厢房的门走了出来,“嘭”一声便跪了下去,音色清脆而扬声道:“民女叩见建平郡主,郡主万安!”
“唰——”瞬间一切争斗停止了,就好像时间轴也停止了一般。
众人都忘了呼吸,忘了下一步该如何反应。
外面察觉不对劲的姜赫、白芍、白术三人也一齐冲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上了楼,拨开人群,冲着尉迟鹭下跪道:“卑职救驾来迟,还望郡主恕罪。”
“奴婢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郡主?”众人大惊,这才如同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建平郡主啊?”
“这人真的是郡主吗?那他们都是宫里人了?”
“这王氓惹到郡主当真是惹到活菩萨了啊!”
“此话怎讲啊?”
“是啊是啊,这可是一尊活菩萨啊!这王家怕是要走到头了!”
“你不知道吗?听说这建平郡主嚣张跋扈,为所欲为,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啊!”
“当真?”
“自然是真的,这都是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还能有假?”
“起来吧。”尉迟鹭淡淡落声,随即指着面前那一副不敢相信的醉鬼,道:“去一趟王县丞的府上,把这位王公子今晚不敬本郡主的话,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是,卑职明白。”
“这儿子不是个好的,父亲说不定也不是什么正人。你再去搜查搜查,可有他为官不廉,行径不洁等不良勾当证据,交由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办理。”
“是,卑职领命。”
“白术,给他们算一下损失,两倍相赔。”
“是,奴婢遵命。”
尉迟鹭抬脚便下了楼,冷声:“走了,他们,给本郡主废了。”
盛稷低俯着身子行礼,“卑职明白。”
“不——”所有家丁跪了下来,恐惧道:“郡主开恩,郡主开恩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
马车内
尉迟鹭看着突然钻进来的人,一时愣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韩纪俯身行礼,道:“微臣是见着郡主的马车出皇城,一路跟过来的。”
“你跟了本郡主一天?”
“未曾,只是想知道郡主去了哪儿罢了。”
她不满的撇撇嘴,“那你此刻出来,是想要说教本郡主了?”
韩纪轻叹了一口气,出言相劝道:“郡主是女儿家,怎么能去云香院?”
“为何去不得!?”
“郡主,此事若是传出去被朝臣们听到了,又会是数不清的奏折非议。”
朝臣朝臣,天天挂在嘴边的不是这个规矩,那个体统,就是这些朝臣的。
她是郡主,又不是官臣,凭什么要时时刻刻拘束着她?!
尉迟鹭烦躁的端过桌几上的川心酥,玉手抬起捏了一块出来,碾碎了又扔在一旁,不喜至极。
“郡主……”他深感无力,自是知道她这一番动作是不想听他的唠叨罢了。
但是他年长她几岁,又在朝为官,深谙朝堂上那帮大臣们的迂腐之心,随便一言,都能把郡主陷入绝对的困境之中。
他不得不防啊!
“您想做什么,都交由下属来做便可。您是高贵的郡主,理应生活在皇宫内,恣意妄为。以后,就莫要来此地不合身份的地方了。这对您,对皇家,对整个尉迟家都好。”
“尉迟家!尉迟家!尉迟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不知疲倦,夜以继日的盯着本郡主?!”她发疯了一般将整个瓷盘里的糕点全部砸在他的身上,一双迷人的桃花眸泛着生气的怒火,那样鲜明热烈,艳丽生动。
韩纪并未有任何的怒色,反而一脸平静的挥了挥衣摆处的糕点碎渣,抬头看她温和道:“好,算是我说错话了,我向郡主赔个不是。”
尉迟鹭被他这副平常的反应给气到了,站起身怒道:“你知道本郡主为什么进去这里吗?还不是因为鬼钰楼?!”
“本郡主要知道上次刺杀本郡主的暗卫是谁!否则,等到他们下次再出手行刺本郡主时,你让本郡主被动等死吗?!”
“本郡主不想,不想再体验一次死亡的滋味了,你明白吗?!”
“郡主……”他神情微变,诧异的看向她,身子往前倾去,低声认错:“是微臣的不是,微臣不应该如此言语,还望郡主恕罪。”
“微臣知道您受苦了,也明白您日日所受的煎熬,微臣会想法子除了鬼钰楼这个祸害,给郡主您报仇的,好不好?”
“当真吗?”她抬眸看向他,有几分的不相信,又有几分反应不及的可爱。
韩纪轻轻笑了笑,点头道:“自是当真的,否则微臣若是再说下去,怕是郡主要哭了。”
“胡说八道!本郡主怎么会哭?!”尉迟鹭不自在的撇开脸去,又坐了下来,哼声道:“穆掌印告诉我,他只是怀疑鬼钰楼,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未曾轻举妄动。”
“而本郡主刚刚去了云香院,打听到鬼钰楼背后之人,或许与官场的什么人有些联系。”
“官场?”韩纪微微蹙起了眉头,容颜低下,有些许思索,“官场能有什么人与鬼钰楼之人勾结?”
“本郡主不知。”
“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