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珄出现在棠玖歌面前的时候，棠玖歌都有些不敢认。

印象里墨珄就算是在家里不穿军装，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只有黑白灰三色，还都是没有任何多余图案和装饰的那种。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墨珄！

墨珄注意到棠玖歌带着惊奇又目不转睛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勾了下衣领，视线扫过穿着一身杏色吊带连衣裙的少女，抿了下唇。

她梳着丸子头，额角和颈后还缀着少许毛茸茸的碎发，细细的肩带露出了她大片白皙的肌肤，平直修长的肩颈也全都显露出来，精致的锁骨纤弱得仿佛一捏就断，裙摆两侧垂着海藻般的波浪，看起来蓬松又柔软，将她衬得软甜可爱。

墨珄盯着看了两秒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清了下嗓子，伸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打断她的注视，“好了，别盯着我，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棠玖歌侧头又看了墨珄一眼，眨眨眼，忽而笑颜如花，眼尾的泪痣都被眸中的星点带着闪耀起来，声音娇俏地摇头反驳，“才不是呢~明明好看的很~”

墨珄：“……”

糟了，有点控制不住脸红了怎么办……

——

大概因为是周末，临近中午商业区的街上已经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墨珄已经和棠玖歌取完鼎了，两人正思考着吃什么。

“我们先去买奶茶吧，然后一边喝奶茶一边想。”棠玖歌紧紧跟在墨珄身边，抬着头朝他大声说道。

没办法，周围太吵了，商场放的音乐声和投影屏幕的广告声还有人群的喧闹声全部混杂在一起。

然而大概棠玖歌太矮了，声音也没有那么大，等她的话传到墨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模糊了。

墨珄只好弯下腰，侧头过去又问了一遍。

听清楚棠玖歌是想喝奶茶后，墨珄便让棠玖歌带路去她喜欢的店家。

棠玖歌走在墨珄前面，但估计是她太矮了，总是有人不注意撞到她的肩膀。

虽然淬炼过身体和普通人相撞根本不会觉得会疼，疼得揉身子的反而是撞她的人，但墨珄看到她光洁的肩臂被别的男人碰到眸色还是越来越低沉。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又一个人撞到了棠玖歌，他一边揉着自己肋骨一边连声道歉。

“没关系。”棠玖歌表情麻木地回道，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男生低头仔细一看，顿时发觉自己撞到的居然是个软萌可爱的少女，正中他的萌点！

众里寻他千百度，这就是缘分啊！？

男生眼睛一亮，见棠玖歌要走赶紧伸手拦住，“妹妹好可爱呀，今年多大啦？一个人出来玩吗？不如我请你吃冰淇淋赔礼道歉怎么样？”

棠玖歌一愣，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之前打工的甜品店，也总有客人问她这样的问题说这样的话，还要加她的好友。

香香说过这是搭讪，是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或者单纯就想占她便宜。

她微一皱眉，刚想开口拒绝，肩膀就忽得一紧，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了上来。

“滚。”墨珄淡淡开口，额前碎发下的眉眼含着沉郁的怒气，睨了男生一眼后便揽着棠玖歌绕过他往前走。

男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着两人忍不住嘟囔，“什么嘛，原来有男朋友啊。”

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也不知为什么，墨珄和棠玖歌偏偏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背影明显僵直了一瞬，随后墨珄便带着棠玖歌淹没在拥挤的人潮中。

棠玖歌侧头瞄了瞄自己肩上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感，连指甲的形状都很好看，被他这样搂着护着，她也没再被撞过了，就是……想到刚才那个男生的话，棠玖歌又抬眼偷偷看着墨珄的侧脸。

不知道墨珄有没有听到，他不会觉得别扭或者生气吗，被人当成她的男朋友。

她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没男朋友，墨珄又不是别人，他长得……

嗯？等一下。

棠玖歌忽然想起什么，低下了头。

她似乎没有真的了解过墨珄的感情生活是怎样的，例如他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况且墨珄这么帅，单凭一张脸就让她原来在基教学院的女同学们疯狂送情书，在她没认识他之前，他肯定也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追他吧？

有没有可能他一直拒绝接情书是因为他有女朋友，或者有喜欢的人了？

棠玖歌咬了咬唇，她和墨珄基本上只有上课和训练的时候在一起，其余大片时间私下里他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莫名的，棠玖歌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就好像咬了一口没成熟的苹果。

墨珄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棠玖歌已经半天没说话了。

他侧眸一看，她此时微微垂着脑瓜，眸色沉静，一手托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墨珄放在她肩上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行为让她不舒服了。

棠玖歌咬咬下唇，转过头，一双大眼带着迷茫，眼尾的泪痣都显得有些无辜。

她长翘的睫毛扇动了一下，随后直接开口，“墨珄，你有女朋友吗？”

墨珄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微微挑眉，淡声回答，“没有。”

“那、那喜欢的女孩子呢？有吗？”棠玖歌双手背在身后，相互勾着的食指紧张地用了些力。

墨珄微微睁大眼，看着棠玖歌澄澈透亮的紫眸轻抿唇瓣。

他偏过头，口里说着违心的话，“也没有。”

在她没有彻底把他当成普通同龄人之前，他不会承认这点，以免她多想，给自己徒增阻碍。

“噢……没有啊……”棠玖歌心下一松，眼珠一转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了一句，“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墨珄闻言缓缓眨了下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手臂微一使力，将棠玖歌带到了身前。

在人潮人海中，他站在少女的背后，抬起了她的脸，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清澈。

“看到远处那片天空了吗？”

棠玖歌有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墨珄轻笑一声，声音听在棠玖歌的耳里有些惑人，似是拨动了什么，让她的心湖漾起波纹。

她听到他说，“我会喜欢的女孩就是那样的。”

那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棠玖歌靠在少年身前，望着那片蔚蓝如水的晴空微微睁大了眼。

像天空一样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样的？